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沒有跟小米一起走,而是說剛和羽惠姑姑還有事,讓兒子先回去。小米雖然百般的不情願,但父命難爲,還是聽話地走了。
見小米走了,趙羽惠就收攏雙腿,雙臂環抱着膝蓋,頭側放在膝蓋上,對着費柴說:";過來坐唄。";
費柴微笑了一下走了過去,挨着她坐下,趙羽惠就順勢往他身上一靠說:";昨晚才認了我做妹妹,今晚又要怎麼樣?";
費柴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銀行卡遞給趙羽惠說:";喏,拿去。";
趙羽惠認識這張卡,昨晚費柴拿這張卡在酒吧裡刷,裡面有好大一筆錢,出了花出去的酒賬,其他的完全沒動呢。但是她沒有去接那張卡,反而說:";幹嘛,要包我啊,要是我不開心的話,你這點錢完全不夠呢。";
費柴笑着說:";你呀,說起來又怕你傷心,三句話都不離本行。";他說着拿過她的一隻手來,把銀行卡塞進她手裡說:";你以前不是老想讓我做股東嗎?我現在想通了,這就算是入股的錢唄。";
趙羽惠把玩着那張卡說:";那你可就是控股方了,我得給你打工了,我不幹。";
費柴說:";那就先把債還了,算我借給你的。";
趙羽惠說:";誰說我欠債了?胡說你。";
費柴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家底?當年我滿打滿算也就給了你兩萬塊錢,就算你這些年苦心經營,翻上幾倍的利益,想開這麼大家旅館還是艱難,拿着吧,要不就算我在你這裡長期白吃白喝的預付款吧。";
趙羽惠只撿自己喜歡聽的注意,聞得費柴這麼一說,心中一喜,道:";長期……你還能在這裡待多久?";
費柴說:";這個很難說,我要是高興的話也許能待一輩子吧,其實我正在考慮是不是過幾天去辦事處辭去公職……在這裡曬曬太陽,遊游泳,有了這個買賣又衣食無憂的,多好了,操那麼多閒心短命呢。";
趙羽惠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費柴正色道:";哥,你說你要永遠留在這兒,我真的很高興啊,可是你要辭職,我就不同意了,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鐵飯碗兒,混到現在這一步多不容易啊,別的不說,你現在在這兒的吃吃喝喝,住宿什麼的,都有公家給報,多好啊。";
費柴說:";小傻瓜,你以爲他 們會這麼養我一輩子啊,還沒想好把我往哪裡放而已。";
趙羽惠說:";那咱也不管啊,起碼還有一份工資嘛,說起來你做了那麼大的事,這點福利算什麼,再多你也受得起!咱們不高興了,不伺候就是,犯不着把這鐵飯碗兒還回去了。";
費柴說:";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再考慮考慮。";
";嘻嘻。";趙羽惠受了誇獎,很高興,又把頭靠在了費柴的肩上,不過費柴卻沒跟她溫存多久,又陪她坐了一會兒就回房睡覺去了,落得一個癡情女子孤枕難眠。
第二天費柴和大家商量是不是自由活動一天,順便也可以休息一下,老尤夫婦當即贊成,畢竟年紀大來,天天這麼四處跑也確實是累,小米雖然嚷的勁頭很高,但適當的休息也很重要,於是也就由趙羽惠帶着玩兒,不過費柴特地叮囑了,不要玩遊戲機的時間太長了。而趙羽惠也悄悄對費柴說:";我看你家老太太有點看不慣泳衣太暴露了,你陪她們去體育用品店的時候,也幫我帶一件回來吧,顏色低調點,藍色就行。";
費柴半開玩笑地笑道:";可我不知道你尺碼啊。";
趙羽惠笑着打了他一下,又見四周無人才說:";你要是不知道那才叫怪了。";
耐着性子等着楊陽和趙梅收拾完畢,費柴才得以出門,趙羽惠和小米送到門口,揮手而別後相互一使眼色,然後笑着說:";打遊戲去嘍!";說着兩人牽着手就跑到趙羽惠那裡去打遊戲機去了,這兩天兩人合作的越來越好,癮頭也越來越大,看來費柴所規定的一小時規則,若是他不在的話,肯定是實行不下去了。
雖然在打着遊戲,可趙羽惠還是時刻在留神着外頭的響動,特別是過了一小時以後汽車進院子的聲音,這要是被抓着可不得了。小米就沒管這麼多了,還埋怨她打遊戲不專心。
";做什麼事情不專心都是不行的。";小傢伙如是說。
被小米埋怨的久了,趙羽惠也有點麻痹,再說了,女人是知道的女人的,這一逛起街來總不至於兩三個小時就回來吧,這掐頭去尾的算上路上需要的時間,能趕回來吃午飯就不錯了,因此也就鬆了一根弦兒,以至於有人敲門的時候,兩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遊戲機。
好容易手忙腳亂的收拾完了,趙羽惠又示意小米去窗臺那裡假惺惺的看書,自己纔去開門,才把門打開一條縫兒,一看外面的人立刻下意識地哐當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外邊那人咯咯笑着喊道:";幹嘛啊,有點待客之道沒有啊,姐千里迢迢的跑來看你,你怎麼一見我就關門啊。";
趙羽惠抵着門說:";我不認識你,你快走啊。";
那人說:";哎喲,好無情啊,我又不是來要賬的,你怕神馬啊。";
趙羽惠說:";你當然不是來要賬的,你是來催命的。";
其實趙羽惠說的確實有點誇張了,外頭這人當然不是來催命的,可也不是來要賬的,不過也許比那還糟糕,因爲這個人就是她那個以撬別人牆角爲樂的閨蜜,叫莫欣,外號沒心。
既然人已經來了,那麼就算趙羽惠堵着門也是沒用的,最終還是要放進來,她倒好,一進來先看見了小米,立刻哎喲了兩聲說:";哎呀,我說啊惠啊,你也太重口了啊,這麼嫩你也下的去手?我是說不讓我進來呢,得了得了,不跟你搶了,我喜歡熟男,沒有殘害幼苗的習慣。";
趙羽惠趕緊把她嘴巴一捂對小米說:";小米,回房或者去你姥姥那兒,姑姑有客人。";
";喔喔喔。";莫欣被捂了嘴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的看着小米走了,才掙脫開說:";你幹嘛啊,想憋死我啊。真是的……";她說着,覺得口渴,見茶几上還有半杯水,也不問是誰剩下的,拿過來咕咚咕咚就喝了。然後一甩頭髮說:";喂,我可是一身臭汗,你這兒有洗澡的沒?我可得洗一下。";說着就去拉一個側門兒,打開一看笑道:";就說吧,老闆娘的臥室還能沒洗澡的地兒?";邊說邊把手伸到背後,刺兒的一下就把連衣裙背上的拉鍊兒給拉下來了,慌的趙羽惠趕緊把門關死說:";哎呀沒心,我這兒可是正規旅館啊,你別……";說着看見窗簾還開着,可莫欣卻已經只脫的剩內衣褲了,動作可真快,於是又只得衝過去趕緊把窗簾給拉上了,莫欣見了咯咯笑道:";啊惠啊,你現在看上去還真像個良家婦女裡的小家碧玉呢?";
唉……進來這麼久,總算是說了一句趙羽惠愛聽的話。
莫欣在趙羽惠這裡,還真跟在自己家裡一樣,又是用趙羽惠的沐浴露,又是用她的電吹風,還好,倒沒要求和她一起分享內衣褲,說是因爲尺碼不合適,不過還是把她的睡衣拿了一套來穿了,然後靠着牀坐下長出了一口氣說:";哎呀,總算是活過來了,外頭簡直跟下火一樣熱啊,這鬼地方,我待多久都習慣不了的。";
趙羽惠說:";待不慣就早點走啊,看見你我就鬧心。";
莫欣看着趙羽惠,盯了好一陣的,直到盯的趙羽惠渾身不自在了,才笑着說:";呀呀呀,你戀愛了啊,哈哈哈。";
趙羽惠掩飾道:";你胡說。";
莫欣說:";就是,我這眼睛可毒吶,沒跑,你老實說是不是戀愛了?";
趙羽惠繼續說:";沒有的事兒。";
莫欣說:";那我可就更不能走了,要真是個好男人,我肯定要祝你幸福啦,不然啊……";
趙羽惠拿起枕頭來狠狠打了過去,枕頭當然是打不疼人了,所以莫欣開始也沒在乎,還以爲趙羽惠像往日一樣的跟她打鬧,可後來發現表情不對,才忙喊:";停手停手,不對勁啊。";
趙羽惠扔掉枕頭,坐在牀邊低頭垂淚,莫欣忙問:";哭啦,不至於吧。";
趙羽惠扭過頭,不看她,莫欣便說:";完了完了,你這丫頭真的戀愛了,你死定了。女人一戀愛就死定,是禍是福全看運氣了。";
趙羽惠說話還有點抽抽:";反正,反正不准你碰他。";
莫欣說:";哎呀,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說,他要是真吼不住,那就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爲他這樣啊。";
趙羽惠說:";我不管,反正不准你碰他。";
";好好好。";莫欣只得安慰她道:";不碰不碰……真是的,什麼樣的男人值得你這樣啊,跟姐說說?";
趙羽惠說:";其實,我以前也提起過他的。";然後就把這次和費柴重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莫欣說了,連前晚費柴認她做妹妹和昨晚拿錢來入股的事情也說了。莫欣就是有這個本事,雖然總是在小事上坑人,但又總能讓別人相信她,跟她說知心話。
莫欣聽完了趙羽惠的講述,就嘆道:";我的傻妹子耶,你看不出來啊,人家這是拿錢填和你,不想和你糾纏了,我看他啊,早就另尋新歡了,不過倒也算有良心,沒讓你落個人財兩空,我勸你啊,趕緊拿上卡去銀行轉個帳,省的日久生變。";
趙羽惠說:";你胡說什麼啊,我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不想在傷害我了,他現在正走背字兒,這筆錢可是他安家的錢呀,你不沒見過他,不懂他的。";
莫欣不屑地說:";哦?那我倒想見見了。";
趙羽惠忽然覺得很後悔,在記憶裡,凡是莫欣見過的男人,沒一個能過得去那一關的,也可能正如莫欣所說,那些都不是好男人吧。但是費柴雖然不是壞人,可在這上頭以往的記錄可不怎麼好,要對付這個騷狐狸一樣的莫欣,還真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