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就坐了滿滿一圓桌。總部七個人,科技公司也安排了七個人。中層幹部,陸總只安排了鈕星星和單若嫺兩個人陪餐,顯然是因爲呂小妮的原因。
這桌豪宴上的十四個人中,有許多人互相之間都有某種微妙的關係,所以心情都比較複雜。但真正算起來,還是要數鈕星星最尷尬。他知道很可能那個神秘第三者就在這個酒席上,許多人,也許是所有人,都聽說了有關他嬌妻的傳說,在暗裡地看着他,也看着小妮。所以他要不要給這幾個領導敬酒?就覺得很爲難。
如果敬,那很有可能就是給情敵敬酒。嬌妻被他侵佔,還要給他敬酒,那象什麼啊?而不敬,就顯得你太不懂事,太驕傲,真是爲難死了。一些人開始不住地站起來給領導敬酒,其討好拍馬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辦?嬌妻小妮見他總是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在暗中給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也應該給領導敬敬酒啊。
要不要敬呢?要敬就要從嚴總裁敬起,然後周副總裁,陸總,尤副總,林主任,朱昌盛……可他心裡只想敬尤副總和林主任,別的一個都不想敬。而別人都是從酒席上的最高領導敬起的,然後按職位大小敬下去,你怎麼能先敬尤副總和林主任呢?
桌上除了呂小妮之外,其餘的人都敬過嚴總、周副總和陸總了,包括單若嫺。就他沒有站起來敬,這就使他顯得太突兀,可他實在不想敬這些人。
正在他爲難和猶豫之際,嚴總偷偷盯了呂小妮一眼,舉起酒杯,大方而又親切地說:“來,鈕科長,爲你剛纔的大膽直言,我敬你一杯。”
一桌人都仰起頭來看着他。鈕星星連忙站起來,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不卑不亢地說:“謝謝。”
嚴總一仰脖子喝完杯中的茅臺,鈕星星也喝完,再次說了聲謝謝,就坐下了。他稍稍等了一會,才站起來回敬嚴總,然後跳過周副總裁和陸總,直接去敬尤副總和林主任。周副總、陸總和朱昌盛似乎對他有了想法,也是隻敬別人,不敬他。
酒席上只有兩個美女,而他的嬌妻比單若嫺要年輕漂亮得多,所以許多人都圍着兩個人敬,一個是酒席上的最高領導嚴總裁,一個是酒席上的最靚美女呂小妮。而在敬呂小妮的時候,一些人礙於面子,也捎帶着敬鈕星星:“來,呂秘書,還有鈕科長,我敬你們小夫妻倆一杯。祝你們前途無量,恩愛幸福,乾杯!”
“謝謝!”小妮聲音甜美,笑容可掬,臉色嬌豔,“我不會喝酒,他也不太會喝。我們兩人都不太會喝。謝謝,謝謝了。”
鈕星星見自己的嬌妻成了桌上僅次於嚴總的月亮,受人追捧,心裡也產生了一種自豪和幸福和感覺。可他也注意着人們的神情,敏感地捕捉着他們對自己的反映。
而在丈夫面前,呂小妮則始終保持着一副矜持淑女的樣子。她臉帶微笑,被動地應付着所有人的敬酒,從不主動站起來敬人。從鈕星星出現在會場上開始,她就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很矜持,很淑女,眼睛也很安穩,除了幾次給丈夫使眼色外,不跟任何人眉來眼去。
呂小妮在暗中給丈夫使了三次眼色,鈕星星都裝作沒有看見,堅持不敬這幾個他認爲不值得敬的領導。
酒席好容易在熱鬧非凡的敬酒氣氛和歡聲笑語中結束了,衆人紛紛站起來往外走去。呂小妮當着衆人的面,溫柔地對丈夫說:“鈕星星,走,到你宿舍裡去看一看。你來了以後,我還沒來看過呢。”說着,親暱地跟鈕星星肩並肩走出包房。
這時,在背後愛昧而又嫉妒地盯着他們的眼睛起碼有七八雙,其中包括嚴總和朱昌盛,陸總和單若嫺。
乘電梯到樓下,鈕星星對嬌妻說:“我們走過去吧,只十多分鐘的路,不用打的了。”
“好的,正好看看這個縣城的夜景。”小妮上前挽起他的胳膊,沿着那條寬闊主街的路邊往前走去。她邊走邊張目看着五彩繽紛的街景,讚歎說,“嗯,這個縣城看上去還不錯。你在這裡,生活還習慣嗎?”
“習慣。”鈕星星發現從身邊經過的路人,一個個都豔羨地看着他們,不覺有些自豪,“一個人生活,自由,隨便,反而比兩個人好。”
“你呀,說話就是直。”小妮嗔怪道,“剛纔會議上,一個人都不說,就你跳出來說,算你聰明?還是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