靳西羿擡起了他那雙黑眸,認真的看着他,“對我來說,比起朋友,我們更是對手。”
朋友有可能對你撒謊,但對手不會。衛潤律自然明白這一點。
靳西羿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因爲是對手,所以我更明白你,國家大義已經刻進你的靈魂裡,如果說你的眼裡揉不進一粒沙子,那那粒沙便是血液。她身上註定流着西澤國的血,你的心裡怕是不能容忍。”
衛潤律抿緊了他那雙好看的脣,沉默不語,一雙深邃的眼睛猶如一汪潭水,深不見底。
靳西羿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你可以接受我成爲你的朋友,對她也寬容些吧。但或許,越是深愛,越想純粹。”
他說罷,站了起身,最後說了一句:“靳琳已經好很多了,又恢復成以前的活潑開朗霸氣,替我謝謝她。”便離開了這裡。
只留下衛潤律一個人,在空蕩的房間裡,看着窗外的碧波綠水,水榭楊柳……這一晚,衛潤律很晚纔回去。
回去之後,卻是直接向客房走去,當他打開客房的門時…… шωш¸ TTKΛN¸ c o
“衛將軍,酗酒,夜歸,你是不是有事要交代一下啊。”雲月嬈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倚着牆看着一身酒味的他笑道。
聞言,他轉身。
他難得迷離的眼神,說明他已喝醉。而他看她的眼神,她說不出具體的異樣,卻讓她的心像被刀子剜一樣莫名難受。
“那你有沒有事情要告訴我?”他看着她,說了一句。
“什麼事?”雲月嬈皺起了眉,他這樣子,很不正常,發生了什麼事嗎?
衛潤律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雲月嬈,還是那樣美麗的她,那雙紅色的眼睛在黑夜裡,顯得特別的魅惑誘人,讓他想緊緊把她擁入懷裡。
他想起了在茶樓裡自己曾問過靳西羿:“她是否已知她是西澤國德馨公主之女。”他想,如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何其無辜。可如果她知道,卻隱瞞了他,是爲何?
可他抱最後一絲希望,卻得到肯定的答案。現在,他問她,想再一次給她機會,可她沒有珍惜。
他丟了一句:“我也無可奉告。”說完,轉身,“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雲月嬈看着緊閉的門,房間裡,傳來重物倒在牀上的聲音,想必他已趁着酒意想呼呼大睡。
“開門!牀頭吵架牀尾和,矛盾不過夜的。”她上前猛地敲門,她纔不會讓他帶着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節過一夜,她肯定會睡不着的。
門內,沒有聲音,死一般沉寂。
“嘭!”雲月嬈眼神一狠,腳一伸,就把房門給踹倒了。
房間裡面,沒有燈火,一片黑漆。這麼大的動靜,也沒傳來他的反應。
她便趁着外面夜空明月的光亮走了進去,來到牀前,就見到一白色物體倒在那兒,沒有聲響。
“起來,說清楚!”雲月嬈伸出手去,想去拽他,卻被一隻大手反抓住,如此有力,她便順勢倒了過去。
“啊!”她叫了一聲,隨後,就一陣酒味
撲來,一個偌大的身軀狠狠把她壓在了身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脣猛地落下,帶着狂野的氣息。
他的吻如此狂熱,像要把她吞落肚,讓她窒息,雖如此,她還是迴應着。
可接下來,他的脣卻離開,來到了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唔!”她緊皺着眉,悶哼了一聲,好痛!
空氣中,傳來了血腥味。
他嚐到了血的味道,似乎更加狂暴,在她的脖子上,大力咬着。
他真是弄疼了她,這是發酒瘋呢!
她一個手刀,打在他脖頸上,他才停止了劇烈的動作。
“爲什麼……隱瞞……”昏迷之前,說了這樣一句,便倒在了她身上。
雲月嬈趕緊在自己脖子的某處穴道一點,止住了血,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七尺男兒,無語沉默。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第二天,太陽升起,光芒照射進這還殘留着血腥味的房間。
而衛潤律,即使醉酒,也和往常一樣的時間醒來。他睜開眼睛,一個警覺,發現這裡並不是自己平常睡的大牀!
血腥味!
他猛地看向了自己身邊,就見到雲月嬈正躺在那裡,安靜地看着他。
自己和嬈兒怎麼會在這裡呢?衛潤律的頭有點痛,回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嬈兒,誰受傷了?”他迷糊出聲,當見到雲月嬈脖子上那道血紅的傷口時,他眼神一緊,眼裡像是捲起了波濤洶涌,要把他吞沒掉一樣。
他坐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有些不敢相信,眼裡閃過痛苦之色,“是我。”
他竟然傷了嬈兒,該死的,他竟然傷了嬈兒!
看着他如此自責,她很心痛,便起身,摸了摸他的頭,笑着安慰道:“你昨晚想和我親熱,沒想到力度沒控制好,所以我把你打暈了。”
酒醉過後的衛潤律,意識已經漸漸回籠了,他知道昨天下午在茶館裡的事,也記得自己去酒樓喝了幾大壇酒,回來之後的事,他記不太清了,只是隱隱記得自己很憤怒,像要被憤怒吞噬掉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嗎?爲何說我瞞你。”雲月嬈擔憂地看着他。
“你難道沒有事情瞞着我嗎?”他反問道,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樣。
雲月嬈便老實說道:“也不是說瞞着你,只是有些事,還沒到主動說出來的地步,我從未騙過你就是了。”就像她是一縷異世孤魂,穿越而來。這種事,她要如何開口跟他說?而且,他也沒問。
衛潤律聞言,擰眉,不言語。
“是什麼事讓你如此介意呢?”雲月嬈把玩着他的髮絲,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跟他說話。心裡卻在嘀咕着,莫不是他真的知道了她只是一縷異世孤魂的事?天啊,他怎麼會知道的,有什麼科學依據能證明嗎?
衛潤律低着頭,不說話。
他這個樣子更讓雲月嬈有些不安,難道他真的知道了?所以纔對他打擊很大。
沉默良久之後,他纔開口道:“今日,殷國
皇帝會在賀宴上暴露你是西澤國皇帝外孫女的事。”他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雲月嬈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哦,是這件事情啊,他怎麼會知道的。”外公對這件事還諱莫如深,讓她絕對要保密,殷國皇帝怎麼會知道,還要公佈天下?
衛潤律看到雲月嬈的神情,沒有任何愧疚、心虛,彷彿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光明正大的,不必要對誰有隱瞞。這讓他的心稍微放心了不少。
本來他是不想這麼快跟她說這件事的,但賀宴今日就要舉行了,若嬈兒不知道這件事,等到殷國皇帝揭密的時候,該慌亂了。
“你在意的是我瞞着你,還是我的這個身份?”雲月嬈突然看着衛潤律問道。
衛潤律想了想,誠言道:“都有。”
“哪個更在意。”她又問道。
他抿了抿脣,卻是不說話了,微微低下了頭。
“身份吧。”雲月嬈卻是笑着替他回答了。
衛潤律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樣,有些不安地舔了舔乾燥的脣,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神。他不是不相信她,他知道她一定不會做害他或害昆國的事,只是一種心結吧。他自幼父母雙亡,雖然他從未對人提起,但他們是死在西澤國人手裡的,因爲那時適逢戰事連連。因爲這件事,他希望他的妻會是純昆國人,至少,不要有西澤國人的血液。
雲月嬈神情坦蕩的笑了笑,對此並不介意,說道:“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我從未做過對昆國有害的事就對了。”
衛潤律瞭然,是的,他也這樣對自己說的,可是……
“祖先遺留下來的矛盾、隔閡,不是我一人短時間內能化解的。”雲月嬈說着,看着衛潤律的臉色,見他依舊有些介懷,親暱的拍了拍他絕美的臉龐,“你心裡若真有這個芥蒂,讓天下統一了便是,如此,我們便都是一國的,不分國界、血液。”
聞言,衛潤律震驚地看着她,身體忍不住顫抖着。
統一天下?
天下只有一國?
所有人都是一國人,不分國界、血液。
他也曾想過這件事,卻又不敢想,因爲太過美好,美好到讓人覺得這只是一場華麗的夢而已。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許很多年以後,有一個叫嬴政的人統一了天下,取名爲中國。”雲月嬈調皮的笑了笑。雖然嬴政的國號是秦,不叫中國,她只是有些懷念21世紀了。
“真的嗎?”見到了她的笑,他也忍不住笑了,心中有些雀躍。
“當然!”雲月嬈肯定的點點頭,“雖然統一天下的夢想很大,但是可以實現的,雖然,路很漫長很艱辛。”
聽着雲月嬈的話,衛潤律在一旁低頭沉默了。
很多年後,這個新晉的戰神將軍,真的成爲了天下的戰神,有人問起他是何時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他的回答,就是在這個時候。
“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衛潤律突然擰眉,正色道。剛纔從嬈兒的臉色中可以看到,她似乎不止有一件事瞞着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