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愛咋地就咋地吧,我得去找村上直野了,這次搭了不小的人情,好歹也意思一下。”減了警務處裡不少科室份子,正好送到村上直野那去,省的再自己掏錢行賄了。
不管咋膈應小鬼子,好歹現在這個村上小鬼子還在罩着自己不是?最親密的靠山了,不能再丟了啊。
“呵呵!”葛二毛都笑了,自家這少爺還真是……當官也不容易啊。
“笑個屁,回頭你找黑豹,多走私些陳年的窖藏茅臺來,尼瑪的!身在屋檐下,到處要低頭啊。”其實,以郭一陽慵懶的性格,真正溜鬚拍馬的功夫還沒學到家,甚至不願意去那麼做。如果郭一陽真是個鑽營之輩,也不會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樣子。
有些二桿子性格的郭一陽又真正向誰低過頭?用有些官場老油條的話說,郭一陽是不適合官場的。
只是,郭一陽唯一保持的那點二桿子義氣,導致了到現在爲止,這廝還沒被處長弄死的緣故。不管是村上直野、歐陽元江以及後來的李東輝,郭一陽又何曾主動靠近上去?
即使小鬼子村上直野,郭一陽當初的初衷也是想教訓這小鬼子一把,沒想到的是,教訓的多了,成了吃吃喝喝的朋友,這真是意外。
歐陽元江是當初在主動招攬郭一陽,也真的罩着郭一陽一陣的,導致了郭一陽心裡那份義氣,至今還沒忘記歐陽元江的好處。
至於最後的李東輝,純粹的聊天打屁喝酒的朋友,還是那點義氣本能,在那次福全要動手的時候,出頭爲李東輝說了話。
很多,對郭一陽來說,都是意外。畢竟,最初的郭一陽是老太監郭賓罩着的,隨着郭賓徹底完蛋了,以郭一陽這二桿子性格能在警務處挺到現在,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警務處的官僚們認爲郭一陽不適合官場,難道李東輝的三叔就是傻逼?僅僅爲了小侄女的一句話,三叔就張口運作了?真以爲這次出手,三叔不要搭人情?
三叔以老官僚的眼光看,郭一陽的確不適合做官,這也是三叔跟李東輝抱怨的緣故。但是,三叔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郭一陽的,這個二桿子警官那點義氣性格,在這亂世確實及其可貴的。李家不缺能用的牆頭草官僚。
可是,將來,你真的有啥難處,只有郭一陽這樣還有些二桿子義氣的人,可能還記得你的好處。三叔的想法,最起碼,將來自家侄女的身邊有這麼一個殘留着江湖義氣的朋友,不會吃虧。當然,這點,三叔是不能和侄女說的。
(郭一陽的科級,對三叔這樣的高層來說太小了,目前是沒啥利用價值。誰讓三叔最疼自家這小侄女呢?)
“郭桑,你的,講究!”三十年窖藏的女兒紅,那醇厚的程度,弄得村上直野都不捨得喝了。
“我知道,我這次升官是你幫的忙,這不,賄賂你來了,嘎嘎!”好好的話,被郭一陽就這麼蹦出來,郭一陽不是完全的二桿子,有些話也分對誰。對村上直野這樣骨子是直來直去的軍人,開誠佈公纔是最好的。
“呦西!郭桑,你的狡猾狡猾的,升了官,這麼好的陳釀纔拿出來,嘿嘿!”
“沒辦法,誰讓咱欠了你人情呢?你別惦記了,陳釀真的就這罈子了,回頭我讓人尋摸幾瓶陳年的茅臺,少不了你的。”
“你說的,不準耍賴。咦?這是啥?”
“福全的份子錢,看他來氣,以後他的份子錢歸你了。”郭一陽扔出一袋子大洋。
“這……不大好吧?”這一袋子怕是有一百塊大洋,對村上直野來說,有些鉅款了。當然,村上直野早也聽說過警務處的份子錢,被郭一陽隔三差五的賄賂,小心思早就沒那麼純淨了,嘴裡推脫,眼睛已經開始冒光了。
“裝,你繼續裝?跟我還裝啥?”
“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村上直野乾脆也不裝了,撈到手裡的纔是實惠不是?
……
升了半格,郭一陽的生活似乎沒啥改變,除了和福全的人割裂的更徹底之外,郭一陽在警務處的存在感並不強。警務處有吳彪、付強以及洛陽、陳陽這樣的急先鋒,不多自己一個漢奸不是?
至於下屬的三個股,自有屬下打理,也不用郭一陽操心。至於其他的事兒,避過這段升職的風頭再說。
當然,經過這次的風波,郭一陽的小金庫鼓起來不少。孫凱、孫嘉並沒有說謊,鳳城王街衚衕三十號大柳樹下,的確搜出了一千塊大洋和五根金條。
之後,郭一陽也沒繼續難爲這哥倆。甚至,找了狼醫生給傷了肚子有些化膿的孫嘉做了手術,孫嘉的傷勢總算沒繼續惡化,撿回一條命。
“不走了?啥意思?”郭一陽問道。
“這次,不管咋說,也算是出賣了鐵嶺的浩然幫,孫家兄弟必然遭到浩然幫的打擊甚至追殺,他們不敢出桐城也是可以理解的。”葛二毛說道。
“真是麻煩,願意在這住就住吧,我又沒說攆走他們。”
“孫凱、孫嘉以後不想跑單幫了,問,你這有啥差事沒有?”
“我又不需要殺手,那邊的事兒又不能讓他們參與……”不管咋說,這次孫凱、孫嘉出賣了僱主,嘴巴不是那種嚴實的主,參與犯滿抗日的事兒是絕對不能找他們的。
至於其他的,其他的,還能幹啥?
“嗯,科長,其實,孫凱、孫嘉的手段還是可以的。”葛二毛是和這兩兄弟直接交過手的,本事是沒的說,起碼,比自己強。要不是,孫凱、孫嘉根本沒想弄死自己(當然,僱主的本意也只是教訓一下葛二毛,並沒有要殺葛二毛的意思),怕是自己這次真的要栽了。
“讓他們哥倆冷靜冷靜,不要腦子一熱就決定。”郭一陽似乎也沒完全說死,“二毛啊,人材這玩意,的確難得,但是,咱乾的着玩意不是啥人都行的。你也別急着說啥,先冷卻、觀察。你這樣的熱切,人家會以爲你要強留人家的,懂不?”
“這樣啊。”葛二毛想想也是,目前的孫凱、孫嘉兄弟在桐城,的確是弱勢地位,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示投靠,自己的確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
“沒準,那孫家兄弟是小鬼子故意送到我們嘴邊的呢,呵呵!”郭一陽說笑之間,抱起小黑唄開始逗弄。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郭一陽這無心之言,葛二毛倒是意外警惕起來,會不會是日本人故意借這次福全報復葛二毛的事兒,特意給了孫凱、孫嘉兄弟打進自家內部的機會?
葛二毛越想越有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