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華對科委接受到的這一筆鉅額投資,真的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是從陳太忠的有恃無恐上,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陳某人掌握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至於是秘密消息、秘密渠道還是秘密手段,武主任也懶得分析了,他能肯定的是,如果陳太忠能將這個秘密共享出來,素波和高新區也能沾到一點小光。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跟蔣君蓉互通一下有無。
蔣主任知道的就要比他多得多了,聽到這話,她嬌笑一聲,“我最喜歡合作了,呵呵,雙贏嘛,不過不知道咱們該怎麼合作呢?”
“這個要多麻煩蔣主任一些了,”武振華上下打量她兩眼,只笑卻是不說話,蔣君蓉見他這副曖昧的模樣,臉色一沉哼了一聲,“有話就說。”
她這態度就是擺明了:姓武的,姑奶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想這蔣主任是連陳太忠都不放在眼裡的,若不是陳某人手上有投資,她根本不會給那廝好臉,眼下又怎麼會容忍這個小小的高新區的副主任在她面前裝神弄鬼?
“蔣主任一向很擅長公關的,這個我清楚,”武振華吃她這麼一句,也不好多說什麼了,“素波那兒,要是能讓朱市長招呼一聲最好了……”
“那你這邊怎麼配合呢?”蔣君蓉冷笑一聲,她真的想翻臉了,這廝明顯是在說我生活不檢點嘛,再說了,我這邊施加壓力,你那邊做人情……小子你還想啥呢。
“這邊我找郭市長給他施加壓力,”武振華也是說謊話不打磕絆的主兒,“郭市長兼着管委會主任呢。他出面的話,陳太忠不能不考慮。”
“是這樣嗎?”蔣君蓉眼珠轉轉,心說那陳太忠真要是買郭宇的面子。你今天怎麼會這麼狼狽。又何必跟我訂同盟呢?
“不管怎麼說,咱們雙管齊下互通有無,誰能有些成績。看大家的造化了,這就是個君子協定,不具備任何約束力,”武振華坦蕩蕩地看着她,“怎麼說也六千萬呢。不試試怎麼知道搞不到一點?”
不具備約束力嗎?蔣君蓉想一想,笑着點點頭,“合作總是比不合作強。呵呵,成交。”
陳太忠哪裡知道,這二位很痛快地就達成同盟了?博睿公司既然沒了不該有的念想,投資協議簽定得就極快了,基本地條條框框在週四當天就搞定了。
當天晚上又忙了大半個通宵。週五一大早,本待說聯繫一下電視臺的,再請個市長來,就可以正式簽署協議了,誰想景靜礫打來了電話,“太忠,協議等等再籤,消息彙報給省裡了,範曉軍副省長有意出席簽字儀式,這個簽字。還有可能要轉移到素波去。”
咱們的鳳凰地戍。去素波簽字?陳太忠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換個角度來看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在省電視臺混個短消息沒問題,沒準還能上上省黨報。
週五下午,支光明打來地錢終於進帳了,一億兩千萬,陳太忠須彌戒裡的六千多萬現金,也陸陸續續地送進甯瑞遠手裡四千多萬,甯瑞遠省了取現的煩惱,直接將相應地款項打進丁小寧那個京華酒店的戶頭,加起來就是一億六千多萬了。
省去留給丁小寧和馬瘋子的一千萬,一億五千萬,也能交待了蒙藝了吧?剩下的五千萬,得等英鎊的投資進帳不是?
陳太忠有心給蒙書記打個電話,轉念一想,算了,沒準下週就又要去素波了,要是真去,到時候見面再說也不遲,省得書記大人在電話裡一歪嘴,呀,怎麼還差了五千萬?那哥們兒不是又有得忙了?
他不想給蒙藝打電話,可是有人逼着他打,週六一大早,他還在蒙曉豔育華苑的別墅裡睡覺呢,紅山區區委書記王小虎的電話打了進來,“太忠,有緊急情況。”
“緊急情況?”陳太忠撓撓頭,順便還打個哈欠,“我說王大書記,這才六點鐘吧?你不用睡覺地?”
“真是緊急情況啊,”王小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地急切,“咱鳳凰市近一週來雨量驟增,童山的天橋水庫扛不住了,要泄洪。”
“這是童山縣的戍吧?”陳太忠還迷糊着呢,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找,也是該找童山的張煜縣長吧?再說,這跟你地紅山,跟我的科委和招商辦,沒有任何關係吧?”
聽到他說話,任嬌迷迷糊糊地哼一聲,睜開大大眼睛看看他,伸手將他的左手攏入自己的懷中,閉上眼接着睡,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起來煞是滿足。
“你怎麼這麼糊塗呢?”王小虎氣得在電話那邊一聲長嘆,“呂強的水庫,白鳳溪的那個太忠庫,這下壓力要大了!”
“嗯?”陳太忠還是沒弄明白,他的小臂正壓在任嬌雪白挺拔的酥胸上,禁不住微微地動一動,去撩撥一下那半軟不硬的粉紅蓓蕾,“太忠庫在白鳳溪,天橋庫是在青花河上啊。”
“可是都要進靜河不是?”王小虎真有點哭笑不得,“靜河地奔馬峽水庫,已經超過警戒線了,本來就不讓上游泄洪了,是天橋水庫太老,壩體無法承受,必須泄洪。”
這下陳太忠終於明白了,白鳳溪和青花河都是靜河地支流,天橋和太忠兩庫也都是不大的水庫,但是下游地靜河扛不住了,堅決不許泄洪了,而天橋必須泄洪,那麼太忠庫……也就只能死死地扛着了。
“嘖,什麼時候就這麼大的水了呢?”陳太忠早忘記上一世的98全國性的洪災了,“那你找我……好吧,我能做點什麼呢?”
王小虎的意思挺直接,奔馬峽那裡算是青旺地區了,鳳凰管不着,所以要陳太忠跟省裡防汛抗旱指揮部聯繫一下,“突出這是企業自建水庫的事實,可能專業性不夠,要求適當地照顧,實在不行,你可以找蒙書記嘛,要不萬一那啥了……咱倆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王書記是真着急了,這兩天的汛情極其嚴重,原本還能多排點水下去,結果奔馬峽那裡一扛不住,上游各個水庫的形勢登時就嚴峻了起來。
“你先讓呂強說一下吧?”陳太忠猶豫一下,嘆口氣,“我答應給蒙書記辦的戍,還沒辦好呢……不合適找他,得過兩天再說。”
“這不是聯繫不上這個混蛋嗎?”王小虎狠狠地嘀咕一聲,掛了電話,“太忠你不敢關機啊……我現在派人去水泥廠堵他!”
兩小時後,呂強的電話也打了來,說是給蒙藝打通電話了,聽起來很是悶悶不樂,“蒙書記先給了我一鞭子,又給了一個胡蘿蔔,太忠,咱們該怎麼辦啊?”
敢情,呂總一個電話打過去,蒙書記一聽是這戍,登時就是冷冷地一哼,“小呂你還真好意思說?現在全省的防汛形勢都這麼嚴峻,你那兒還是我去剪綵的,我給你打招呼……你讓我給你打招呼?你的水泥不是凡爾登的嗎?固若金湯呢!”
呂強登時就被蒙書記的怒火嚇壞了,“我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啊。”
“你對你的水庫有信心就好,”蒙藝的話鋒一轉,“頂住,一定要頂住,嚴防死守,頂住了我給你慶功,頂不住的話……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那水庫,好像質量沒問題吧?”陳太忠並沒有覺得這是多大的戍,“都是真材實料不是?何必這麼擔心呢?”
“問題是浸泡啊,太忠!”呂強不是搞水利專業的,不過這麼大一個水庫建下來,外行也成專家了,“超高水位長時間浸泡,超高水位……你知道水面上漲一米,面積要增大多少,壓強要增大多少嗎?”
“這話你該跟蒙藝說清楚的嘛,”陳太忠覺得他抱怨錯了對象,“我就不信奔馬峽那兒沒有點餘量了。”
“餘量肯定有,不過那是要等到最緊急的時候用的,反正已經超負荷了,太忠,來白鳳鄉玩吧,”呂強苦笑一聲,“我就真搞不明白了,今年這是怎麼了?”
“我覺得啊,是被你算計了,”陳太忠悻悻地穿衣起牀,剛纔被王小虎驚醒之後,三人又來了一場盤腸大戰,蒙曉豔現在都只有在牀上喘粗氣的份兒,倒是任嬌起身出去做早餐了。
“要去白鳳鄉了?”蒙校長大張着四肢,懶洋洋地看着他,薄薄的紗簾擋不住晨曦——縱然是在這樣陰鬱的天色中,惹火的,在曖昧的光線中顯得越發地白皙,“要不,我給嬸嬸打個電話?”
“算了,那水庫好歹叫太忠庫呢,我丟不起那人,”陳太忠笑一聲,心說哥們兒既然從太忠庫上受益了,那就總得做點什麼,我就不信,我陳某人站到那裡之後,太忠庫還能出什麼漏洞!
上次他去太忠庫釣魚,也覺得水面頗爲浩瀚了,一時心裡覺得有點不太安定,在堤壩幾個看着有點危險的地方,着意加護了一下,不過,他這外行注意的只是水庫的上端部分,也沒想着下面能出了問題。
可是呂強這麼一說,倒是讓他心中升起了些許的不安,看來水庫下面,也要着意整理一下才對,陳主任成長於此發家於斯,真要出點紕漏的話,確實對不起父老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