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郭一陽的分析有些牽強，這個前提是建立在李東輝沒偷文件的基礎上的，福全也明白，還是那意思，就坡下驢了。
指望大大咧咧的李東輝是內奸，這希望指數太小了，內奸偷了機密文件，哪有就放在自己的辦公桌明面上，等着人來搜查的？
福全稍微想想，基本上確定李東輝就是被陷害的。
李東輝平時，除了郭一陽，幾乎誰的面子都不給，不知道在處裡得罪了多少人。
本來是搜查肖勇的，啥也沒找到，樓下大院裡就三個科級領導的辦公室，緊挨着，既然肖勇的辦公室都搜了……順道搜了李東輝的辦公室，就這麼意外出現了。
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就複雜了。本來，按照葛二毛的分析，是寧水爲了想上位要誣陷肖勇。可是，文件出現在了李東輝的辦公桌上，難道是肖勇臨走的時候，順道把陷害自己的文件扔到了李東輝的桌子上？
或許有着可能吧？
阿大、阿二正在給李東輝彙報情況，只有第一個孟海到李東輝的辦公室的時候，李東輝是在的，剩下的三個去李東輝辦公室的時候，李東輝正在行動大隊的大辦公室和一幫老爺們臭屁呢。李東輝和同事警官的關係不咋地，倒是和自己的嫡系下屬很不錯的關係。
“隊長，八成是廖珊或者劉璋。廖珊他是是陳陽的秘書；劉璋是肖勇的親信跟班，沒事跑你辦公室幹啥？”阿大這樣判斷，尤其是這丟失文件的敏感時期，李東輝和陳陽、肖勇的關係不咋地，辦公室緊挨着，也沒串門的習慣。
阿大的言語中，郭一陽也確定了，這廝有盯着李東輝辦公室的習慣，這樣的話，肖勇作案的可能性就沒有了。
從人物關係來看，劉璋！這廝是肖勇的嫡系跟班，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樣理清下來，還是寧水爲了上位陷害了肖勇，被肖勇及時發現，緊急情況下，只能把文件處理到李東輝的辦公桌上。
投個文件就是爲了陷害肖勇，真的就這麼簡單？
郭一陽現在對失竊的文件內容感興趣了。其實，按照郭一陽的想法，根本沒必要把文件拿走，想知道文件的內容，一臺微型相機拍下來就足以了，何必鬧成這樣？
葛二毛那小子不會去了……郭一陽腦子嗡嗡的。
“老郭，幹啥呢？問你話，你也不吱聲。”
“啊！你說啥？”一時間陷入思考，郭一陽真沒聽見李東輝和阿大之間的最後談話。
“我問你，是陳陽還是肖勇乾的？”李東輝大聲吼道，本來就夠鬧心了的不是？
“美女，你當我是神啊？啥都知道？”
“切！”
“切個毛啊，只要不關你的事兒，剩下的狗咬狗一嘴毛，你瞎參與啥？”
“咦？誰咬誰？”李東輝來興趣了。
“美女，你還是小心那個寧水吧，那傢伙不是省油的燈。”郭一陽再澆一把火，當然，自己和李東輝關係不一般，真被寧水在暗中算計了……
“寧水？”李東輝沉默了。
“對啊！隊長，寧水說是上廁所看到了一個身影，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何況，他上廁所的時候，不就是一個人？他爲什麼就不值得懷疑？”阿大也是聽肖勇回來唸叨的，才知道寧水的所謂揭發的。
“時間對不上啊，寧水這早上一直在處長的辦公室。”阿二說道。
“難道……肖勇！”李東輝看着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一陣沉思之後，幾乎就找到脈搏了，李東輝擡頭看向郭一陽，一見郭一陽莫名的微笑，心裡更有底了。
“沒一個好東西！”李東輝這個氣啊。
“行了，美女，那是處長大人需要查的，你就別操心了。”
“不要以爲就這麼完了，阿大、阿二，回頭找個機會教訓一下那個……算了！”李東輝都不知道該收拾寧水還是肖勇了。按照自己的推測，寧水要害的是肖勇，肖勇沒辦法了才把文件轉移到自己的辦公室。
“好了，美女，別動不動就玩粗的，咱是文明人啊，喝酒！”順道也給李東輝倒了一杯。
“都出去吧。”李東輝揮揮手，阿大、阿二很識趣的走人了。
“這麼說，那個寧水是反滿抗日分子嘍？不知道是軍統的，還是地下黨的。”李東輝最終還是端起了酒杯。
“八成是，正好讓他膈應福全去，呵呵！”郭一陽一副幸災樂禍的摸樣。
“好吧，這次就放過他了。”李東輝也不是啥好餅，絲毫沒有效忠滿洲皇帝和日本天皇的覺悟，在警務處已經開始混日子了。大家跟着康德皇帝混，都是爲了升官發財的，談什麼效忠就太奢侈了不是？
要是都那麼忠心，當年的大清也不會完蛋了。
“美女，我的紅酒快沒了，再給我來一百箱。”
“哼！”
“又哼啥啊？又沒白要你的，哪次我沒付錢？”
“幫我弄兩把歪把子機槍。”
“我嚓！大小姐，你搞毛啊？真以爲啥都瞞得過小鬼子？你……”郭一陽嚇了一跳，要是別人，郭一陽還樂不得呢，可是，李東輝和自己關係這麼好……“是你大哥想要？”
“行不行吧？”李東輝眨眨眼。
“美女，不是……哥們不想害你，這事呢，最好我讓二毛直接找你大哥談，你在中間介紹一下就行了，明白不？”如果是李東輝的大哥，那就應該沒問題了，鄆城城外的一個保安團的團長，那是正規的路子，郭一陽不怕，那邊一樣沒問題。
“明白！”李東輝點頭，“你這人還不錯。”
“沒辦法，還指望你的紅酒過日子呢。”
……
文件失竊案，最終還是有結論了。肖勇的馬仔劉璋，最終沒頂過嚴刑拷打，還是招供了。至於肖勇，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肖勇完蛋了，陳陽作爲福全的嫡系，接任了大隊長的職務，寧水立下了大功，提了副大隊長，級別是上來了，副科了啊。
似乎大家是皆大歡喜。
看着葛二毛一臉的壞笑，怕是那個寧水是笑不起來了。
至於葛二毛是咋從寧水那踅摸到的膠捲，郭一陽也沒問。總之，寧水的一石二鳥的計劃被葛二毛幹掉了一半，情報到了葛二毛和自己的手裡。
仔細想想，郭一陽也不覺得不正常，葛二毛好歹在行動大隊混過一陣子，中隊長呢，職務也不低，大白天的在行動大隊溜達，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也是可能的。
“傾心計劃！我靠！”膠捲洗出來，郭一陽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