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有些晚,七點差十分,陳彩珊、謝影心和馮來來三人合作,才完成了廚房裡的忙碌。
三個女人甚是勤快,冷菜熱菜豐盛得擺滿了餐桌,餐桌下還放着兩箱法國紅酒,向天亮認得這種法國紅酒,是從海上走私進來的,國內正規渠道是見不到的。
徐羣先家的餐桌與衆不同,是一張長方形的餐桌,長邊能坐三人,寬邊可坐兩人,但有一個寬邊鑲嵌在牆壁裡,餐桌是不能移動的。
這樣的餐桌,怎麼坐就相當有講究了,兩個靠牆的位置最大,自然是主人徐羣先和主客向天亮分坐。
陳彩珊安排座位,明顯是損人利己,羅正信和謝飛鶴被安排到徐羣先這邊,三個男人並排而坐。
損的是謝影心和馮來來二人,她倆被安排在另一個寬邊,理論上距向天亮的位置最遠。
利在自己,陳彩珊坐在向天亮身邊,真可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而且她是左撇子,左手握筷,空出來的右手正好與向天亮近在咫尺。
謝影心拉着臉,明顯的不高興,可只能忍着,誰讓這是陳彩珊的主場呢,只是她今晚的精心準備是白費了。
馮來來稍有反常,話不多,挺文靜,和上一次在羅正信家的時候反差很大。
但三個女人的打扮是一樣的豔,陳彩珊被向天亮在書房裡“剝”得只剩一條裙子,謝影心本來就沒戴罩罩,倒是馮來來上面有罩罩,但那粉紅色的罩罩不但扎眼,女爲悅己者容,三個女人是爲討了好向天亮,根本不是爲了自己的男人。
而徐羣先、羅正信和謝飛鶴在坐定以後,竟然都有些許緊張,向天亮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們緊張的原因。
徐羣先好面子,怕的是在成語猜謎遊戲中丟臉,雖然是個遊戲,但身爲副市長,要是輸得太慘,臉面何處可放。
羅正信是心有雜念,因爲向天亮雖然答應了,但他還是不大放心,向天亮是說變就變,向天亮變了,他是沒轍的。
謝飛鶴倒是無知者無畏,玩這種成語猜謎遊戲,他沒多少文化,輸是肯定的,他擔心的是四個人合夥做生意,自己地位最低,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
向天亮當然是最放鬆的,徐羣先、羅正信和謝飛鶴三個人現在是一個心思,錢,可三個人都不會撈錢,更不會賺錢,要想賺錢,還真離不開向天亮,有國泰集團公司支持,向天亮堪比一棵茂盛的搖錢樹。
餐桌上,八個涼菜,十二個熱菜,看得向天亮肚子有點餓了。
素拌銀芽三絲,明太子拌藕,三絲拌鴨舌,蜜汁黃米藕,撈汁蜇頭,火麻油拌蓮藕,沙姜白切豬手,芝麻枸杞拌菠菜。
酸菜牡蠣湯,海蔘蒸蛋羹,土豆泥奶酪燜蝦,撈汁鮑魚,風味魷魚圈,麻辣蟶子,清蒸海鱸魚,栗子燒雞腿,蜜汁叉燒肉,口蘑炒豌豆,海帶燉豬蹄,芋頭紅燒肉。
還有三種主食:香蔥煙肉小餅,雜蔬炒麪,紅棗荷葉夾。
向天亮心裡讚歎不已,陳彩珊這個娘們真是不賴,憑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她的廚藝完全可以和百花樓裡的一號廚師肖敏芳平起平坐。
徐羣先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可以開始了嗎?”
向天亮笑着說,“客隨主便,你不但是主,更是我們大家的領導,當然由你來發號司令了。”
羅正信道:“老徐,天亮,不就是喝酒麼,用得着這麼客氣嗎?”
謝飛鶴道:“對麼,大家都是自己人,繁文縟節就免了吧。”
謝影心笑着說,“天亮第一次來老徐家做客,怎麼着也得整幾句呀。”
馮來來笑着說,“對呀,不整幾句,怎麼對得起這豐盛的美味佳餚呢。”
陳彩珊說,“老徐,不許你嚕哩嚕嗦。”
“好,上酒。”徐羣先高聲道。
兩箱法國紅酒就放在陳彩珊身邊,拿酒的任務,自然由她親自來完成。
陳彩珊拿上來三瓶酒,兩瓶遞給謝飛鶴,一瓶交給了向天亮。
開紅酒不但需要工具,還要有一點點力氣,在座的四男三女,只有向天亮和謝飛鶴能擔當開酒的任務。
向天亮笑了笑,手上的這瓶紅酒標籤上果然有記號,一個用鉛筆寫的字母a。
這個字母是陳彩珊寫上去的。
兩箱二十四瓶的走私法國紅酒,其中八瓶的標籤上寫着字母a。
陳彩珊在書房裡和向天亮嘀咕,爲了讓向天亮贏,她出了一個損主意。
這個損主意其實很簡單,就是在酒裡做手腳,這二十四瓶法國紅酒裡,有十六瓶里加了白酒,只有八瓶標籤上寫着字母a的紅酒裡沒有加白酒。
陳彩珊負責拿酒,她拿給向天亮的酒沒有加白酒,而給謝飛鶴的酒裡是加了白酒的,謝飛鶴粗心大意,哪裡能注意到紅酒的木塞上有個注射孔,正是這個不引人注目的注射孔,先被抽出紅酒,再注入同樣容量的烈性白酒。
幫向天亮,其實就是幫自己,陳彩珊要把其他人灌醉,把今天晚上變成二人世界。
舉了舉滿杯的酒,徐羣先滿面笑容,“各位,這就開始了,按順時針進行,天亮,你就是第一個,我給你一個字,必,必須的必,請說出謎底吧。”
向天亮笑道:“老徐,你是主人,這第一杯酒,怎麼着也得該你來喝,嗯……一個必字猜一個成語,那應該是……心如刀割。”
羅正信笑着說,“心如刀割,心字上砍一刀,正是必字,天亮對了,老徐,你喝酒吧。”
“我喝,我喝。”徐羣先笑着舉杯,一乾而盡。
接着輪到了陳彩珊,老公要給老婆出題了。
徐羣先:“明,明天的明。”
陳彩珊:“日積月累。”
徐羣先又輸了。
徐羣先看着謝影心:“聾,聾子的聾。”
謝影心:“充耳不聞。”
徐羣先連輸三陣,搖着頭自嘲而笑。
徐羣先又看向馮來來:“哆,哆拉米發嗦的哆。”
馮來來笑道:“七嘴八舌,哆就是口多,不就是七嘴八舌麼。”
徐羣先唉了一聲,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又輸了。
徐羣先接着看向了謝飛鶴,“老謝,我就指望你翻本了,咄,一個口一個出,咄咄逼人的咄,請你猜一個成語吧。”
謝飛鶴果然象他自己說的那樣,一上來就卡殼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