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不成,就搶。
向天亮開車,帶着李亞娟和白曼,來到了清河國際大酒店。
望着金碧輝煌的酒店,三個人均會心一笑。
幾天前,正是在這裡,發生了幾個交織在一起的故事,纔有了現在的東奔西忙。
李亞娟笑着說:“聽說,高市長第二天就搬出了酒店。”
白曼也笑道:“他不敢再美蘭姐的主意了吧。”
“呵呵……市長也是人嘛。”向天亮一想到那天在通風管道里的情形,就忍不住的樂,“李姐白姐,你們分頭去偵察一下,半個小時後回來。”
李亞娟和白曼應了聲,下車進了酒店。
向天亮閉上眼,正想眯一會,有人就敲起了車門的玻璃窗。
“咦……”向天亮開了車門。
坐進副駕座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支隊長餘中豪。
後車門也開了,鑽進車內的人,是清河區公安分局局長肖劍南。
餘中豪輕笑,“小向,帶着兩個美女,好愜意喲。”
“他孃的,人家命好唄。”肖劍南連笑帶罵。
“有大案子嗎?”向天亮驚訝的問道。
行家看一眼,就知不簡單。
餘中豪和肖劍南並稱清河警界雙雄,二人互爲同事朋友兼競爭對手,很少有一起出來辦案的時候。
都身着便服,裡面套着防彈背心,腰間插着手槍,手裡拿着對講機,眉宇緊皺,肯定碰上棘手的案子了。
果然,餘中豪道:“碰上硬點子了。”
“北邊的大鯊魚。”肖劍南補充道。
向天亮吃了一驚,大鯊魚,是清河警方對殺人犯的俗稱,在鯊魚前加了個大字,就表示此犯不但有槍,還至少殺過三個以上的人。
“哎,真是條大鯊魚?”
餘中豪道:“此後有三把搶,先後流竄北方七省二十三市,五年作案十七起,殺十九人傷三十二人,搶劫現金三百餘萬元……我們剛剛接到省公安廳的通報,此人現在就在咱們清河市,部裡和省廳有關領導,正火速趕來清河。”
向天亮倒吸一口涼氣,指着酒店道:“他有那麼傻,還敢出沒於這種場所?”
餘中豪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向天亮道:“這傢伙整過容,但還是被我們認出來了。”
“是他。”
看着照片,向天亮失聲道。
“你認識這個人?”餘中豪盯着向天亮問。
向天亮苦笑道:“老餘,你別這樣盯着我好嗎,認識?我倒是認識他,可他卻不認識我呢。”
肖劍南問道:“小向,莫非你也是爲了他而來?”
點了點頭,向天亮問道:“你們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嗎?”
“知道,市第三建築公司經理林子全的保鏢兼司機,現在的名字叫王君。”餘中豪道。
向天亮笑道:“他媽的,還真趕上了,我正想找他要點東西呢。”
“哦,你想幹什麼?”餘中豪問道。
向天亮也不掩瞞,把市第三建築公司承建的市一中教學樓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餘中豪道:“也就是你這傢伙,膽大包天,偷不着,就想着來搶了。”
“呵呵,還真是這樣,我這不是沒法子嗎。”
肖劍南對餘中豪說道:“小向的事,也是大事啊。”
餘中豪猶豫了一下。
向天亮道:“老餘,新學期開學在即,市一中教學樓有二十四個教室,那意味着什麼,至少一千三百名師生在那裡上課,如果教學樓存在安全隱患,一旦出事,你我百死莫贖啊。”
餘中豪問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在抓人的同時,順便幫你把他手上的箱子搶下來。”
向天亮搖了搖頭,“不行,我今天見過那個王君幾次,他手上提着的保險箱,分明是海外產品,裡一定安有自毀裝置,要是被他毀了,我就找不到證據了。”
“你就不能用其他辦法?”肖劍南問道。
“你說得輕巧,我要是有權利查一個市重點工程的質量問題,用得着這樣偷雞摸狗嗎,我是有時間,當然可以慢慢查,可過不了幾天,教學樓就要投入使用了。”
餘中豪說道:“找幾個內行的人,去一中教學樓看看,也能看出有沒有質量問題吧。”
“我呸,你以後去菜市場買菜,一眼就能看出好壞來?沒有有說服力的證據,就無法證明市一中教學樓有沒有問題,那麼大一個教學樓,誰敢下令禁用?”
餘中豪看了一眼向天亮,“我們還有時間,你們等着,我去向江廳請示一下。”
車裡只剩下向天亮和肖劍南。
“江廳長忙啊,幾天之內,就來清河兩趟了。”肖劍南道。
“他媽的,數我倒黴,一出門就碰上你們臭警察。”向天亮罵道。
肖劍南笑道:“說明咱們有緣唄。”
“你們準備怎麼抓他?”向天亮問道。
“裡面肯定不行,市第三建築公司三週年慶,宴會廳裡有幾百人,還不少市裡的領導,所以,我們想等宴會結束,等他出來,在外面再動手。”
“要活的?”
“那當然,北邊的還要找他算帳呢。”
“算屁個帳,他媽的,有本事抓他去啊。”
肖劍南笑了笑,“你小子運氣好,又碰上了,怎麼樣,幹一票?”
“哎,你們……你們來了多少人?”
“你猜。”
向天亮吃驚地問道:“不會是……不會是隻有你和老餘兩個人吧?”
肖劍南淡淡的說道:“差不多吧,還有一個開車的。”
大隊人馬是趕蒼蠅用的,碰上硬點子,反而人越少越好,這道理向天亮懂。
“什麼人啊,有這麼厲害?”
肖劍南點頭道:“此人三十五歲,從小習武,當兵十年,其中六年是特種兵,從他以往的作案情況來看,出槍快,槍法準,據說,他從掏槍到開槍,不用一秒鐘。”
“包括打開保險?”
“不錯。”
“這麼快啊。”
向天亮來興趣了。
肖劍南笑問:“怎麼樣?幹不幹?”
“不行,不行,我已下過決心了,從今以後,再不和你們攪和在一起了。”向天亮連連搖頭。
“去你的吧。”肖劍南笑道,“你以爲我們不知道,躲在建設局是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鑽在女人堆採花吸蜜,你以爲你乾的是人事啊。”
“呵呵,那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喲。”向天亮咧嘴樂道。
這時,肖劍南指着酒店門口笑道:“也只有你,敢指揮娘們去幹這檔事。”
李亞娟和白曼,從酒店裡出來了。
肖劍南拍拍向天亮的肩膀,“你把他們打發回家後,我再過來。”
說完,肖劍南下車消失了。
李亞娟和白曼鑽進了車內。
白曼先說道:“八爺,我在二樓宴會廳看到了,林子全的司機就拿着那個箱子,他坐在邊上,沒有喝酒,也不和別人說話。”
李亞娟道:“我觀察過,他的左手始終不離箱子,是用手銬連着的,好象,好象還有個細繩子,從箱子裡通出來,連在他的手腕上。”
向天亮心裡有數了,王君提着的那個黑色箱子,裡面一定有自毀裝置。
“你們兩個聽好,今天晚上,我們搶不成了。”
“咦,怎麼回事?。”白曼急忙問道。
向天亮笑着說道:“等會兒,公安局要對酒店來一次掃黃,大隊人馬,浩洗盪蕩,我們要是去搶人家的箱子,肯定會讓警察逮個正着。”
謊撒得夠真的,向天亮在公安局裡有不少朋友,消息自然靈通。
“嘻嘻,你認識公安局的幾個頭頭,他們不會抓你的。”白曼笑道。
向天亮罵道:“臭娘們,你真想去公安局蹲一蹲是不是?八爺我可不想觸那個黴頭。”
是真的罵,白曼吐了吐舌頭,不吭聲了。
李亞娟道:“那我們回去吧,反正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明天再搶也不遲。”
“是你們先回去,我得進去確認一下。”
向天亮下了車,目送載着李亞娟和白曼的車消失,才鬆了一口氣。
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涉險。
鑽進肖劍南的車內,肖劍南還在發笑。
“嘖嘖,你小子,他孃的命真好。”
向天亮給了肖劍南一拳,“你再笑,我可真揍你了。”
肖劍南低聲道:“早就聽說,你們建設局有個美人窩,快老實交代,辦了幾個了?”
“呵呵,不多,不多,一個班吧。”
“哇塞,真的嗎?”
“真你的頭啊,你們公安局女警察不少,你敢動嗎?”
肖劍南笑道:“人數是不少,但看得上的不多啊。”
“都比不上你老婆?”
“對了,我看沒一個比不上我老婆的。”
向天亮笑道:“你啊,看女人跟看問題一樣,不能太過偏面,不能只看上面不看下面,誰都知道,那下面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嘛。”
“哈哈……你這傢伙……還玩出經驗來了,一定辦過不少,哈哈……”
餘中豪也上車來了,手裡還拿着一件防彈衣,和一把槍。
“小向,我我的助手打發回去了,這是他的東西,你將就着用吧。”
向天亮叫了起來,“餘中豪,我可沒答應你啊。”
餘中豪笑着說道:“江廳長在電話裡說了,人要抓,箱要搶,算是一次警民合作吧。”
“江廳啊,可真會抓差,他媽的,我這不又繞回來,變成一個出力沒功勞的臨時警察了嗎?”
餘中豪晃着手中的大哥大,“哎,你敢罵江廳長,我這大哥大可開着的喲。”
“啊……真,真的開着?”向天亮大吃一驚。
大哥大里,傳來省公廳廳長江雲龍的聲音:
“臭小子,幫我幹完這趟活,我就忘了你曾罵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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