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鎮東坐在病牀前。輕拍了拍宋定的導,兩人沉默了…鼎誰也沒有言語。
“安心養病。”
良久,奶鎮東終於出聲,語氣裡。帶有說不出的無奈和疲勞。縱使他能掌控一切,也控制不了人的生老病死。
“放心,還死不了。”宋定一笑了笑,即便是在病牀上,這位曾經在政壇上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依舊風采不減。他同妁鎮東的關係是在那個動亂年代培養出來的友情。遠非其他人所能想象。
不知不覺,病房裡的人已退開的一乾二淨,只剩下幕鎮東和宋定一兩人。
“還順利嗎?”
“如履薄冰。”
提及政事,奶鎮東臉上的疲憊神色更濃,這段時間對他來說,真的是累壞了。每天睡覺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個小時,若不是身爲國家領導人。有強大的保健醫療團隊在精心護理着,換成是其他年過六旬的老人。每天操勞十幾個。小時,早就送進醫院去了。
宋定一能體會到妁鎮東的感受。他之前畢竟也是躋身領導人行列的政治局委員,對高層的事情知之甚祥。外人或許羨慕他們已經走到了這樣的高度,權傾一時,在十幾億人口的殃殃大國裡能成爲那最頂層的存在。又有幾人能到達這樣的高度?省部級大員在普通人眼裡或許已經通天。但細細一數又會發現,原來省部級大員也有一兩百個,可能躋身政治局的又有幾個。?
“今天不說這些煩心的妁鎮東笑着搖頭,“你還是安心養病。別費神去想其他的了。”
宋定一點了點頭,他就算是想操心也是有心無力,今天他還能躺在這裡跟奶鎮東有說有安,興許明天他就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當中,世事難料,生老病死也非人所能控制。
沒有提及政事,兩人也相對沉默了很多。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誰有心情去說笑過往的事情,奶鎮東心裡壓着很多事,而宋定一,同樣是有些心不在焉,跟奶鎮東說了一些話,看起來就有些疲勞了,這多少跟其病情也有關係。
門外驟然響起了敲門聲,秦山輕輕的推開門,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
奶鎮東瞥了眼牆上的時間,心裡嘆了口氣。
“你現在的時間可是寶貴的很,還是先去忙你的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暫時死不了。”宋定一朝奶鎮東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點了點頭,奶鎮東並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待會還要出席軍委舉行的建軍節活動,原定了什麼時間出席並不是能隨意更改的。
臨走前,奶鎮東終是又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好好養病,下次過來看你,我可希望看到一個更精神的你。”
上午十點半,奶鎮東出席軍委舉辦的慶祝八一建軍節的活動,陪同的有原中組部長宋遠山。而在官方的介紹當中,則只介紹了宋遠山的政治局委員的身份,後面並沒有相應的職務。中央的幾大媒體都對此進行了報道,敏感的人都發現了沉寂一年多的宋遠山再次出現在公衆面前。這對於即將到來的換屆大會是一個信號,對時事稍感興趣的人都普遍認爲換屆後的九大常委將會有宋遠山的一席之地,從宋遠山以政治局委員的身份跟隨奶鎮東出席這樣的活動就可見高層也有意在爲其造勢。
當然,一些長期關注高層動態的資深媒體人士亦有深層次的言論,往年這種重大的軍方活動,都是由現今的一號自己出席,奶鎮東在這兩年開始才陪同出席,而今年則是隻看到了奶鎮東的身影,蕭夜主席並沒有出席,這也被解讀爲妁鎮東開始正式接手軍委工作的信號。
晚上,黃安國回到家已是九點多,妁鎮東不容易,他們這些在其身邊工作的同樣也不容易,只不過相比較妁鎮東而言,他們只是身體上疲憊一點,而奶鎮東恐怕是身心俱疲。換屆,對奶鎮東而言是喜事,但同樣面臨着各種接踵而來的壓力。
黃天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裡看着報紙。厚厚的鏡框幾乎將他半張臉都遮了起來。
“回來了。”見黃安國進來,老爺子手上的報紙稍微放了下來,隨手摘掉了眼鏡。對於奶鎮東來說。換屆的這幾個月是忙的焦頭些額,反觀黃天,從月初開始就已經越來越閒,每天晚上六七點基本上都能準時回家,然後悠然自得的看看新聞,讀讀報紙。
奶鎮東是要上去,他是要下來,兩者終究是不能相比。
但這也並非說他就不用忙,畢竟還沒正式退下來,而且爲了配合十月份的換屆大會,六月份,中紀委就發出了文件,除了八項禁規,更有要求“問題黨員。限期一個月交代自己問題的最後通蝶。一個月過去。七月份。也就是這個月,中紀委在全國掀起了新一輪的反貪風暴,而這一行動,是最高層一致認可的。黃天爲了給劉偉造勢,從六月份紀委發出文件,到接下來的全國紀委幹部的電視工作會議等等,都是劉偉來扮演主要角色,黃天在幕後並沒有出席。這不僅是在給劉偉提高威望,同樣是在給外界釋放出這樣一個信號,將來紀委工作要由劉偉來負責。
當然,目前這都是黃天自己在安排,紀委內部的事情還是其在做主。劉偉是否能順利接他的班也還沒下最後定論。
“爺爺,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清閒了。”黃安國這幾天回來都是看到老爺子坐在客廳看報紙,不由得開玩笑道。
“呵呵,還沒真正到清閒的那一刻。”老爺子笑着搖了搖頭,他現在是外鬆內緊,表面上看起來他是越來越清閒了,大部分工作交由劉偉。實際上他的神經同樣繃緊着。妁鎮東有壓力,他又未嘗不是沒有。
“今天我看到宋伯伯了。”
“嗯。”黃天似乎是早已瞭然於胸,並沒有太大驚訝。
看到老爺子的這副表情,黃安國終是忍不住問道,“爺爺,是不是上面前已經定下來了?”
“有,也沒有。”黃安國若有所思,老爺子的意思他能聽的明白,最高層的權力博弈那是何其激烈,不到最後時刻很難真正拍板,按照以往的經驗,恐怕要到八月末纔能有真正的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