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傅家插手奶製品行業聯想到吳家、蘆家和邱家,王者風也是暗暗心驚,也不知道以上三家都涉足7哪些壟斷行業,插手了哪些大衆行業,想必石油、化工、銀行、能源、食鹽、電力等等國家必須控制的壟斷行業,都有四大家族的影子,那麼社會一些熱門的行業,諸如轉基因技術,生物製藥,高速公路,醫藥醫療甚至是中小學教育,恐怕四家也都有涉及。
整個社會其實還是在許多巨手的操縱之下,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只要有利潤的地方,就有龐大的勢力插手其中,如果將所有內幕揭露出來,恐怕是血淋淋的紲目驚心。
王者風也清楚,他不可能做打擊整個行業利益的唐吉訶德,否則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整個行業利益團體的利益鏈,穩固而堅定,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他觸動了整個行業的利益,首先就會有自上而下的壓力,要麼丟官,要麼閒置。其次還會有自下而上的威脅,人身安全、家庭人員的安全,等等,亡命之徒就會找上門來。
王者風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是有一點困難就退縮的人。他的理想並不遠大,現實而切實可行。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他遇到有人被壞人欺負,會挺身而出,將壞人打跑。如果他是一個富翁,他會出資救助一批無家可歸的窮人。如果他是一方官員,他會在視線範圍之內,在力所能及的能力之下,儘可能地爲百姓謀取福利,懲治□□污吏,嚴懲欺男霸女的惡霸,除此之外,他還要努力向上募爬,只有位置越高,才份量越重,權力越大,才能改變更多。
王者風的思路被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收回心思,搖頭一笑,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就沒有故作姿態等電話響起幾聲再接,而是立刻拿起了電話,恭敬地說道:“石省長好。”是石鐵軍來電。
年前年後王者風和石鐵軍都見過面,不過沒有坐在一起說話,都太忙,尤其是石鐵軍更是沒有得閒的時候。王者風最近剛鬆了一口氣,處理完了下馬區的事情,正要準備到省市多走動的時候,石鐵軍的電話就及時出現了,他就知道,石鐵軍肯定有要事。
一般沒有重要事情,石鐵軍很少主動打電話。如果有私事,一般會在下班時間讓石時打過來。作爲對石鐵軍行事方式還算了解的王者風,就立刻意識到了可能是省市的人事問題出現了變動。
石鐵軍呵呵一笑:“小王,之禮在廳級的位置上呆了很久了。”
王者風原以爲石鐵軍有關於省委秘書長人選的風聲,沒想到上來第一句話就提到了梅之禮,他就心中一動,也是,岳父在廳級的位置上可是有些年頭了,按照資歷,也該向上動一動了。
但向上動,肯定不會是省委秘書長,省委秘書長是省委常委,要經中央批准,不在石鐵軍的權限之內。石鐵軍爲人謹慎,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句。那麼也就是說,石鐵軍暗示岳父可以運作一下明州市長的位置了?
作爲副省級幹部的明州市長,位置不高不低,既進入了副省級幹部的行列,又有實權,同時又不是十分扎眼,算是一個極好的過渡位置。
王者風其實不是沒有想到岳父的前途,岳父資歷夠,政績也有,但也有一個缺陷就是在一把手的位置上時間過短,不但沒有擔任過一市之長,擔任市委書記也才兩年多,雖然提拔上來也符合條件,但還是有些勉強,而且現在折江明州的位置都太關鍵,已經引起了中央高層的關注,操作起來困難重重。
省裡範建華的一關好過,蘆軍弋也會給他面子放行,葉頁那裡,如果他出面求情,也差不多有七成把握會點頭,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此一來,岳父就真成了傅家的眼中釘了。
一直以來王者風和傅東來之間的鬥爭,只是兩人之間的事情,沒有涉及到親朋好友。王者風也不能拉岳父下水,讓岳父成爲傅家出手整治的對象。他能夠應付得了傅東來的陰謀詭計,岳父未必不會被傅家算計成功。就算他事後再還回來,萬一岳父因此而毀了前途,也是終身遺憾。
現在明州市長的位置,肯定是傅東來在大力爭取,此時梅之禮再意外殺出,必然會招來傅家的嫉恨……但轉念一想,石鐵軍的提議也不無道理,不能完全因爲傅家的態度而放棄可以爭取一把的利益,王者風不免左右爲難,拿不定主意。略一沉吟,才說:“岳父可能還想打實基礎,我記得上次和他說話時他無意中提起,可能想屆滿之後,到京城大部委任職,不過您的思路也很有誘人前景,我徵詢一下他本人的意見……不過石省長,明州市長的位置,現在可是炙手可熱,怕是不好爭取。”
石鐵軍見王者風一點就透,也是心中愉悅,就又笑了一聲:“難度是挺大,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不過現在也並非只有明州市長一個位置可以爭取,我還有一個思絡可以供你參考——刑研在酉省任省長,他想培植一個信得過的副省長,剛和我打過電話討論過這個問題,研也主動提到了之禮。”
到酉省任副省長也是一個不錯的思路,儘管說來酉省的安全事故頻發,而且後來還曾經因爲重大安全事故,連續兩名省長引咎辭職,但如果能防患於未然,酉省也是一個極好的鍛練人的地方,不過邢研突然想起讓岳父前去擔任副省長,難道僅僅是爲了加強他對政府班子的控制力度?
恐怕不完全是,王者風腦中一閃,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政治和商業一樣,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主動送上門的好事,必須有隱情。早在邢研擔任酉省省長之前,原折江宣傳部長路喜宏就調任酉省任省委組織部長,而路喜宏和梅之禮關係莫逆!
路喜宏在折江任宣傳部長時,和邢研的關係就非常一般,估計邢研到了酉省之後,兩人關係依然沒有什麼進展。
邢研肯定是在人事問題上受到了牽制,而路喜宏沒有和他立場一致,又或者同時在政府班子內部,不聽話的副省長大多,現在正好有了空缺,邢研就非常及時地想到了梅之禮,如果能調梅之禮到身邊,一是可以有一個得力的助手,二是梅之禮可以成爲他和路喜宏之間的橋樑。
“去酉省也不錯,除了邢省長之外,路部長也在酉省,岳父過去,互相也有個照應。”王者風知道石鐵軍肯定多少知道一點內情,他就故意點了一點“岳父一向和路部長關係不錯……”
“就知道瞞不過你,你什麼都能猜到,呵呵。”石鐵軍哈哈大笑,邢研向他打電話時還再三強調不要告訴王者風實情,不過他卻說王者風一定能夠猜到箇中原因,結果還真讓他說對了“我和研明說了,最好和小王說個清楚,研卻說要考驗考驗你的政治智慧,我就知道他考不住你。”
石鐵軍接下來簡單一說,還真讓王者風猜對了,確實和王者風所想的一模一樣,邢研想調到梅之禮到身邊,就是爲了加強對政府班子的控制,協調他和路喜宏之間並不密切的關係。
石鐵軍不瞞王者風,也是不想讓王者風誤解,更是知道以他和王者風之間的關係,沒有必要不說真話。非要瞞下的話,王者風也能猜個明白,就沒有意思了。
王者風好歹也是副廳級的一把手了,基本上還是有不少人稱呼他爲“小王”他不但不以爲意,反而覺得是一種親切的表示,石鐵軍也好,程曉宇也好,都是看着他成長起來的長輩和領導,對他們,王者風是滿心的尊重和恭敬。
石鐵軍說出邢研的真正用心,王者風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人與人之間交情再深厚,也要互相有用處才能長久,不可能別人對你是無理由地付出,只有利益共同點的交情,纔是長久之道。
“既然石省長也覺得是一條好路,我就和岳父商量一下,問問他的意見。”王者風給出了石鐵軍想要的答案。
石鐵軍說道:“我個人認爲,去酉省擔任副省長要比擔任明州市長更有前景,明州現在不比從前了,現在的明州,利益衝突太多,各方勢力聚集,政績好出,但也容易陷入□□之中,失分也容易……”
石鐵軍的看法也是王者風的擔心之處,他表示了認可:“我想,岳父可能也沒有前來明州擔任市長的想法。”放下石鐵軍的電話,王者風想了一想,還是撥通了梅之禮的電話。
梅之禮正在辦公室和人談話,意外接到王者風的電話,不合一愣。王者風很少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他,他看了一眼正在彙報工作的副市長,副市長會意,立刻起身告辭。梅之禮接通了電話:“小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