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說話聲,不知道來自哪個方向,但卻顯得殺氣重重。
鄭軍波人雖胖了一點,但畢竟是警察,反應很快,話音未落,他已拽着方瑋趴到了地上。
“向天亮,快趴下。”鄭軍波還不忘關心一下向天亮。
向天亮沒有動,仍然躺坐在沙發上,因爲他的雙手雙腿,只有一條左腿沒有負傷,他實在沒有鄭軍波的反應速度。
況且,向天亮也沒有躲起來的想法。
這間屋子密不透風,根本辨不清說話聲來自哪個方向,換句話說,危險可能來自任何一個方向。
躲也沒用。
果然,槍聲響起,鄭軍波中彈了。
他以爲對手來自自己進來的暗洞,不料,子彈恰恰從相反的方向射了出來。
一枚子彈擊中了鄭軍波的左肩,他悶哼一聲,重重的跌倒在方瑋身上。
方瑋帶着哭聲問道:“老鄭,老鄭,你沒事吧?”
鄭軍波咬着牙搖搖頭,回過身來,朝向天亮看來。
向天亮一臉的苦笑,無奈的也搖了搖頭。
在屋子裡的人,根本就沒有反擊的餘地,甚至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向天亮估計,在這間屋子裡,至少是有三個暗門,想必陳青龍在當初建造完成後,對每個人只告知某一個洞口,而隱瞞了其他兩個,不然的話,不會連蜘蛛鄭軍波也不會不知道。
不過,鄭軍波反過來央求自己,向天亮想着也好笑。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特別是在危急的時候,所謂急中生智麼。
這個房間的形狀是個正方形,一面明門,三面暗門,這是基本的結構,這邊的暗門已經被鄭軍波打開,那麼,尚未暴露的暗門就在另外兩邊。
除了三道暗門,在每一道暗門上,都會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窗,既可作爲觀察點,又能當射擊孔,但這種設計有個缺陷,因爲射擊角度的限制,只要躲在房間裡邊的兩個角落,應該還是安全的。
剛纔的子彈,按照射線的方向和着彈點,應該是從右邊射出來的。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還用得着鄭軍波和方瑋,能幫就得幫幫他們。
向天亮咳嗽了一聲。
鄭軍波和方瑋又回過頭來。
向天亮做了個手勢。
意思明確的指向,鄭軍波一點就通,抱着方瑋,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右邊的角落裡。
向天亮不想躲,腳下還躺着肖劍南和邵三河,他不能一個人躲起來。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鄭軍波,你躲起來也沒用,你的兒子方小瑋在我手中,你等着,我讓你聽聽他的聲音。”
顯然,這個人說話時有點裝,但最裝,也會露出破綻。
這聲音好熟悉啊,向天亮怔住了,難道又是個老熟人?
“媽媽……媽媽,我怕……媽媽,我怕……”
一個小孩哭喊的聲音。
鄭軍波和方瑋急了,尤其是鄭軍波,一急就要站起身來。
向天亮急忙搖起頭來,同時擡起左手,畫了個半圓。
鄭軍波看明白了,點點頭,重新把身子縮了回去。
這是清河公安局裡一個常用的手勢,向天亮聽肖劍南講過,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半個圓圈的意思,就是兩個字,圈套。
這時,那個人又說話了。
“向天亮,你小子別耍花招,小心我一槍崩了你的小腦袋。”
向天亮臉色一變,果然是個熟人,他聽出來了,是他。
“任勇,別裝了,我聽出來了。”
真沒想到,餘中豪派來的徒弟任勇,也摻和進來了。
任勇嘿嘿的笑起來,說話聲也恢復了正常。
“不錯,我就是任勇,你沒想到吧?”
向天亮笑道:“出來吧,躲在暗中說話,你累不累啊。”
“呵呵,你給我老實一點,別忘了你現在在我的槍口之下。”
向天亮點了點頭。
“任勇,你別嚇唬我,你不敢打死我的。”
“你想試試?”
向天亮笑道:“來吧。”
“叭。”
一顆子彈飛來,擦着向天亮的頭皮而過。
“任勇,你的槍法太差了吧。”
“向天亮,這是警告。”
向天亮樂呵着道:“警告個屁啊,我說任勇,這個房間裡還有五個活人,你是一個都不敢打死的。”
“哦,我爲什麼不敢?”
“任勇,你是爲了什麼而來?”
“呵呵,那還用說麼。”
向天亮道:“所以你不敢打死我們,你聽我說啊,剛纔的事你也看見了,陳青龍死了,現在知道他的錢藏在哪裡的人,就是方瑋一個人,你絕對不敢打死她,而鄭軍波你也不能打死他,因爲他和方瑋是情投意合的一對,你打死了鄭軍波,方瑋會把藏錢地點告訴你嗎?同樣道理,你一旦傷害了他們的孩子,方瑋也不會把藏錢的地點告訴你。”
“向天亮,我可以打死你,打死肖劍南和邵三河。”
向天亮搖着頭道:“你也不會的。”
“爲什麼?”
“你剛纔沒聽到了嗎,陳青龍的藏錢地點,共有六道機關,這些機關可都是向家流傳出去的,其中一些逆向機關,只有我們向家人才能破解,你要是打死我,誰幫你破解那些機關呢。”
“說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繼續說道:“肖劍南和邵三河都是我的兄弟朋友,一個是我要救的人,一個是幫我做事的人,你打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會幫你破解那些機關嗎?”
任勇沉默了。
向天亮高聲喊道:“任勇,我知道你想要錢,而我與肖劍南和邵三河要活命,鄭軍波和方瑋是既想要錢又想要命,我有個建議,你把孩子放好,出來談談,大家各取所需吧。”
任勇被說動了。
“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議,你讓鄭軍波和方瑋把槍扔了。”
向天亮轉向鄭軍波和方瑋。
“老鄭,你們把槍扔了。”
鄭軍波有些猶豫。
向天亮哼道:“別忘了你們孩子還在人家手裡,錢可以賺回來,孩子沒了,你們就找不回來了。”
方瑋先扔了手裡的槍,又奪過鄭軍波的槍,也扔到了一邊。
然後,方瑋扶着鄭軍波,從角落裡走出來,一起坐在向天亮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一聲悶響,左邊的牆臂中央,慢慢的向兩邊分開,又一個暗門露了出來。
從暗門裡走出來的人,正是任勇。
向天亮一看任勇,又忍不住咧嘴樂了。
這傢伙,身上可以用武裝到牙齒來形容,一身迷彩服,一邊肩上挎一支微型衝鋒槍,另一邊肩上是子彈帶,腰插四支手槍和四枚手雷,兩條小腿兩邊,還各插着一把軍用匕首。
向天亮笑道:“呵呵,有這個必要嗎?”
“讓你見笑了,本來想來幫你一把的,沒想到你已經把活幹完了。”
任勇在向天亮對面坐了下來。
向天亮樂道:“這麼說,我放的安眠藥沒起作用嘍。”
“你小子太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得出來。”任勇也笑着道。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識破我的手段的?”
任勇道:“很簡單,你進藥店的時候,恰好被我看到了,我當時就判斷,你小子一定是去買安眠藥。”
“嗯,你是餘中豪派來的,我當然不敢害你,進藥店只能是買點安眠藥了。”
任勇繼續說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那個賣給你安眠藥的人,正是餘中豪安排進去配合我工作的,所以在你走進藥店的時候,我給她傳呼機發了一條留言,大意思只能賣無毒無害的藥給你,就這樣,你買的安眠藥,根本就是假的。”
向天亮笑着罵道:“他媽的,我還是沒有防住你啊。”
“呵呵,在你身邊,要隨時防着你,實在是累喲。”
“後來,我和邵三河一離開,你就跟上了我們,那個跟在邵三河身後的人,一定是你吧?”
“慚愧,我很小心了,但還是讓邵三河察覺到了。”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
“任勇,你的主子是誰?”
任勇指着鄭軍波,“他應該知道。”
鄭軍波脫口而出,“是他嗎?”
“明知故問。”任勇道。
向天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是那個神秘人派來的人。”
任勇點了點頭,“是的。”
鄭軍波問道:“任勇,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成爲他的人的?”
“鄭支隊長,其實從我第一天在你身邊工作的時候,就是他的人了。”
鄭軍波又問道:“那爲什麼後,你又爲什麼設法調到了餘中豪身邊去?”
“他那時候對你很放心,用不着我監視你,而餘中豪是警界新星,將來一定前途無量,把我安排到餘中豪身邊,並努力成爲他的第一個徒弟,目的不言而喻吧。”
鄭軍波嘆息了一聲。
“任勇,那你今天來,是要對付我和向天亮了?”
任勇笑道:“沒錯,你想帶着這麼多錢遠走高飛,他既不捨得,又不放心,當然要對付你了,至於向天亮,誰讓他多管閒事呢。”
鄭軍波哼道:“照你這麼說,今天即使把錢給了你,我們也不能活着從這裡出去了?”
“呵呵,好象是這樣。”
鄭軍波沒再開口,而是扭頭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問:“難道,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任勇應道:“沒有了。”
這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看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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