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人,都是會變的(一)

在樑晨的記憶裡,高中時代的林哲聰是一個內向的人,平時少言少語,學習成績堪稱是絕對優秀,是學校和老師重點培養的尖子生。而當年高考,更是以六百九十分的優異成績考入北大。

整個高中時代,樑晨與林哲聰並沒有多少交集,一個平時不見多用功,然而考試成績卻從未跌出過年組前三;另一個成績馬馬虎虎,學習之餘還不忘給學校周邊的小混混們訓話,素來好勇鬥狠,桀驁難馴。

如果不是臨高中畢業前的一次突發事件,樑晨,楊劍與林哲聰可能也只是普通同學,而談不上是好朋友。

那天晚上,剛剛出獄的鮑哥帶着一幫流氓守在學校大門口。五月份,春暖花開,也是雄性動物發情的季節。剛剛下晚自習的高中女生,自然就成爲這些雄性動物的調戲對像。

有采花的,當然就有護花的,尤其當兩個雄獸的爪子伸向了三班的某名女生時,衝突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很多學生懼於鮑哥的兇名與淫威,更不想被牽連到打架鬥毆事件中進而影響到高考。

樑晨記得很清楚,肯站出來與鮑哥那流氓對抗的,男生只有五個。其中包括他,楊劍,以及鄰班的兩個學生,最後一個,就是林哲聰。

人數居於劣勢,而且除了樑晨,其他人都缺乏打架經驗,根本就不是那些流氓的對手。讓樑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及至110警車趕來,場中還能夠站立的,除了他,還有林哲聰!儘管對方臉上有數處淤傷,上衣血漬斑斑,看起來要比他狼狽的多……!

這件事之後,樑晨,楊劍與林哲聰成了朋友。在高考結束等待成績的假期裡,三人閒暇時總聚在一起談理想,侃大山。樑晨與楊劍這才瞭解,平時少言少語的林哲聰,原來是個相當‘悶騷’型的傢伙!

大學之後各奔東西,漸漸也沒了聯繫。只是在畢業之後,偶爾聽人提及,林哲聰去了香港。上次同學聚會,也有人說過,林哲聰混的很不錯,據說成爲香港某位大富豪的乘龍快婿!

“發什麼呆呢?”小妖精的綿綿耳語,讓樑晨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擦了擦手,摘掉圍裙,和葉紫菁一同回到客廳裡。坐在沙發上喝了口茶,以追憶的語氣道:“一個老同學,五六沒見面了!”

“我聽見了,又有老同學聚會嘛!”葉紫菁向葉青瑩眨了眨眼睛:“晨晚上又要出去應酬了,瑩瑩,要不要我代你出席監督?”

“不要!”葉青瑩淺淺一笑,竟然拒絕了葉紫菁的提議:“晚上出去應酬,還帶着像紫菁姐這麼漂亮的美人兒,被那些娛記發現,估計明天又要上頭條了!”

“嘻,還是小瑩瑩考慮的周到!”葉紫菁原本也是玩笑話,老同學聚會,正牌老婆參加還算勉強,換成她這個大姨姐去了,那就太不合時宜了!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樑晨提前四十分鐘出了門。臨走時,王菲菡不忘叮囑了句‘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左右看了看,然後悄悄湊過去,在王妃柔軟芬香的紅脣上印了一記,末了欣賞着王妃亦羞亦嗔的動人神態,樑晨笑着擺了擺手,心滿意足地走進了電梯。

樑晨把聚會地點,訂在了經常光顧的萬年青飯莊。檔次不算低,而且菜式很有江南特色,也相當可口。

萬年青飯莊的老闆朱欣慶,在接到了樑晨的電話之後,立刻讓人把長青包又打掃了一遍。朱老闆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覺得局長大人宴請老同學,在長青包是最合適不過了。友誼之樹長青嘛,很應景的!

樑晨花了二十分鐘,來到萬年青飯莊,在包間等了幾分鐘,就接到楊劍的電話。在電話,楊大老闆告訴他,與林哲聰兩口子一會就到。

敢情林哲聰這傢伙還是帶家屬來的!樑晨收起手機,坐在圓桌旁,耐心地等待着幾個老同學的到來。漂亮的女服務生送上了茶水,樑晨習慣性摸出一支菸,剛剛含到嘴裡,包間門就被推開了。

凌思雨與李冰的倩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前者穿着灰色毛暱長裙,後者穿着格紋過膝裙,上身配着中性化的圓領小外套。兩張笑靨如花,帶着一陣香風撲面而來。

“聽說,老同學最近正走桃花運呢!”李冰拉着凌思雨坐到了樑晨的身旁,以調侃的語氣道:“說說,有沒有和美女明星春宵一度什麼的!?”

“怎麼可能呢,我的爲人,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樑晨給兩女倒了茶,打着哈哈說道:“上學的時候,我就是出了名的老實!”

“你老實!?”凌思雨忍不住輕笑出聲,也跟着打趣道:“上學時候就想着要娶大小老婆的人,也敢說自己老實!”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呵呵!”樑晨老臉一紅,尷尬地笑道。

“談什麼呢,這麼高興?”門口傳來楊劍的大嗓門,緊接着,已經顯得有些發福的楊大老闆和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樑晨和凌思雨,李冰一同站了起來。望着身型修長,氣質沉穩的男人,樑晨伸出了手,開口喊了聲:“老同學!多年不見!”

林哲聰臉上現出一絲笑容,與平時的僞裝不同,這絲笑意包含着難得的真摯和熱情。伸手和樑晨相握,另一手順勢搭上樑晨的肩頭。

樑晨微微一怔,隨後也把另一隻手伸出。由此,兩個男人的握手轉化成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旁的何心月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丈夫的性情本就內向深沉,再加上幾年的商場磨鍊,早已習慣於喜怒不形於色,平時掛着的那副笑臉,不過是一種僞裝而已。但今晚她卻是能看出,丈夫的的確確是很開心!

擁抱之後,林哲聰又和凌思雨,李冰兩女握了手,這才把自己的妻子何心月介紹給樑晨,凌思雨,李冰認識。

“樑局長你好,總聽哲聰提起你!”何心月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與樑晨相握,如水明眸在對方及另外兩位女士臉上掃過,微笑道:“很想見見哲聰口中念念不忘的老同學,所以就跟過來了,還請大家不要介意!”

“弟妹就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了!都不是外人,來,大家都坐下說話!”楊大老闆伸手示意着大家落座,目光卻是總在李冰的面上打轉。上次在西風的同學聚會,他藉着酒意,向李冰傳遞了些許曖昧意思,但卻沒得到李冰的迴應。這次雖說是林哲聰給他打了電話,他也確實想見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但渴望與李冰見面並憧憬着豔遇的心思,也佔了一半。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聚在一起,潛意識總是有着一種比較心理。凌思雨與李冰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美女,但兩女卻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容貌更爲漂亮,談吐大方得體,盡顯大家閨秀風範的女人,確是在無形之中勝了她們一籌。

樑晨身邊,包括葉青瑩,葉紫菁,王菲菡,蘭月等女在內,無一不是絕色,平素見慣美女,免疫力自然不低。雖說這個老同學的嬌妻,容貌氣質直追蘇夢妍,白冰的級數,但卻未對他造成多大的衝擊影響。

三位女士自然坐到了一處,而樑晨的左邊是李冰,右邊是楊劍。林哲聰鄰楊劍而坐,身旁則是妻子何心月。

不多時酒菜上齊,幾人邊吃邊談,話題不外乎高中時的一些趣事。楊劍又把樑晨抄情書給凌思雨的糗事拿出來曬,結果凌思雨紅了臉,李冰笑不可支,而何心月也禁不住伸手掩住了紅脣。

“老同學,聽說你要當爸爸了?”林哲聰與樑晨碰了杯,一飲而盡之後,笑着問了句。這個消息,還是楊劍向他透露的。

“是啊!下個月預產期,是個女孩!”樑晨笑着答道。末了又反問了句:“你呢,要孩子了嗎?”

“嗯!”林哲聰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似乎很僵硬,也很勉強,“有個男孩,已經兩歲了!”在回答之後,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又問道:“聽楊劍說,你在遼東干的好好的,怎麼忽然調江南來了?”

“沒辦法!”樑晨搖了搖頭,一副很無奈的神情:“咱一小兵,上邊指哪咱就得打哪兒!沒有人權的!”

“我就佩服晨子這一點,無論在哪兒都能幹出名堂來。正應了那句話,是金子哪都發光啊!”楊大老闆語氣之中掩飾不住羨慕,伸手大力拍着樑晨的肩膀插言道。

“老同學,這次來江南是要搞房地方開發?”樑晨拿起酒瓶給林哲聰的杯子倒滿了酒,口中隨意問道。這是楊劍打電話時向他透露的!

“嗯,準確的說,是在錦平!”林哲聰眼上閃過一絲異色,以近乎玩笑的語氣道:“也許以後,還要勞煩老同學多多幫忙呢!”

“可惜啊,我既不是建委主任,也不是城建局長!”樑晨微微一怔,隨後笑着說道。他倒是有些奇怪,錦平在江南各市中,排名馬馬虎虎稱得上是中游,現在國內房產大熱,林哲聰若是有實力,何不去一線城市角逐爭雄!?於是他頓了一下又道:“老同學覺得錦平地產大有可爲?”

“絕對大有可爲!”林哲聰給予了十足肯定的答覆,抿了一口酒,微微透着酒紅的臉龐上閃耀着一種令人心折的銳氣:“全國各省各市,都將城市建設當作首要工作來抓。在江南十二個城市之中,錦平起步較晚,一系列城建工程還處於籌劃或初步實施階段。萬興開發區剛剛建立不到三年,城東新區即將實施改造,蘭苑二期經濟適用房,龍華新區三期拆遷,危舊房改造……,錦平明年的城建目標工程多達五十餘項……!”

樑晨心中不禁一動,這位老同學竟然對錦平的形勢瞭解的如此透徹,可見是事先做足了功課的。忽然之間,樑晨很想知道,林哲聰是不是真的才聽說他調到錦平的消息,再換句話說,今天的見面,到底是不是林哲聰人爲安排的一種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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