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施建軍說着就走了出去。
鈕星星仰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反腐敗鬥爭非常複雜,保密工作特別重要,稍有不慎,後果就會不堪設想。他知道施建軍是可靠的,但還是不能跟他一起去找胡局長。要去,也要單純聯繫,也就是他直接去找胡局長,他有胡局長的電話號碼。再說,胡局長已經離休了,我去找他說這種一般人都不敢幹的事,行不行呢?萬一他不想管這種棘手的閒事,又走漏風聲怎麼辦?
要跟小妮商量這件事,不能盲目決定。他本想在辦公室給她打電話,卻又怕萬一他們的辦公室裡,或者電話裡被人裝了竊聽器,或者隔牆有耳地讓人偷聽了去,那就危險了。
於是,他推掉了兩個飯局,下班後直接回了家。小妮卻遲遲不回家,他燒好了飯菜還不聽門上響起開門聲,就給她打手機:“你在什麼地方?回來吃飯嗎?”
小妮說:“我在飯店裡陪客商吃飯。”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鈕星星責怪着嬌妻,有些迫切地說,“算了,那我就跟小晶吃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小妮說:“剛纔太忙,這會兒正要給你發短信,你就打過來了。怎麼啦?有什麼事嗎?”
鈕星星說:“有,你快點回家,我有事跟你商量。”
小妮有意告訴他說:“郝書記也在,陪幾個重要客商,他們要在我市投資幾個億呢。我總不能先走,好,我吃完飯就回來。”
鈕星星在手機裡聽到了郝書記開玩笑的聲音:“怎麼?鈕局長不放心你啦?哈哈哈。”
有人在一旁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說:“來來,呂局長,大美女,別隻管打電話了,我敬你一杯。你這杯酒乾了,我這三個億,就在你們市投定了。”
另外一個人說:“對對,我們就是衝着呂局長來投資的。”
鈕星星聽得心驚肉跳。他知道招商局是幹什麼的,無非是千方百計,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地找有錢人來本市投資。但沒想到這些有錢人竟這麼放肆,有意在郝書記開玩笑後這樣說給他聽。郝書記真是絕了,既想利用小妮的姿色招商,又對她存着非份之想,還想用這個職位堵住我們的嘴,可謂是一箭三雕啊。
也難爲小妮了,她現在既要跟好色的權男周旋,又要應付好色的客商,唉,她能挺住嗎?你聽那幾個有錢人說的話,公開說是衝着她纔來投資的,也許他們還會財大氣粗地誘惑小妮,或者拿投資項目逼迫小妮,小妮能堅持得住嗎?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妮柔聲對着手機說:“星星,我掛了,你讓小晶多吃點菜,啊。我沒事的,不會多喝的,你就放心好了。”說着“嗄”地一聲掛了電話。
小妮說的是安慰他的話中話,鈕星星聽懂了,但還是替嬌妻有些擔心。他弄兒子小晶吃完飯,就有些煩躁不安地等待小妮回來。
八點多鐘,小妮才臉色血紅地回來了。她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專車,能開,但今晚是局裡的小車司機小吳送她回來的,因爲她喝多了。
她走進來的時候,身子搖搖晃晃的要跌倒。鈕星星連忙上前扶她:“你喝醉了?”
“沒有。”小妮卷着舌頭說,“我只喝半杯紅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的嗎?”鈕星星心疼地說,“怎麼喝那麼多啊?”
小妮推着他,身子卻軟軟地倒在他懷裡說:“這種場合,我能不喝嗎?我主任後,要出成績,你知道嗎?這家集團公司,是我拉來的。嘻嘻,我成了,星星,我爲我們市裡,立了功了。”
“你看看你,象什麼呀?這就是招商局副局長乾的事?”鈕星星又拉又抱地把她弄到沙發上坐下,“快喝點茶,醒醒酒。”
“沒,沒事,嘿嘿。”小妮仰靠在沙發上,臉色變得越來越紅,紅得發紫。鈕星星弄他喝了些茶,就把她抱進臥室,讓她躺下來休息。他一邊幫她脫外衣一邊說:“以後,可不允許你再這樣喝酒了。我也沒有喝醉過,你一個女人家,倒喝醉了,象什麼話?”
“哦——”小妮突然翻過身子嘔吐起來,鈕星星連忙從牀底下抽出一隻腳盆,讓她吐在裡邊。小妮邊嘔邊痛苦地叫,“哦——啊呀,難過死了。誰要,喝喝啊?他們,硬是,要我我喝,我有什什麼辦法?”
“這些人真是的。”鈕星星埋怨說,“我喝酒,從不硬勸,更不讓女人喝的。郝書記怎麼也不跟他們打聲招呼?”
那晚,鈕星星幾乎一夜沒睡,在牀上跳上跳下地伺候着小妮。第二天清晨,小妮的頭腦才清醒過來,肚子裡也舒適多了。鈕星星愛憐地樓着她說:“今天不行,你就不要去上班了,請假一天吧。”
小妮睜開眼睛看着他,發嗲地說:“哦,我要去的,才上班一個月就這樣請假,不好。星星,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謝謝你。”說着有些吃力地擡起頭,嘬起嘴脣在他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鈕星星把她往懷裡摟了摟說:“昨晚是什麼客商啊?我聽他們說話挺牛逼的,財大氣粗,也有些放肆。”
小妮慢悠悠地說:“上次,我們去深圳搞了一個項目推介會,把市裡一百多個招商引資項目進行推介說明。在會上,我遇到了深圳大發集團的董事長,跟他交換了一張名片。過了幾天,他就主動給我打電話,說想過來考察一下我們市裡的投資環境。我們當然表示歡迎,也很重視,他來了以後,進行高規格接待。他說對那個污水處理項目的BOT做法感興趣,投資三個億,既做投資商,又當承建商和經營商。他們一共來了五個人,其中一個董事長,一個總裁,還有開發部經理,項目部經理和一個女秘書。那個董事長在喝酒的時候,眼睛不太安分,連嘴上也口口聲聲說是看在我的面子纔來考察投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