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橋上,她站住了,東張西望,一副找人的樣子。
她雖然沒有猜想的那麼漂亮,卻也豐滿性感,衣裙飄飄,充滿了女人的魅力。
劉林峰不由自主地走上去:“你是,郝小姐吧?”
女子倏然回頭:“你,就是姓劉的?”
劉林峰點點頭:“是。”
郝小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象相親一般。這使劉林峰有些羞澀和緊張,但想到自己目前處境和今天的任務,就有着不安地問:“去哪兒談?”
郝小姐有些神秘地說:“跟我來吧。”說着,轉身在前面走了。
劉林峰乖乖地跟在她的後面,往前走去。她上了那條馬路,然後向北轉上一條街道。說街道,其實就是馬路兩旁各砌着一排農民別墅,底樓開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商店而已。
小姐穿過一條巷子,往一條小路上走進去。
劉林峰警惕地問:“這是,去哪兒啊?”
小姐沒吱聲,扭着纖細的腰肢,嫋娜地只顧往裡面走。走過三幢樓房,來到一幢抹着白灰的三層小樓門前,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進去。
劉林峰疑惑地想,莫非她是釣人的暗娼?腳卻不由自主地跟進去,見底樓前面是客廳,後面是飯間,四壁和天地都是灰色的水泥。客廳和飯間當中是往上走的樓梯。裡面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後門口拴着一條大狼狗,吐着舌頭正凶狠地看着他。
三樓隱隱傳來人聲,這使他越發感到奇怪和不安。
小姐指指底樓客廳裡的一張方桌說:“坐吧。”
劉林峰不敢坐:“你不是說談工程嗎?跟誰談啊?”
小姐面無表情地說:“馬上下來。”說着,就對上面喊,“人來啦。”
一般女人單獨與男人相處,都要把門打開,以避嫌疑。而郝小姐見他疑惑地站在那,立刻將前門關了起來。
這個細節,劉林峰注意到了,再次以爲這裡是個地下淫窩,他被釣過來了。便有些興奮不安地在桌邊坐下來,東張西望地等待着。
一會兒,樓上傳來有人下樓的腳步聲。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平頂頭。他們下來後,先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後不聲不響地坐在桌子的東西兩面,眯眼看着他,一聲不吭。
劉林峰搞不清他們是嫖客,還是要宰他的窩主,心裡緊張起來。正在他疑惑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從樓上走下來。
一下樓梯,他就熱情地說:“劉林峰,嘿嘿,你還認識我嗎?”
劉林峰迴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啊?是馬小寶。”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在設計釣我。一陣失望和恐懼漫上心頭,心裡陣陣發緊,身上也象被毒蛇纏住了一樣不舒服。
“一個月沒見面了,好想你啊。”馬小寶裝作大大咧咧的樣子笑了笑,但笑得有些尷尬,也有些得意。他胖圓的臉盤油亮亮的,小眼睛發着賊光,顯得有些冷酷和狡猾。
“把你請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馬小寶解釋說,“因爲我只有把那個內鬼查出來,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你明白嗎?”
“你要問什麼?”看着他的得意樣,劉林峰心裡更加緊張,“問,你可以打電話問嘛,幹麼要這樣,設計把我釣過來呢?”
“不設計釣你,你肯來見我嗎?”馬小寶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這樣做,你能說實話嗎?”
劉林峰的脊樑骨直冒涼氣,知道這次被他們釣進來,弄不好會被他們打傷,甚至有生命危險。你看,他們請了打手,設了秘密而又偏遠的關押地點,還用大狼狗看門。完了,看來我要遭罪了。
劉林峰心裡十分恐懼,表面上卻依然保持着鎮靜。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在那張吃飯桌上坐下來說:“什麼事?你就問吧。馬小寶,我們畢竟同過事,而且是正副搭檔,我也沒有虧待過你,對吧?”
只一個多月不見,馬小寶的腔調已經全變了。他在方桌東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臉上帶着嘲諷的微笑問:“劉林峰,我有些搞不懂,你在公司裡幹得好好的,爲什麼突然辭職不幹了呢?而且連住的地方都換了,好奇怪啊。”
劉林峰看着兩個虎視眈眈瞪着他的打手,心裡直發毛,背上也熱辣辣地發刺。他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金上海香菸,給他們發:“來,抽菸。”
然後用打火,機抖着手給他們一一點上,才笑着說:“辭職與這事根本沒有關係。我家裡窮,下海沒有成功,債務多,壓力大,所以想出去自己幹,多賺點錢還債,養家,供女兒上學。”
他停了一下,又強調說:“這是不能亂聯繫的,否則就要冤枉人。我們的關係不錯,對吧?不要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讓人害怕。”
“那好,我問你。”馬小寶象審訓犯人一樣,盯着他問,“既然你很乾脆,那我也就不用繞圈子了。你是什麼時候,把我那兩個證件,複印出去的?”
劉林峰吃了一驚:“馬小寶,你在說什麼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兩個證件是假的,再說,你的抽屜也是一直鎖着的,怎麼可能複印呢?你可千萬不能冤枉人啊。”
馬小寶繼續冷冷地問:“那封敲詐信,是不是你寫的?那天去拿錢,後來又象兔子一樣逃跑的,是你,還是你請的人?”
劉林峰苦笑了:“馬小寶,你怎麼這樣問我?我在公司的時候,都跟你說清楚了,公司領導也來查過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兩個假證件,不要說幹這事了。”
“那你說,這是誰幹的?”馬小寶追問,“我們辦公室裡只有五個人,兩人女人能幹嗎?不會幹對吧?那麼剩下來,就只有我們三個男人。你說,我們三人中,誰是內鬼?”
馬小寶的聲音不響,可在劉林峰聽來,卻字字如雷,驚出一身冷汗。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心裡更加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