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接下來的幾天,巴圖每日帶二三件火器過來,供舒沫研究。

她驚訝地發現,赫連駿馳擁有的火器還真不少。小到火槍,鳥統,手雷,大到火箭筒,榴彈炮……可謂五花八門,包羅萬向。

當然,跟現代的武器完全沒法比,有些設計看在她眼裡,甚至非常可笑,但在冷兵器時代已經是所向披糜了!

怪不得,這幾年他的勢力擴張得如此迅猛,幾乎是戰無不勝。

“沫沫~”邵惟明人未至,聲先到。

舒沫放下手中的那枚手雷。

“嘖,又在研究火器呢?”邵惟明興沖沖地進了帳篷,瞧見她手中的鐵玩意,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閒得無聊唄~”舒沫說着,隨手把手雷擱在桌上。

不料地面不平,桌子有些傾斜,手雷順着桌面往下滾。

“小心!”邵惟明臉一個箭步衝過來,敏捷地抄在手中。

“沒事~”舒沫見他嚇得臉青脣白,不禁掩脣輕笑:“拆掉了火繩,不會爆炸的~”

“我的小姑奶奶,早說呀!心都快跳出來了!”邵惟明撫着胸,狠狠地瞪着她。

就在今天早上,親眼看到巴圖把一顆手雷扔出去,炸出一個數尺深的坑!

“是你自己膽小~”舒沫撇嘴,不屑地道。

邵惟明氣結:“有時真想剖開你的心,看是啥做的?女人不去繡花撲蝶,怎麼盡這玩些又黑又醜又沉的危險東西?”

“女人不是人啊?”舒沫俏臉微沉,不高興了:“憑什麼要比男人矮一截?”

邵惟明得意洋洋地往前跨了一步,筆直地站在她身前:“這個,好象是天生的吧?”

“什麼東西天生的?”錦簾一掀,帶進來一股冷風。

“不是東西……”舒沫樂了。

邵惟明順嘴反駁:“你纔不是東西呢!”

舒沫斜睨着他,笑得詭異之極:“那請問,邵公子是個什麼東西?”

邵惟明氣得哇哇大叫:“燁,看看你的女人,被寵得無法無天了!”

夏侯燁解下大氅,披到舒沫身上:“我喜歡。”

邵惟明氣得朝天翻了個白眼:“噁心~”

舒沫捉着夏侯燁的臂,從肩膀上探出頭來,衝邵惟明扮了個鬼臉。

巴圖忍住笑,恭敬地道:“衆將軍已在偏帳集合完畢,王爺是現在過去,還是等會再過去?”

夏侯燁不答,看一眼舒沫,問:“有沒有吃東西?”

“吃了半個饅頭~”舒沫道。

“不過,都吐光了~”邵惟明一臉嫌惡地道:“隔幾十丈遠都能聞到酸臭氣,你沒聞到嗎?”

夏侯燁不理他,走過去,揭開食盒看了眼碗上結的那層薄薄的油脂,皺起了好看的眉:“讓伙伕重新做一鍋熱湯來,記得要清淡些~”

“是!”巴圖應了一聲,卻並未即刻離開,拿眼睛看着舒沫。

“我會照顧自己,你去開會吧~”舒沫會意,趕夏侯燁出門。

“手這麼冷,帳篷裡要添個碳盆纔好~”夏侯燁握了她的手,心疼地念叨。

時序進入九月,已是西北的冬季,天氣嚴寒。

偏她又不能吃東西,自然抵禦不了寒冷。

“知道了,羅嗦~”舒沫有些好笑,心中又覺溫暖。

現在是戰時,又不是在睿王府。

能有個容身之處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奴僕成羣的伺候着?

“等下把湯送來,不管多難吃,一定要喝一點~”夏侯燁不放心地叮囑一句,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形勢很不利嗎?”舒沫目送着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帳篷外,這才轉過頭,裝做漫不經心地問。

按說過了木裡河,離甘德城已經不過五百里,早就應該進城了。

不知何道理,夏侯燁一直帶着部隊,在草原上轉悠,好象壓根就不打算進去。

“放心,”邵惟明擡眸看她一眼,輕描淡寫地道:“就這麼幾個毛賊,燁還應付得了。”

“小宇呢,離甘德還有多遠?”舒沫見問不出底細,換了個話題。

戰事一起,夏侯燁就派了探子設法跟赫連駿驍取得聯繫。

兩軍結爲盟軍,即時通報戰況,瞭解戰場的形勢。

“快了~”邵惟明含糊地答。

夏侯燁把孟洪這十幾萬人馬牽制在這裡,相應的,赫連駿驍那邊的壓力自然緩解了。

根據探子的消息,這幾日獅部行軍的速度很快。

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內就能退守甘德了。

現在的關鍵是,甘德城裡的守將安迪的態度。

此人出了名的圓滑,赫邊駿馳起兵造反後,西涼手中有兵權的紛紛劃清了界限,旗幟鮮明地表明瞭各自的立場。

唯有他,始終保持沉默,擺明是要當牆頭草。

他最擔心的是獅軍退到甘德時,會被拒在城門之外。

甘德是西涼的南部工業重鎮,駐有五萬兵馬,城高牆厚,背靠天險,出了名的易守難攻。

若安迪鐵了心閉城不出,赫連駿驍雖貴爲國主,此

時亦無可奈何。

赫連駿馳深諳此理,早早地派人與安迪接洽,許以高官厚祿,請他隔岸觀火。

與此同時,他打着清君側的旗號,集結了鷹虎二師,並西涼幾個有實力的部落的兵馬,號稱八十萬大軍,形成三面合圍之勢,步步緊逼,迫使國主南逃。

顯然,他是要在甘德與國主決一死戰,把所有支持國主的力量連根拔起,以永絕後患。

如果不是夏侯燁這一支隊伍突然殺出來,打亂了赫連駿馳的佈署,只怕現在赫連駿驍早已成了甕中之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怎麼,情況很糟糕嗎?”舒沫見他神情是少有的嚴肅,不禁多問了一句。

俗話說,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這半個月來,大大小小,跟孟洪的部下已有過幾場遭遇戰,雖說每次都大敗對手,自己也不可能毫髮無傷,全身而退。

夏侯燁從不在她面前談戰事,她便也絕口不提。

可營中氣氛日漸緊張,行軍的速度更是明顯在下降。

本想去軍醫處幫忙照顧傷患,無奈害喜嚴重,只差沒把膽汁吐出來。

再說了,她也聞不得血腥味,去了,只怕還要別人照顧。

倒不如老老實實呆在帳篷和馬車上,省得給別人造成負擔。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可以利用所學知識,對現有的火器進行修改。

那幾門咯秋莎火箭炮在她的建議下,被龔千均修改後,已經在實戰中發揮出了威力。

邵惟明微笑:“倒也不是,再說,巴朗的十萬人馬,也很快就要到~”

夏侯燁帶來的二萬五千人,經過幾場戰鬥,已折損過半,剩下不到一萬五千人了。

雖說現在兩軍結盟,夏侯燁也不能越俎代庖,去指揮西涼的部隊。

因此,急需新鮮血液的注入。

“巴朗也要到甘德來了?”舒沫吃了一驚。

“燁沒跟你說嗎?”邵惟明訝然看她一眼:“孟洪死了胞弟,就發了瘋一樣,邊境的守軍全被他調過來追擊咱們。巴朗幾乎沒遇任何抵抗,直接進了察哈爾草原。”

換言之,如今的察哈爾草原,已淪爲一片火海。

兩國近一百萬的軍隊,拉開架式,決一生死。

舒沫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

“別擔心~”邵惟明只道她心中害怕,忙溫言安撫:“赫連駿馳雖號稱八十萬人馬,其實沒有這麼多。不說赫連駿驍,光咱們進察哈爾以來,就殺掉了七八萬的西涼狗了。我估摸着,他現在手中,最多還有五十萬兵力~”

舒沫不吱聲,一臉茫然地摸着椅子緩緩坐了下去。

說得輕巧,幾十萬兵馬圍着,燁要怎麼殺出重圍,趕回京城去?

若,因此誤了大事,豈非真要遺憾終身?

“沫沫?”邵惟明瞧她表情呆滯,不禁急了,提高了聲音:“你怎麼了,別嚇我……”

“什麼事?”夏侯燁掛着舒沫,匆匆佈置了第二日的行軍任務,便折返中軍帳,剛好聽到他大呼小叫,心一緊,掀開簾子闖了進來。

“燁,”邵惟明見到他,長吁了一口氣:“你快過來看看,她有些不對勁~”

“沫沫~”夏侯燁急步過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

舒沫立刻反手牽住他的衣袖,一雙大眼睛溫潤亮澤,隱隱有淚光閃爍:“對不起~”

若不是因爲她,他此刻早已身在京城,搞不好面北稱帝了~

夏侯燁疑惑地瞥一眼邵惟明。

邵惟明也是一臉詫異:“好好的,道什麼歉?”

舒沫不語,只輕輕地握住他的衣袖,豆大的淚水滾出來。

夏侯燁伸手摟住她的腰,擡起下巴,示意邵惟明先出去。

“奇怪,”邵惟明一臉迷惘:“她平時膽子挺大的呀,竟會被幾十萬西涼狗嚇哭了?難道,女人懷了孕,神經就變脆弱了?”

“女人,你永遠別想弄明白~”巴歡聞言,深自感慨。

巴圖“哧”地笑出聲來,順手賞了他一個暴慄,不客氣地罵道:“臭小子,冬天纔剛來,發草還早了些~”

“大哥!”巴歡抱着頭,氣得哇哇叫。

一衆侍衛都忍俊不禁,轟地笑了開來。

“好了,”大帳內,夏侯燁抱了舒沫在懷裡,低了頭柔聲誘哄:“別哭了,再哭下去變成花臉貓,兒子會笑話你的!”

舒沫含淚橫了他一眼,嗔道:“你怎知道是兒子?”

哼,平日總對外宣稱喜歡女兒,還說越長得象她越喜歡。

關鍵時候,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張口就是兒子,可見心裡時刻惦着呢!

“也對,”夏侯燁退了一步,摸着下巴打量她:“這麼愛哭,指定是個丫頭片子~”

“去!”舒沫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粉拳捶過去:“你才愛哭呢!”

“瞧~”他托起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拭去淚痕:“笑起來多好看?”

“燁,對不起~”一句話,又勾起舒沫無限愧疚,眼眶一熱,淚水又浮了起來。

他擠眉弄眼,笨拙地想逗她笑。

舒沫心中一酸,淚落得越發急了。

他長嘆一聲,擁她入懷:“到底做錯什麼了?最多,我不罰你,嗯?”

“怎麼辦?”舒沫好容易才止住哭,低了頭,小聲哽咽着,道:“我害你回不了京了~”

夏侯燁愣了一下:“誰說的?甘德就在百里之外,最遲後天我就能送你入城……”

“你還想瞞我?”舒沫含淚輕嚷:“我都知道了!赫連駿馳連邊關都不守了,調了幾十萬大軍來圍追堵截。短時間裡,你,不可能回京了。”

“惟明這張大嘴,什麼話都說~”夏侯燁眉一蹙,冷聲抱怨。

頓了頓,又道:“還當是什麼事?是我錯估了形勢,與你無關。如果你非要覺得是你的錯,不妨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償還。”

“要不是惟明,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舒沫惱了,咬着脣。

“是~”他竟坦然直承。

舒沫氣得牙癢癢:“爲什麼每次有事,你都不告訴我?”

“這是軍國大事,你不必知道~”他不以爲然。

“我是你老婆!”她衝口嚷道。

夏侯燁一怔,忽然間福至心靈,黑眸中精芒閃耀,嘴角微微上翹,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她看,一副莫測高深狀。

舒沫被他瞧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幹,幹嘛?”

“我記得,”他凝着她,不急不慢地道:“上回在小樹林,你叫我老公來着?”

“咳咳~”舒沫全沒料到,他的思維七跳八跳,跳了那麼遠。

一個不留神,竟沒出息地被口水嗆住了,咳到滿眼都是淚花。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咳,竟全不加以援手,反而愉悅地調侃:“如果猜得不錯,老公跟老婆,應該是一對吧?”

時隔月餘,她柔媚嬌嗲的聲音,還深深地刻在腦海裡,清晰如昨呢!

“纔不是!”舒沫矢口否認。

“沫沫,再叫幾聲聽聽?”他湊過去,露出森森白牙,在燭光下閃着邪魅的微光。

“咳咳咳~”舒沫臉紅心跳,猛地偏過頭去,假裝咳嗽。

“沫沫~”他雙手摟她入懷,乾燥的嘴脣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耳朵與頸側,一聲聲喚着她的名字,聲音輕柔而細軟,溫熱的氣息直拂到她心裡去:“再叫一聲聽聽,就一聲,嗯?”

舒沫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語氣和聲音說話,只覺心魂俱醉。

軟軟地偎在他懷中,一臉嬌羞地仰望着他:“老公~”

“乖~”夏侯燁心中一悸,壓抑許久的情潮噴涌而出,猛地攫住她的櫻脣,碾轉反覆吮吻。

大掌摸索到她的衣襟下襬,靈活地伸進去,沿着光滑的曲線遊走。

舒沫呻吟一聲,很快在他的熱情下丟盔棄甲,軟成一灘水,癱在他的身下。

她的紫裳鬆了,露出一痕雪膚,圓潤的胸脯也快藏不住,濡溼的棉中衣透明地裹緊在柔軟的曲線上,更顯得媚惑人心,引人瘋狂。

他低喘着,緊緊地凝着她,黑眸中閃着狂野的火花,大手扯落她的腰帶。

“燁~”舒沫嬌媚地仰望着他,逸出細細的嬌喘。

“王爺~”急促的腳步聲迅速接近帳幕。

“燁~”舒沫豁然一醒,急忙抓了被子掩住近乎赤、裸的身體。

夏侯燁恍若未聞,執拗地拉開她白嫩的雙腿,頭也不擡地輕喝:“滾!”

巴圖一愣,意識到壞了他的好事,窘得脖子都紅了。

舒沫顫慄着,輕聲哀求:“燁,求你,不要~”

夏侯燁低咒一聲,按住她狠狠地吻住她的脣,直吻得她幾乎窒息,這才放開她,撥了撥額前的碎髮,翻身坐起來,冷聲地喝問:“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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