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算定肖劍南會幫自己,除了賣點面子給自己,主要還是肖劍南現在有點討厭張蒙了。
下班之後,市公安局辦公樓人去樓空。
肖劍南陪着向天亮到了預審處,看看走廊上沒人,肖劍南拿過向天亮手上的萬能鑰匙,伸手就要去張蒙辦公室的門。
向天亮攔住了肖劍南的手,“老肖,我敢跟你打賭,我比你更瞭解張蒙。”
“比方說。”肖劍南指了指門,臉帶詫異。
“嗯。”向天亮朝張蒙辦公室呶了呶嘴。
肖劍南俯身在門縫上察看起來。
很快,肖劍南在門縫上發現了兩條一指寬的紙條。
肖劍南一臉愕然,好個張蒙,居然在公安局裡玩這一套。
門開了,向天亮又攔着肖劍南,一邊從包裡拿出白手套,一邊笑道:“老肖,別忘了我們要進的是痕跡專家的辦公室,我勸你還是不要留下自己的指紋。”
肖劍南楞了楞,一邊搖頭,一邊還是戴上了手套。
不由得張蒙不信,辦公室裡有一股怪味,別人不知道,內行人肖劍南卻一聞便知。
這種氣體如果存在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那麼這個空間裡的每一寸地方,很容易會留下別人的痕跡,比如說指紋。
辦公室裡擺設不多,佈置簡單,挺整潔的。
肖劍南指着辦公桌說,“除非是藏在抽屜裡,否則,我看不出其他有能藏東西的地方。”
“我看不一定。”向天亮指着書架。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兩個膠捲。”
“那還是你說的可能性要大一點。”
一邊說着,肖劍南一邊在書架上找起來。
果不其然,當肖劍南翻開一本英文詞典,發現書裡已被掏空,裡面赫然放着兩個膠捲。
向天亮眼急手快,一把搶過了兩個膠捲。
“什麼名堂啊,搞得神神秘秘的。”肖劍南嘀咕道。
向天亮不理肖劍南,從包裡拿出放大鏡,對着膠捲檢查起來。
沒錯,真是張蒙提到過的那兩個膠捲。
“老肖,謝你了。”
“廢話。”
“要不,我請你喝酒。”
“免了,你的酒向來不好喝。”
向天亮咧嘴一樂,正要轉身,卻忽地停住了身體。
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向天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肖劍南也怔住了,都是內行人,一個眼神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肖劍南拿過椅子,跳到椅子上,再單腳一點站到椅背上,身體一躍而起。
等到肖劍南身體落下,手上多了個攝像探頭,“他孃的,探頭還在工作,我們被發現了。”
“張蒙張蒙,一點也不蒙啊。”向天亮笑道。
“哎,我說我們被發現了。”肖劍南打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得意的聳聳雙肩,“東西在手,發現了也沒事。”
肖劍南扔掉攝像探頭,拉着向天亮往外就走,“你小子,不坦白交代,我決不放過你。”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坐到車裡,向天亮輕描淡寫的說道,“張蒙是個有心人,在濱海縣的時候,他就收集我的黑材料。”
“哈哈,他敢打你的主意,這不自找麻煩嗎。”肖劍南大笑不已。
“哎,我要走了。”向天亮道,“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張蒙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他現在正在辦理調動手續,是放他走還是留住他,你自己惦量吧。”
向天亮將肖劍南趕下車,自個兒開車就走。
拿到了膠捲,向天亮放心了,起碼沒有了證據,餘勝春和許西平就拿自己沒辦法。
一邊開車一邊得意,向天亮準備打道回府。
但是,車還沒開出多遠,包裡的手機響了。
是陳美蘭打來的電話。
向天亮:“陳姐,你有什麼吩咐啊。”
陳美蘭:“我沒什麼吩咐,但我家那位有吩吩。”
向天亮:“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陳美蘭:“老許要請你吃飯,特意委託我打電話給你。”
向天亮:“咦,老許請我吃飯,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啊。”
陳美蘭:“因爲他請吃飯的地點是我家裡,我也得參加呀。”
向天亮:“你和張姐她們不是回濱海了麼。”
陳美蘭:“我們在國泰集團公司玩到現在,剛準備回濱海呢。”
向天亮:“這麼說,你也答應了。”
陳美蘭:“是呀,老許知道你在清河,我總不能說你不在清河吧。”
向天亮:“鴻門宴。”
陳美蘭:“很可能是。”
向天亮:“那你說,我是該去還是不該去。”
陳美蘭:“你不去,難道讓我一個人面對老許呀。”
向天亮:“噢,看來我是得去,我要隨時準備英雄救美呢。”
陳美蘭:“貧,誰讓你救了,這是在我家,老許在名義上還是我的老公。”
向天亮:“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老許碰你。”
陳美蘭:“霸道。”
向天亮:“我說得不對嗎。”
陳美蘭:“嘻嘻……你說得對。”
向天亮:“那麼,幾點的晚飯啊。”
陳美蘭:“六點半,老許親自買菜親自下廚。”
向天亮:“咦,老許有點反常啊。”
陳美蘭:“我也是這麼想的。”
向天亮:“你現在在哪裡。”
陳美蘭:“張姐家。”
向天亮:“她也沒回濱海。”
陳美蘭:“不但如此,老許還邀請了餘勝春和張姐兩口子。”
向天亮:“我的天……那肯定是鴻門宴了。”
陳美蘭:“所以,你更得去了,我和張姐有危險,你得保護我們喲。”
向天亮:“我當然要去,非去不可。”
陳美蘭:“你去了,我和張姐就放心了。”
向天亮:“不過,這事得琢磨琢磨,老餘和老許一定會耍花樣的。”
陳美蘭:“你是說,他和老餘有可能會攤牌。”
向天亮:“攤牌不可怕,就怕他們用別的手段。”
陳美蘭:“什麼手段。”
向天亮:“用技術手段唄。”
陳美蘭:“不,不會吧。”
向天亮:“害人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美蘭:“你是專業人士,還怕被兩個業餘的耍了呀。”
向天亮:“我怕什麼,告訴你吧,膠捲我拿到了。”
陳美蘭:“真的,這麼快呀。”
向天亮:“我是誰啊,跟我玩,那個張蒙還得練半輩子。”
陳美蘭:“你想過沒有,萬一張蒙還有備份呢。”
向天亮:“不會有備份,我唯一擔心的是他洗過照片。”
陳美蘭:“那怎麼辦。”
向天亮:“不用怕這個。”
陳美蘭:“哪怕什麼。”
向天亮:“我怕老餘和老許已經知道,我已經把膠捲拿走了。”
陳美蘭:“啊,這怎麼可能呢。”
向天亮:“張蒙把膠捲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同時還在辦公室裡裝了監控錄像。”
陳美蘭:“這個張蒙還這麼鬼呀。”
向天亮:“問題的嚴重還在於,我去拿膠捲的時候,監控錄像是開着的。”
陳美蘭:“這麼說,他會發現你拿走了膠捲。”
向天亮:“對,張蒙雖然出差了,但很可能他委託別人掌握着監控錄像,這樣,張蒙也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從而把消息告訴老餘和老許。”
陳美蘭:“所以,你今晚赴約,是打算老餘和老許已經知道了。”
向天亮:“是啊,老餘和老許知道我拿走了膠捲,就失去了與你和張姐攤牌的資本,他們就會用其他辦法。”
陳美蘭:“有道理,還真是個鴻門宴。”
向天亮:“所以,我得耍點小段,以備不時之需。”
陳美蘭:“你又要使壞嗎。”
向天亮:“你要是心疼你家老許,我可以不使用壞招損招。”
陳美蘭:“誰心疼他了,我是心疼你。”
向天亮:“真心疼我嗎。”
陳美蘭:“你這麼辛苦,我當然心疼了。”
向天亮:“呵呵……這纔是我的女人應該說的話。”
陳美蘭:“嘻嘻……男人,有什麼就吩咐吧。”
向天亮:“你聽好了,第一,現在還不到六點,你和張姐馬上就去。”
陳美蘭:“提前去。”
向天亮:“廢話,那是你的家,想去就去,有什麼提前不提前的。”
陳美蘭:“我們去了以後幹什麼。”
向天亮:“你悄悄的把你家兒子臥室的窗戶打開。”
陳美蘭:“你,你要幹麼。”
向天亮:“你別問了,照着我說的做就行了,我會從你兒子臥室的窗戶進來,先做一件重要的事。”
陳美蘭:“還有呢。”
向天亮:“第二,你轉告老許,我會晚兩個小時去你們家赴約,所以請他們先吃着。”
陳美蘭:“這又是爲什麼呀。”
向天亮:“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嘛。”
陳美蘭:“嗯,還有嗎。”
向天亮:“第三,會在你們吃飯期間,有人送來一盒錄音磁帶。”
陳美蘭:“什麼內容。”
向天亮:“老餘和老許在碧水茶莊說的話。”
陳美蘭:“明白了,然後呢。”
向天亮:“當場放給老餘和老許,必須讓他們聽。”
陳美蘭:“噢,接着我和張姐應該發發飈。”
向天亮:“聰明,聰明。”
陳美蘭:“那你什麼時候到。”
向天亮:“呵呵……等你們鬧得差不多了,我自然就會出現了。”
陳美蘭:“嘻嘻……遵命遵命,我和張姐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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