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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樑健的心情就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焦紅看到樑健似乎並沒有生氣,倒是有些驚訝。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犀利的話,都不再好意思說出口。她皺着眉頭,不耐地問:“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很忙,有話快說。”
樑健看着她,說:“我就是想跟你說,你母親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你帶着她下樓梯的時候,走慢點,免得摔了。”
焦紅沒想到,樑健說出口,竟然是這個。當即就愣住了,好幾秒纔回過神,臉色難看。“知道了。”她乾澀地吐出三個字,然後拉着吳阿姨又走了。這一次,她的腳步慢了一些。吳阿姨跟得雖然還是有些吃力,但終於還是不踉蹌了。
樑健放下心來,正準備回辦公室,一轉身卻看到副部長正盯着他看,便問:“怎麼了?”
副部長說:“這焦紅脾氣差,在我們婦聯,好幾個女的都被她氣得不行,樑主席這一次,可算是替我們婦聯出了一口氣了,你剛纔看沒看到,她那臉色,簡直精彩極了。”
副主席越說越激動,樑健心裡還裝着事,就打斷了她,問:“吳阿姨的女兒,是你通知的?”
副主席慌忙搖頭,說:“不是我。”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誰通知的。”
樑健得到回答,心想可能是之前那個人秘處的女人通知的。是誰通知的,並不重要,焦紅的出現,其實讓他對吳阿姨的處境,瞭解得多了一些,讓他更加能夠體會到,爲什麼吳阿姨對自己家庭的信息總是比較避諱。他想得入神,就沒管那副部長,自己走回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他坐在辦公桌前,看到桌上放着的吳仙梅上訪案件的檔案,這是之前副部長拿上來的。
樑健心中一動,拿過來,翻了起來。檔案中資料並不多,樑健粗略看了一遍,卻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信息。這其中,竟是根本沒有任何有關於吳仙梅丈夫的事情。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提到。凡是要提到他的時候,都用五個字“吳仙梅丈夫”代替。這樣的情況,出現在一份案件檔案中,是完全不合理的。
樑健本想立刻就打電話讓那副部長再上來,問問清楚。但這中午經過吳阿姨的事情,加上他之前一直也有午休的習慣。雖然時間不長,一般不超過半小時,但今天還有休息過,就覺得有些累了。樑健想了想,先給人秘處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通知下去,下午三點左右,他想安排一下任何和婦女維權有關的人員,一起開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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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秘處接到通知後立即就下發了下去。而樑健放下電話,就趴在桌上,開始午休。半個小時,似乎只是一閉眼的功夫。但清醒過後的樑健,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他給自己泡了杯茶,坐下緩了緩神後,給維權部打了電話,讓副部長過來一趟。
三分鐘後,副部長進門。樑健正看着之前副部長做的記錄,在記錄上,這副部長倒記得還算清楚詳細,沒什麼好挑剔的。只是,在記錄的時候,提到吳阿姨丈夫的時候,同樣也是用這五個字代替了。
樑健不認爲,這副部長是因爲不知道吳阿姨丈夫叫什麼,纔會如此記錄的。而樑健,在剛纔雨吳阿姨的談話時,他一直沒問吳阿姨關於她丈夫的情況,並不是樑健忘記了,而是他覺得,即使問了,也估計得不到明確的答案。這吳阿姨的丈夫雖然出軌了,但看得出來,這吳阿姨還是挺保護他的。
副部長進來後,樑健讓他在對面坐下。他坐下時,看着樑健的神色,有些戰戰兢兢。樑健直接問他:“這吳仙梅的丈夫,爲何檔案上一點記錄也沒有。難道你們沒做過調查?”
樑健一邊說着,一邊用目光盯着這副部長,不容她的目光有所閃爍。副部長是個胖胖的女人,姿容只能說是一般,歲數也大約有四十多了。見樑健這麼盯着自己,這副部長饒是有些年紀了,也紅了臉。她終於抵抗不住樑健的目光攻勢,露了口風。
“這吳仙梅的丈夫,叫做焦作青,沒退休之前,也是省政府裡的,具體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關於這個焦作青的調查,主要是沈部長負責的。”
副部長說到這裡就不說了,樑健看着她,狐疑地問:“就這些?”
副部長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我聽說,這焦作青和我們馬主席的老公認識,好像關係還不錯。”
樑健心底的許多疑問,在這一刻,有了答案。雖然他是第一天來,雖然吳仙梅在這件事情上也有保留,但當他看着這裡的人對待吳仙梅的態度,特別是馬雅,他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沒想到,這原因在此處。
只是,馬雅這樣做,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呢?吳仙梅的上訪案件長時間不解決,對馬雅的政績也是有影響的,而且萬一吳仙梅再鬧大一點,那對整個省婦聯都是有影響的。就算馬雅丈夫和焦作青的關係很鐵,但這關於馬雅的政治前途,無論怎麼看,馬雅都不應該用這樣一種草率的方式處理這個問題。
但,問題是,馬雅確實這麼做了。所以,問題就來了。
樑健看了一眼副部長,想試圖再從副部長口裡挖出點消息來,這時,門卻被敲響了。剛纔副部長進門的時候,門並沒有關嚴,只是半掩着。樑健看了過去,只見門外站着的是馬雅。
他忙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將門完全打開,然後問:“馬主席找我?”
馬雅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笑容,說了一句:“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雖然從等級上,樑健比馬雅低半級,從職位上,也多了一個副字。但是想來,正和副之間,都會比較客氣,這是官場的定律。但此刻馬雅與樑健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在吩咐一個下屬,多了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樑健不太習慣這種味道,也不喜歡這種味道。但馬雅畢竟高在那裡,卻也沒辦法。他讓副部長先回去,然後跟着馬雅進了馬雅的辦公室。剛進去,馬雅就說:“把門關上。”
自從那件事後,樑健跟一個女人單獨呆在一起,都會習慣性地,開着門。起碼也是虛掩着。但此刻馬雅讓他關上,他也只好關上。
關上後,馬雅又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說了一聲坐。
樑健坐了下來。
馬雅也沒給樑健泡茶,只是端坐在樑健的對面,看着樑健,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樑健心想,這馬雅現在的態度,和之前初見時相差這麼大,估計是因爲吳阿姨的事情。果然,馬雅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和吳阿姨有關。
她說:“聽說,你中午和吳仙梅聊了很久?”
樑健回答:“也不是很久。一餐飯的時間吧。”
馬雅眉頭微皺了一下,沉默了幾秒後,說:“不是跟你說過,讓你這件事別管了嗎?”
樑健聳了下肩膀,說:“我不找事,事找上我。吳仙梅爲了等我,專門躲在女廁所裡蹲我。我也是沒辦法。”
樑健說的話,並不假。只是他沒說,他之所以管這件事,更多的是因爲,他的同情和他的責任。
馬雅聽了樑健的話,眉頭又皺了一下,然後說:“今天就算了。你剛來這裡,不清楚情況也是正常。以後,這吳仙梅再來,你就不要見她了。她精神有問題,說的話,信不得。”
樑健看了馬雅一眼,然後才說:“好的。以後,我會注意的。馬主席,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馬雅想了下,說:“沒了。”
樑健笑了笑,站了起來,說:“我待會有個會,要回去準備下會議資料,馬主席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馬雅愣了一下,問:“和維權部的那幾個人?”
樑健回答:“應該是,我不是很清楚情況,讓人秘處通知的。”
馬雅說:“好的。那你去忙吧。”
樑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坐在那裡,想着馬雅這前後判若兩人一般的態度,心中對吳仙梅的事,就更加的好奇了。他一定要弄個清楚。
三點的會議,到會的人並不是很多。有幾個,說是有事,沒來參加。樑健並不介意,聽了這些女同志的工作彙報後,他注意到有兩個女同志的彙報,做得很詳細。而這兩個女同志他都認識,一個是小語,一個是小溫。
小語是維權部,小溫是負責信訪接待的。
樑健看了兩人一眼,將她們兩個的名字,記在了心裡。會議結束,已臨近下班。樑健想了想,做了一個一天工作總結,然後存到了電腦裡。
下班回到家中,項瑾正和母親一起準備晚飯。兩人在廚房說笑着,看着很是和諧。項瑾和母親之間,很少見這種畫面。樑健愣了愣後,心情忽然大好。自古婆媳的關係最難處理,項瑾雖然知書達理,母親也是個善良的人,但這並不代表兩人就一定能夠和平相處。所以,自樑健提出讓父母留在這裡後,樑健心裡一直有擔心,怕項瑾和母親之間的關係處不好。但此刻看到兩人和睦,他這一直有些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樑健正看着兩人,這時項瑾轉過頭來,一看到他,嚇了一跳,旋即輕拍着那高聳的胸脯,笑嗔道:“你怎麼回來了一個聲也沒有,嚇死我了。”
母親聽到項瑾的聲音,也回過頭來,看到樑健,笑道:“回來了啊,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今天的菜,可都是項瑾做的哦。”
母親的臉上,有種光芒,這種光芒中混合着驕傲,開心,幸福等多種情緒。樑健愈發的開心。
他洗了手,去看了看霓裳,霓裳睡得正香。走向客廳的時候,項瑾迎了上來。他摟住她的腰,在她脣上偷了個香,惹得項瑾笑着嗔他。兩人笑鬧了一陣後,項瑾問他:“第一天工作如何?還適應嗎?”
樑健想了下,說:“還行,就是第一天就碰到了點棘手的事情。”
項瑾問:“能搞定嗎?”
樑健笑:“應該沒問題。”
項瑾說:“那就肯定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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