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暮就強忍住笑,揶揄道:“老是把長大掛在嘴邊的,通常都還沒有長大。
“你,你什麼意思啊?”陳佳就氣呼呼地說道,真還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林辰暮就笑了起來,又問道:“對了,你還沒男朋友吧?”
“沒……”陳佳下意識地答道,可隨即卻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滿臉漲得通紅,不悅地叫了起來:“你,你什麼意思啊?就像我找不到男朋友似的?”
林辰暮就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剛纔你那個子軒哥看起來蠻不錯的,也很關心你,你和他怎麼就……”
“你說他啊。”陳佳就掩嘴笑道:“你別說,剛開始的時候,兩家人還真有這個意思。不過或許是由於彼此太熟悉了,始終都沒什麼感覺。現在啊,子軒哥都已經結婚了,嫂子長得可漂亮啦。”
林辰暮就咂巴咂巴嘴道:“可惜了不是?那麼好的小夥子,就白生生讓給別人了,錯過了到哪兒再找去?以後哭吧你就。”
“討厭!”陳佳就在他肩頭打了一下,隨即又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可告訴你啊,追我的人那可是海了去了,只不過本小姐現在暫時不想找而已。”可隨即,她又覺得剛纔的動作似乎過於曖昧親暱了, 臉微微一紅,就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就算是對女性,自己也幾乎不會有這樣的動作。可剛纔那一下,卻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不假思索。
林辰暮倒是沒有多想,在酒吧廝混,經常都能碰到一些“深閨怨婦”些,和這些人打情罵俏也是常事,甚至有時還吃吃豆腐佔佔便宜什麼的,不過動真格的卻是一次也沒有。倒是王寧輝這廝,一見到美女就像是橡皮糖似的粘上去,甩都甩不掉,受盡冷眼碰釘子碰到頭破血流,卻仍然是百折不撓,林辰暮經常感慨,倘若這傢伙當初把這種精神勁兒放在學習上,甭說是考及格了,就算是拿獎學金也沒問題。
想到這裡,林辰暮不由又聯想到了王洪安。
因爲牽涉進東屏的政治鬥爭中,洪安建設已然成爲了鬥爭中的漩渦。王洪安被省紀委帶走調查,吳奕利離奇死於車禍,整個洪安建設頓時就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落井下石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總之,原本盛極一時的洪安建設,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成爲了人人談之色變,生恐牽扯上什麼關係的瘟疫一般。不能不讓人心生感慨。
那段時間,王寧輝的境遇可想而知,不過林辰暮卻幾乎沒給他多少寬慰。挫折總是男人成長的最好食糧,王寧輝剛結婚不久,就遭遇如此的挫折,就是對他的一次考驗。只要順利度過,那麼他今後的人生,都會大爲不同。林辰暮雖然不想過多幹涉王寧輝的生活,可也希望他能夠成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撐起半邊天。
至於王洪安,雖然事情已經有了巨大的轉機,甚至可以說是驚天
,可越是在這個時候,林辰暮卻越是不敢掉以輕心。這最後的關頭,往往就是最關鍵,也最白熱化的時候,誰都說不清楚,對方會拋出什麼魚死網破的招。尤其王洪安還處於隔離調查階段,信息封閉,與世隔絕,壓根兒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很有可能在心裡脆弱到了極限後崩潰,這就是信息不通暢的弊端,也是公安紀委等這些機構百試不爽的法寶。林辰暮已經讓王寧輝託人帶話進去,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密不透風的地方,在金錢的利誘下,也很少會有人真的保持原則和規定。串供之類的或許人家還沒那個膽子,不過只是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還是有人會爲了利益而鋌而走險的。
林辰暮相信,過不了多久,王洪安就會完好無損地出來,而且成爲東屏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誰讓人家在楊書記受難得時候扛住了呢?他吃了的苦頭,楊書記當然會回報回來。如果說以前他還不算進了楊衛國的法眼的話,那這次以後,應該關係就會更近一步了。
林辰暮思緒還在紛飛,卻見陳佳又咬着吸管,烏溜溜的大眼睛不斷在自己臉上打轉,就笑着說道:“幹嘛?我臉上有花啊?”
陳佳就笑眯眯地問道:“林大哥,怎麼這麼久了都沒見過你女朋友?你不用陪她的嗎?”
林辰暮剛想要回答,卻聽一旁就有人打趣道:“那就要看你問的是哪一個了?”
林辰暮一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忙扭過頭來一看,頓時就驚喜地問道:“可欣?你怎麼在這裡?”
他身旁亭亭玉立站着的這個笑吟吟的時尚美女,不是楊可欣還能是誰?
“林大哥,你怎麼眼裡就只有可欣?虧我還大老遠地從首都跑來這裡看你。”林辰暮還沒有從驚喜中反應過來,又聽一旁有人不滿地嚷嚷道。
路翔宇?林辰暮轉過頭一看,不由又哈哈笑了起來,隨即又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兩人,笑呵呵地問道:“你們,你們什麼時候又搞到一起去啦?”
“呸,暮哥哥,你瞎說什麼啊?話說得那麼難聽。”楊可欣就紅着臉輕啐了一聲,說道:“我這次來華川看老爸,小翔子正好也要來辦事,所以就一路了。”
路翔宇就訕訕笑着附和道:“是啊,一路有個照應嘛。”
不過林辰暮一看,就知道這廝言不由衷,鐵定是死磨硬泡跟着楊可欣來的。按理說,以路翔宇的家境出身來說,什麼樣的女朋友找不着?就算是電影明星,也算不得什麼。可他偏偏就對楊可欣情有獨鍾。
“那來了合陽,怎麼都不給我打電話?”林辰暮就有些不滿道。
路翔宇就笑着說道:“這不是剛下飛機沒多一會兒嗎?原本吃了飯,朋友約我們來這裡玩玩,今天住一夜,明天再給你聯繫的,誰知道剛進來,可欣眼睛尖,一下子就瞧見你了。”
楊可欣也看了陳佳一眼,笑着揶揄道:“怎麼?沒有打擾你們的雅興吧?”
陳佳似乎並不太習慣這種社交場面,在楊可欣的目光下顯得有些急促,就慌忙說道:“不,不打擾,哦,你們請坐,請坐……”
林辰暮瞪了楊可欣一眼,又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事陳佳。”
“同事?”楊可欣就笑着問道:“團省委還是青基會?”
“我,我是青基會的,剛去,還跟着林秘書長學東西……”看着眼前這個青春靚麗,渾身都充滿了自信和活力的女孩兒,陳佳沒由來地心裡一黯,就有些自慚形穢起來,說話也沒什麼底氣。
路翔宇卻似乎並沒有把陳佳看在眼裡,在林辰暮另一旁就坐了下來,就大聲招呼着酒吧裡的侍應生,嘴裡還對林辰暮說道:“林大哥,這大廳裡多吵啊,要不咱們還是去樓上包間坐坐?待會我還有個朋友,一起介紹給林大哥你認識認識。”
林辰暮還沒說話,楊可欣卻是杏眼一瞪,就對路翔宇說道:“要去你去啊。我就在這裡陪暮哥哥。你那些狐朋狗友些,又能有什麼好人?可別把我暮哥哥給帶壞了。”
路翔宇一臉的尷尬,又衝林辰暮笑了笑。
林辰暮想了想,就對路翔宇說道:“今天我有朋友,你也約了朋友的,就先這樣吧,明天咱們再好好聚聚。”說罷又轉過頭來對楊可欣問道:“你來合陽,給玉茹嬸說了沒?”
“說了說了。”楊可欣就有些不耐煩地答道,嘴裡還低聲嘀咕道:“暮哥哥現在怎麼比老媽還煩?”
林辰暮不由就搖了搖頭,楊可欣偷跑來合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幾次都沒給玉茹嬸說,週末自己一個人就坐飛機飛合陽,玉茹嬸去學校找不到人,着急了這纔給林辰暮打電話。要不然林辰暮還不知道,原來這小妮子居然是偷跑出來的。
“坐那邊去。”楊可欣就毫不客氣地把路翔宇趕起來,然後堂而皇之地霸佔了林辰暮身旁的座位。我們可憐的路翔宇,只得坐在林辰暮對面,看着他左右兩邊如花似玉的佳人,是豔羨不已。
“喂,你大學畢業多久啦?”楊可欣剛坐下,卻是對着林辰暮另一側的陳佳問道。
“半,半年多……”陳佳抿了抿嘴脣兒,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可隨即,她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顯得有些弱了,就反問道:“你呢?”
“我啊,都畢業兩三年了。”楊可欣大大咧咧地說道。
“真的?”陳佳又仔細打量了楊可欣一眼,就有些羨慕地說道:“哇,看不出來啊。”
楊可欣就笑,笑得陳佳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頭腦。林辰暮就笑罵道:“你這個丫頭,幹嘛騙人?”說罷,又對陳佳說道:“你別信這丫頭的,她比你還矮一年級,今年剛大四。”
楊可欣就白了林辰暮一眼,然後又笑吟吟地對陳佳說道:“這位姐姐,對不住啊,剛纔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生氣吧?”
“不,不會。”陳佳有些弄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不過嘴裡還是連聲說道。
“呵呵,說來還真巧,你們倆是在首都長大的,而陳佳卻是在首都上的大學,說不定還真有什麼共同語言。”林辰暮就笑着說道。
“哦?”路翔宇就有些好奇地問道:“首都哪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