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吊着一隻胳膊,與少校打了一個平手。.
楚天舒這纔看出來了,這幾名軍人個個身手不凡,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強手。
少校且打且退,將冷雪引出了病房。
少尉一掌推倒了白雲朵。
兩名士兵一人拽着楚天舒的一條胳膊,強行往外拖。
白雲朵倒在地上,抱住了楚天舒的小腿。
上尉回過頭來,擡起腳,往白雲朵的胸口踹去。
冷雪的餘光掃到了,她向少校虛晃了一招,一個健步滑過來,用打着石膏的手臂橫掃在上尉的腰上。
上尉聽到了風聲,收回了踢向白雲朵的腳,一個轉身,順勢又踢向冷雪的手臂。
“嘎巴”一聲脆響,冷雪手臂上的石膏被踢散了,四下飛濺,其中有一塊疾飛而出,直奔兩名士兵的面門而去。
士兵下意識地伸手格擋。
冷雪一個大鵬展翅,雙手握拳,分別擊向兩名士兵的頸部。
這一擊傾盡全力,兩名士兵猝不及防,幾乎同時往兩邊躲閃,卸去冷雪來拳的力量。
冷雪趁勢往前一衝,攔腰抱住了楚天舒,將他從兩名士兵的控制中解脫了出來。
少校和上尉發一聲喊,準備聯手對冷雪發起攻擊。
這時,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
馬力和寧馨邊喊邊從電梯裡衝了過來。
原來他們在外面吃完了晚飯,再回到醫院的門口,發現一輛掛着軍牌的豐田商務車駛進了院子,停在了離住院部大樓不遠的暗處,從車裡下來四名軍人,領頭的是一位少校,他們警惕了觀察了一下週邊的地形,迅速進入了住院部大樓。
奇怪的是,負責監控的公安人員似乎對此車視而不見,依舊躲在車裡抽菸假寐。
寧馨不放心,提議跟上去看看。
馬力沒同意,說,如果有情況,冷雪會發出信號的,不要輕易暴露了我們的目標。
寧馨只好繼續守在車裡,用望遠鏡盯着811號病房的窗戶。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811號病房的窗戶上射出一束手電光,三明三暗。
這是冷雪發出的信號。
有情況,寧馨扔下望遠鏡,挽着馬力的手臂,手裡捧着遭遇預備好的一束鮮花,裝着看望病人的樣子,穿過一條碎石小道,直奔住院部大樓。
等他們從電梯出來,就看見冷雪剛把楚天舒從兩名士兵手裡解救了出來,四名軍人正準備圍攻冷雪。
見冷雪這邊來了援兵,少校把手指頭伸進嘴裡,打了一個響亮的唿哨。
緊接着,整個住院部大樓一片漆黑,停電了。
白雲朵一骨碌坐起身來從地上爬起來,還沒反應過來,頭上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昏倒在了地上。
冷雪感覺情況不妙,擁着楚天舒閃到了牆邊,用身體緊緊護住了他,躲過了上尉的一記偷襲。
黑暗中,馬力迅速擋在了寧馨的身前。
幾條黑影已逼了過來。
馬力大喝一聲:“不許動,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其中一個黑影說:“別緊張,我們是警備區司令部的。”
馬力還待要問,最前面黑影一側身,飛起一腳,踢向馬力的面門,馬力一閃身,幾條黑影倏然逃去。
馬力並沒有和黑影糾纏,而是奔向應急通道,堵住黑影們外逃的線路。
黑影們速度極快,如魔影般一晃,便進了衛生間,隨手關上了門。
待馬力破門而入,只見窗戶大開,一架鋁合金爬梯掛在了窗外,幾條黑影已順着梯子爬進了七樓的病房。
馬力吩咐冷雪和寧馨從應急樓梯包抄,他自己從窗口順着爬梯追了下去,他進入七樓病房後,又看到了那幾條黑影。
幾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向病房外衝去,其中一個將手裡的帽子甩了過來,另一個順勢拉倒了一張病牀。
馬力不顧一切地向前追了過去,可爲了躲閃飛過來的帽子,又被病牀阻礙了一下,耽擱了一兩秒鐘,被他們拉開了距離,眼睜睜地看着幾條黑影飛奔下樓,鑽進了停在住院部大樓前的豐田商務車,倉皇逃竄了。
“追不上了。”馬力對剛趕來的寧馨和冷雪說:“沒想到他們早有預謀,讓他們溜了。”
冷雪說:“還好,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
寧馨突然問:“我哥呢,他沒事吧。”
“沒事。”冷雪突然叫道:“不好,雲朵好像有事。”說完,又跑進了住院部大樓,順着應急樓道往上飛奔。
寧馨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這時,住院部大樓恢復了供電,整個大樓燈火通明。
一輛警車拉着警笛駛了進來,從車上跳下來的是郝建成。
以前,馬力帶隊協助過公安局辦案,和郝建成也算熟悉,兩人互相敬了個禮。
郝建成簡單詢問了幾句情況,關心地問道:“馬參謀,你沒傷着吧。”
“沒有。”馬力說:“可惜讓他們溜了。”
“沒關係,我們會立案偵查的。”郝建成吩咐幾名幹警去調查情況,勘查現場,收集證據,然後又對馬力說:“這幫傢伙膽子不小啊,竟敢冒充警備司令部的人,昨晚上衝擊了蓮花招待所,今天又來人民醫院搶人,簡直太猖狂了。”
馬力說:“是的,這個情況我必須要向司令部報告。”
郝建成說:“好,也請你報告首長,公安局馬上部署警力進行外圍布控,仔細排查,一定要把這幫冒充軍人的歹徒緝拿歸案,給警備司令部一個交代。”
看着郝建成等人進了住院部大樓,馬力打通了寧光明的電話。
寧光明聽了彙報,沉吟片刻,說:“馬力,你守在醫院,不能讓任何人帶走楚天舒,我馬上派人過來,把他接到武警321醫院,由警衛隊負責24小時值守。”
李萍在一旁,看寧光明一臉的嚴肅,問道:“老寧,怎麼了。”
寧光明說:“有人冒充警備司令部的人想殺人滅口,嫁禍於人。”
李萍忙問:“啊,孩子們傷着了沒有。”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寧馨,而後纔是楚天舒和馬力。
“沒有,幸虧馬力和冷雪他們都在。”寧光明說完,立即電話通知警衛隊出發,前往人民醫院將楚天舒轉移到武警321醫院。
之後,寧光明又和朱敏文通了電話,鄭重其事地說:“政委同志,此案已嚴重損害了警備司令部的名譽和形象,爲了保護好當事人,以便順利破獲此案,我已安排人將楚天舒轉移至武警321醫院。”
朱敏文說:“老寧,楚天舒是市紀委正在調查的對象,交給部隊看管,恐怕不方便吧。”
寧光明說:“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會全力配合市紀委的調查,如果人在我手上丟了,我寧光明負全責。”
朱敏文心裡有鬼,無話可說。
三輛軍車呼嘯着衝出了警備司令部大院,雪亮的燈光劃破了城市的黑夜。
此時在龍虎武校裡,四名軍人氣喘吁吁,熱汗直流,一個個驚魂未定,少校的衣服撕破了,上尉的帽子跑掉了,兩名士兵渾身髒兮兮的,散發出搔臭味,活脫脫就是剛剛打了敗仗的潰敗之師。
張大帥手握着話筒,不安地說:“師兄,他們早有防備,病房內外都安排了人手,如果不是預先設計好了退路,四個兄弟差點兒全栽進去了。”
對方吃驚地說:“什麼,失手了,不可能吧。”
“師兄,是真的。”張大帥哭喪着臉說:“楚天舒識破了我們的計謀,那個女的很厲害,我們兩個人都對付不了,還有,遇上真當兵的了,要不是我幾位弟兄身手好,怕已經成了他們的活口。”
對方說:“大帥,爲什麼不在現場下手。”
張大帥看了幾個狼狽不堪的傢伙,說:“師兄,當時要是下手,那女的肯定要拼命,恐怕真脫不了身,那就全完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說:“事已至此,不可久留了,帶着弟兄們出去避避風頭吧。”
“好。”張大帥說:“師兄,你放心,無論怎樣也絕不會連累你,別的不敢講,弟兄們這點義氣還是有的。”
“兄弟,我知道。”對方說:“大帥,你也放心,老孃我會替你照顧好的,等事情過去了,我再通知你們回來。”
“謝謝師兄。”張大帥掛了電話,擡頭一看,時針已指向十二點時,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四個人說:“弟兄們,收拾一下,跑路。”
楚天舒連夜被警備司令部的車接到了武警321醫院。
寧光明堅持了辦案原則,沒有給楚天舒提供特殊的待遇,還是按照在人民醫院的老套路,隔絕了他與外界的聯繫,範胖子和毛瘦子與楚天舒住在一個病房,既是看守,也是陪護。
經過了人民醫院裡的一場虛驚,範胖子和毛瘦子終於看清了楚天舒的能量,也預感到專案組的使命很快就要結束了,他們拼老命地和楚天舒套近乎,作檢討,求原諒,從早到晚把楚天舒當皇帝一樣地供着,早上搶着去打飯,晚上搶着打洗腳水,閒來無事給楚天舒按摩,把個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熨熨貼貼的。
楚天舒養傷的曰子是過舒坦了,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何天影的一個變招讓形勢發生了重大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