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插曲,搞得一桌子人都沒什麼心情再吃飯了——]T話。
大家都很奇怪,劉望男和胡芳芳究竟結下了多大的仇,居然會折騰到如此驚天動地的程度,不過,也正因爲響動這麼大,也沒人好意思張口來問個究竟。
劉望男當然也不肯說,事實上,能如此折辱胡芳芳一頓,她已經怨氣全消了,仇恨這種東西很奇怪,不但來得突然,走得也會古怪。
照她原來的想法,若是有條件徹底報仇的話,一定要拆其家毀其容,方纔出得心中這口惡氣,可是一旦可能夢想成真,她才發現胡芳芳也不過是個可憐蟲,跟這種人計較,真的太不值得了。
當然,有人會認爲這是時間會沖淡仇恨的緣故,但是劉大堂心裡很明白,若是沒有胡芳芳的迫害,自己又怎麼能識得陳太忠?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中就禁不住生出些許的暖意,從他剛纔的行爲來看,別人看到的是囂張跋扈,她看到的卻是隻有關愛和珍惜。
甚至,劉大堂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容變得多了,神態也頑皮了不少。
高雲風卻是不怕觸黴頭,剛纔只有那個小葛扇了胡芳芳一個耳光,這讓他覺得挺有面子——哥們兒一聲吼,比太忠的話還管用呢,“劉望男,你倆到底多大仇啊,要不要我再幫你收拾她一次?”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劉望男燦然一笑,側頭看一眼陳太忠,又轉過頭來看丁小寧,“小寧,姐這次可是謝謝你了啊。
”
“沒啥,應該的,姐你照顧我那麼多呢,”丁小寧搖頭笑笑,下一刻卻是又冷哼一聲,“我最見不得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
這下。高雲風也明白了。人家這是轉移話題呢。不過總算還好。大家還是聽明白了一點。是胡芳芳恩將仇報。這就足夠了。
於是他笑着搖搖頭。轉頭看陳太忠。“對了太忠。剛纔是不是聯繫小田了?”
就你話多。少說兩句會死人啊?陳太忠氣得瞪他一眼。且不說蒙曉豔、蒙勤勤對田甜有着莫名其妙地敵意。只說哥們兒身邊。現在就三個女人呢。你什麼意思啊?
“田立平?”李正先一直在琢磨陳太忠地電話是打給誰呢地。居然那麼狂。當着他這個省委秘書長地面兒。就要雙開兩個警察。而且看那架勢聽那口氣。還是連一級警督都看不在眼裡地。
說句良心話。擱給李秘書長本人。別說一級警督。就是一級警監也未必能放到眼裡。但是放不放到眼裡。那屬於私人地心態或者說私人地事兒。當着大家。在大庭廣衆放出這話來。還是要雙開地這種。那就不僅僅是狂妄了。最起碼也要加個副詞。“很”——狂妄!
更何況。他李某人也在現場啊。當着大了自己三級地領導還敢這麼說。不是傻地。就是有恃無恐地。
所以,聽到“小田”倆字兒,李正先第一個反應就是“田立平”,這倒不是因爲別的什麼,而是因爲田立平也是蔡莉的人,若是陳太忠真的找上了素波政法委書記,倒是真不用忌憚他李某人,大家一個陣營的嘛。
“這個,我認識田書記的……兒子田強,”陳太忠咳嗽兩聲,心說眼下人多眼雜,說成啥也不能點出田甜來,要不傳出去可就那啥了,至於說田強不認識他,這倒是無所謂了——再給田甜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完了?
“哦,明白了,”李正先笑着點點頭,心說我知道了,你小子認識的是田立平的女兒田甜,不過當着這麼多的女人,你不敢承認!
李秘書長可是真知道,田立平的兒子田強現在去了美國——還是西海岸這邊,跟中國的時差差了十五個小時還多,現在還不到二十點,正是西雅圖的凌晨四點多,不管田強是夜貓子還是早起的一族,這個時間可能接你的電話嗎?
“哈,”高雲風笑一聲,也不說啥了,端起酒杯來倒酒,這個怪異的笑容當然越發讓秘書長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正在這時,酒店的周老闆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笑嘻嘻地打招呼,“不好意思啊,許處、高總,還有……太忠,真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那幫人我已經攆走了。”
周老闆跟許純良關係不錯,又跟韓天交好,攆幾個人肯定不怕,不過這話聽到李正先耳中,越發地懷疑起許純良的身份了。
“趕緊喊人來收拾吧,”高雲風笑呵呵地搖搖頭,順便拽了他,“來來,老周,我給你介紹倆人,這是咱省委的李秘書長,記好了啊……”
這傢伙倒是挺熱衷於搞這種穿針引線的工作
,高公子是什麼脾氣,大家也很清楚了,他未必要從T[無非是顯擺一下自己的能力。
總之,今天晚上,李正先也算是沒有白來,不但認識了陳太忠這個官場新貴,也實實在在地見識到了陳某人的狂妄——說句實話,那不是一般地狂妄。
不過……怎麼說呢?那傢伙狂是狂了點,李秘書長也沒感覺受到什麼太大的輕慢,道理很簡單,陳某人做這事的時候,還是比較在意他的感覺的。
是的,那傢伙是個講究人,狂妄但是不失禮數,與其相比,那個胡芳芳就有點太那啥了,人和人,那確實是不能比的。
這也是陳太忠沒聽到李正先的評價,否則他定然會引李秘書長爲知音了,我陳某人做事天生講究啊,咱混官場歷練的是情商而已,講究二字卻是從娘肚子裡帶出來的。
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八點出頭的時候,酒席散場,不過這次,那帕裡說啥也不能跟着李秘書長走了——招呼你一晚上了,再招呼下去,那可真是對不起太忠了。
李正先倒也無所謂,若不是年齡和身份在那裡擺着,他也要跟着陳太忠一幫人去玩呢,小那若是不懂得抓住這種機會,倒是有些不夠數了。
不過,那帕裡做事,真也算是算無遺策了,送李秘書長上車的時候,兀自不忘偷偷嘀咕一句,“領導,我問了一下,那個許處長,是許省長的兒子。”
所謂的遊刃有餘、如魚得水,說的就是那帕裡這種了,以前那處長泯然衆人,無非是老爹失勢隱忍不發,到現在有了機緣和舞臺,正是所謂的“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那種。
省委和省政府裡,還隱藏着多少這樣的人呢?想到這個,李秘書長笑着搖搖頭,猶豫一下之後,摸出了手機,“喂,老田嗎?哈哈,今天遇到點好玩的事兒,你家那丫頭,是不是……”
陳太忠當然不知道李秘書長打電話了,等那處長轉回身子,笑着發話了,“找個地方玩玩保齡球?”
“那有啥意思?去酒吧好了,”高雲風插話了,“那處進步了,還沒請過客呢。”
“剛纔好像是你出的錢似的,”那帕裡笑着回他一句,可見這人的位置不一樣,說話的底氣也就不一樣了,“太忠喜歡玩保齡球,那就一起去吧。”
“那倒不是,純良愛玩,我這幾個朋友,也沒見識過,就瞎玩玩唄,”陳太忠笑着答話,商量幾句之後,一行人上車走了,卻沒注意到遠處有個黑影閃動。
直到車消失得不見了,那黑影才冒出來,卻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跑到了一邊的公用電話廳,撥個電話,“胡姐,我看清了,有三個女人,確實是上了鳳凰牌子的那輛奔馳……”
保齡球館裡,那處長打了一局之後,見陳太忠沒興趣玩,就不打了——其實他打得不錯,比許純良和李英瑞差一點,卻是跟高雲風相差無幾。
兩人坐在一起聊天,說着說着,那帕裡就提出了他最想提的問題,“太忠,上次你說,嚴自勵真的要外放了?”
“外放是真的,只是時間不確定,”陳太忠點點頭,接着又猶豫一下,才嘆口氣,“不過這種事也要看機緣,反正那處你一步一個腳印走吧,要有準備,但是也別抱太大希望。”
“這個我知道,太忠你這是大實話,這種事兒誰敢說一定呢?”那帕裡笑着點點頭,接着眼睛一瞪,“我說雲風你不打球,鬼鬼樂樂的幹什麼呢?”
敢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高雲風居然站在了陳太忠身後。
“嘖,聽聽我們那處在發表什麼高見嘛,”高雲風笑着答一句,轉頭看看那邊打得興高采烈的衆人,低下身子輕聲問一句,“誰要外放了?”
“別胡扯,”那帕裡嚇得四處亂看半天,纔回頭狠狠地瞪高雲風一眼,“雲風,你千萬管住自己的嘴巴啊。”
“嗯嗯,”高雲風見他緊張成這樣,終於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沒問題,那處你都說成這樣了,我一定照辦……哈哈,你小子官沒大了多少,脾氣倒是大了不少。”
“我脾氣再大也不敢惹你,”那帕裡也笑了,“高省長收拾我這種小人物,一個指頭就捻死了。”
“你再叫一聲‘高省長’,我回家就告我老爸,”高雲風狠狠地瞪他一眼,不過,這只是他嘴上不肯服輸就是了,他的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了:這是誰會外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