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金書記,我們都會處理好,你就放心吧。”
馬嚴明、趙德陽、王寧都一一進行表態。
“今天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就馬上要行動起來,時間不等人啊。你們三個人分開走,不要引起別人注意。我再坐會兒。”
等馬嚴明等人離開,金幸強靠在沙發裡閉着眼睛,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剛
才的安排,想是否還有什麼遺漏?
儘管事情難料,但是經過一番安排後,他的心裡總算安定一些。
江口廣場是金幸強成爲市長後,啓動建設的一項政績工程。他看到天寧廣場建成,生意紅火、人流如織,他就想到再建造一個廣場,來提升自己的政績。
當時桂開東書記與金幸強市長都還處於互相試探、摸底中,再說桂開東書記剛從外地來江口市任職,人生地疏、根基不深,他還不好進行強勢反對。
只是江口廣場的選址沒有經過科學論證,也沒有進行有效的招投標,後來成了爛尾工程。
經過上次四人在茶座的密謀,後續採取一系列行動倒暫時糊弄過省聯合調查組。
金幸強書記驚險過關,就開始了對桂開東書記瘋狂的報復,主要表現在大範圍的調整他原先提拔的幹部。
陳峰去看望江口市政協趙主席,二人多日沒有見到,又在趙主席的家裡,就留在他家一起吃晚飯。
趙主席現在很喜歡司機陳曉軍,認爲他爲人正直、不多話,從不接受請託。卻不待見現在的秘書。
今天陳峰要來,趙主席知道陳峰與陳曉軍關係不錯,事先就告知了他。
今晚這樣的家庭小聚,陳峰和陳曉軍就陪着趙主席喝點小酒、聊聊天。
趙主席識人本領不錯,與陳峰、陳曉軍長時間相處下來,覺得二人心性不錯,可以放鬆地聊聊一些話題。
他孤身一人在江口市任職,以前趙飛燕可以利用寒暑假來看看他。現在她已經參加工作,根本沒有多少空餘的時間來江口市。
他作風正派、爲人嚴謹,不喜應酬交際,因而平時生活單調孤寂。
如果他喜好女色或者喜歡吃喝玩樂,又一直孤身一人在外任職,不用說當市長或代理書記時,位高權重,換成現在是市政協主席,也可以盡情享受美色或接受大量的吃請。
趙飛燕也不喜歡父親現在的秘書,就委託陳峰經常去看望自己的父親。
陳峰對於趙主席的感情很深。是他在當市長的時候起用了自己,又看到他爲官的正直與擔當。
陳峰覺得經常去市政協辦公室進行看望,會招致趙主席現任秘書的忌恨和其它領導的猜疑。
他考慮很久,決定每隔一段時間,直接去趙主席的家裡。趙主席一直拒絕別人的送禮,因此在他的家裡,基本上碰不到來送禮和請託的人,這讓三人的小聚顯得很清靜。
今晚,趙主席有點酒意後,分析起如今江口官場形勢。
“客觀地說,桂開東的工作能力、工作魄力都不如金幸強。不過金幸強的仕途過於順利,現在的他開始忘乎所以,在待人接物方面顯得很高傲。桂開東卻是隨和親民,哪怕是作秀,桂開東還是會裝一下。”
“金幸強成爲市委書記後,開始大範圍調整幹部,已經不能用工作需要這樣的理由來進行解釋,更像是一種瘋狂的報復。”
“也許是要想使他滅亡,必先使他瘋狂。看來金幸強終究也要出事。”
陳峰與陳曉軍聽了趙主席的話,再結合自己看到的、接觸到的事情,覺得很有道理。
趙主席一句成畿,金幸強接任市委書記不到一年就被查辦。
導致他被查辦最直接的導火索,就是大範圍的調整幹部。
金幸強正式成爲江口市委書記後,在一次全市領導幹部大會上,提出“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與大家共勉。他還特別強調要汲取教訓,正風肅紀。
金幸強書記在臺上的慷慨陳詞,令一部分原先與桂開東書記交好的官員坐立不安。這些人倒不是害怕金幸強的“正氣凜然”,而是知道桂開東與金幸強一直不和。如今已坐穩市委書記位置的金幸強,是否會藉機展開一場清算?
有心人根據市委組織部任命文件進行過統計,金幸強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調整的處級幹部近將近100人。江口市下轄10個縣(市、區)一把手(書記)、二把手(區長、縣長、市長),總共20個崗位,他竟然調整了12個。
首先對去桂開東書記老家捐資建設的幾名官員開刀,比如陽明區委書記,被調到江口市職業技術學院任黨委副書記;鎮明區的區長被調往江口市人大常委會任調研室主任;江口市建設局黨委書記兼局長被免職後,安排他去省委黨校進修半年,其實是把他晾了起來。
這些被調整到不好工作崗位或者被晾起來的官員,或是認爲即將遭受打擊,將被崗位調整的官員,開始慢慢聚集起來,組成反對金幸強書記的陣營。
在有一些暫時保住了位置的官員看來,如果按照這樣調整下去,總有一天要輪到自己,與其等待被調整,還不如奮起反抗。
這樣的後果,使得許多部門的主要領導人心惶惶,都沒有心思做工作,嚴重影響了政府正常的運營。
佛教講究敬畏心,要敬畏上天、敬畏天下蒼生。
金幸強書記向天寧寺主持問詢時,本來可以結善緣、得善果、能善終,可是他只聽進對他來說認爲有用的話,而沒有聽進對自己進行警告的聲音。
後來他被調整風水改變官運與仕途等說法所迷惑,渴望不斷高升的他,拜一個名爲“印啓”的和尚爲師,並悄悄地供養着。
這個人其實不是正規的出家和尚,不信奉正信佛教,反而藉機收受大量的錢財。
在這個假和尚的迷惑下,漸漸地使得金書記沒有心存敬畏,視民衆如草芥、視下屬爲奴僕、視權力爲私器,爲所欲爲、毫無顧忌,最終走向“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