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誰說的?”邢珊珊從椅子上跳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在辦公桌前面走着,“這種話能瞎說嗎?根本沒有的事,這是誣陷!誰看見的?我要跟他去對證。”
小妮看着她激動緊張的樣子,依然平靜地說:“我也不相信,纔去問朱校長的。我想吃準了,纔跟你說。這種話是不能瞎說的,也不能跟人對證。這種事能說得清嗎?你越對證,越說不清,傳得也越快。朱校長說沒有這樣的事,所以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你問了,這纔跟你說。沒有就好,否則,這種事的嚴重性你是知道的。要是陶校長,還是張醫生曉得了,會怎麼想?怎麼做?這種事傳出去,名聲多難聽!特別是一個女人,以後還怎麼在學校裡呆下去?家庭怎麼辦?前途也會受到影響。甚至還要,反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啊。所以,邢主任,我勸你還是不要聲張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歪,心頭無事實篤篤,謠言終歸是謠言,它在事實面前,會不功自破的。”
邢珊珊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慢慢鎮靜下來,然後呆呆地說:“把我氣死了,這不是在害人嗎?我跟朱校長有什麼呀?你平時也看到的,我們是很正常的上下級關係。這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們,才這樣造謠的。”
小妮心裡想,你也太虛僞了吧?既然這麼害怕,爲什麼還要做?你以爲這種事可以永遠瞞下去?不可能的。要使人不知,除非已莫爲。還是應該提醒一下她,不要走得太遠,否則就來不及了。
於是,她又巧妙地說:“這種事大家最敏感了,不要說真有,就是沒影子的事,還會被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呢。說實話,我是根本不相信你會犯這種錯誤的。我們天天在一個辦公室裡,還不清楚嗎?你有這麼好的一個丈夫,這麼好的一個家庭,兩個人都象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充滿了希望,怎麼可能犯這種得不償失的低級錯誤呢?”
邢珊珊將信將疑地看着她說:“是呀,我怎麼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真是無稽之談。”
小妮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心裡才感覺痛快:“要是有的話,馬上改正,我想還是來得及的。真的,在沒有傳得滿城風雨前,或者在沒有出什麼問題前,把這事處理好,就能避免危險。”
“這是什麼話?”邢珊珊敏感地瞪大眼睛說,“你是說我有這方面的事?”
“不是的。我是說要是有的話,改正還來得及。”小妮解釋說,“因爲現在還只是一些私下裡的議論,沒有造成多大影響。”
“根本就沒有,改什麼啊?真是。”邢珊珊沒好氣地說,“我要查這個造謠的人,哼。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名聲。”
小妮不吱聲了,她知道邢珊珊在懷疑她。所以必須想個辦法,讓她和朱昌盛知道,學校裡真的有人在議論他們。這樣,既能抑制他們的婚外情,又轉嫁自己被懷疑的風險。
第二天上午,小妮沒有找到機會。中午,她在食堂裡吃好中飯,回到宿舍裡,就站在門口等候宋老師從自己的門前經過。
過了好一會,宋老師才從樓梯上冒出來,笑吟吟地從她門前走過去。小妮主動招呼她說:“宋老師,吃好飯了。”邊說邊用眼睛示意她進去一下。
宋老師就走進去。小妮虛掩上門,故作神秘地說:“宋老師,你這方面的消息都是比較靈通的。我想問一問你,最近,你有沒有聽說什麼啊?”
宋老師莫名其妙:“聽說什麼?我不知道啊。”
小妮說:“我聽有人在私下裡議論,上次我們去旅遊的時候,朱校長跟陶校長兩個家庭拍合影時,邢珊珊在背後抓了朱校長的手。”
“真的?”宋老師果真來了興致,眼睛銳亮地看着她說,“你聽誰說的?”
小妮說:“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可能是謠言吧。你沒有聽說就好,我真的不希望我們學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上次的徐林祥事件,影響多壞啊。所以,我們學校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宋教師,你就不要再跟誰說起這事,啊?這種事是不能亂說的。”
“好的,我知道了。”宋老師嘴上這樣答應着,臉上卻泛着興奮的亮光,“我不會說的,呂主任,你就放心好了。”
說着就走了出去。小妮知道她是憋不住的,這個消息馬上就會通過她的嘴巴悄悄傳開去。這應該是個一箭三雕的好計謀:既能有效抑制朱昌盛和邢珊珊的婚外情,又有可能引爆他們這顆埋在學校裡的腐敗炸彈,還能轉嫁她被他們懷疑和打擊的風險,甚至會產生對她有利的影響。
這些天,邢珊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恐慌。
邢珊珊旅遊回來後,先是收到了朱昌盛的兩首春遊詩,後來又收到了他拍的照片。收到他的春遊詩,她看後很有感想,但她不會作詩,就直抒胸臆:
想你千遍不厭倦,想你的感覺如沐春天。愛你萬次恨不夠,愛你的感覺如幻如仙。情到深處多怨艾,我多麼希望我們能象山高水長那樣永纏綿!
朱昌盛很快又給她發來一首詩:小珊:白天多看你的照片,晚上經常夢見你,看得多,想得緊,寫一首小詩給你。看泰山留影有感:佔盡造化秀鍾神,,瞻魯臺上驚白雲。憑欄微頷泰山青,笑傲五嶽唯我尊。江山美人遊子心,鬆朱玉影總相親。顧我臨風入夢頻,依枕相思感暮春。
那天朱昌盛去她辦公室,要把照片交給她,她不在,只呂小妮在。朱昌盛後來告訴她,呂小妮當時接過照片看了看,愛昧地看着他問:“這次你與張醫生玩得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小插曲啊?”朱昌盛一愣:“發生什麼小插曲?”呂小妮不回答,看着照片說:“你瞧邢主任,神情多麼癡迷,好象在專注地看着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