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益彤安排的歡唱機會,潘寶山放棄了,他深信娛樂場所皆是非之地,不是絕對可靠的關係,不能混在一塊折騰。()
搖晃的身形帶出凌亂的步伐,潘寶山的表現足夠清楚,他玩不動,該回去了。殷益彤見狀也不好強求,酒後失控不是小事,萬一鬧出點事情來她可擔不住。
在酒店門口散去的時候,潘寶山沒和沈欣麗特別打招呼,儘可能規避一切風險。沈欣麗也有數,並不上前湊,只是看着殷益彤和潘寶山握手作別。
回到住處的潘寶山,還有種給沈欣麗打電話的衝動,不過還是極力剋制住了。學會控制自己的意念是件好事,沒有節制,就意味着沒有明確的方向,人生便是茫然的。
很快,潘寶山躺到牀上,開始回想這一天來經歷過的事情。現在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睡覺前要想想當天做過哪些事,總結一下得失。今天不用說,收穫很多,最大的一點就是得到了徐光放的坦誠相待,也就是把他納入了近身的第一圈。還有就是鄧如美給他的啓示,對於和女人的深交上,要有足夠的警惕。
由此,潘寶山想到了沈欣麗,他覺得應該慶幸,因爲沈欣麗不會帶來麻煩,至少目前是這樣。但這個慶幸不是放縱的資本,而是對更加小心行事的一種鞭策。潘寶山認爲,事不過三,現在已經和三個女人有了事,極限到了,往後絕不能再和其她女人有染。
想得心情很平靜,潘寶山安然睡去,等着第二天和鄒恆喜議事。
議事本身並沒有什麼擔心的地方,畢竟那是徐光放的提議,執行起來沒有折扣可打。潘寶山在意的是,他想借此機會和鄒恆喜套套近乎,因爲鄒恆喜以前是組織部副部長,在組織部那邊肯定有一方天地,可以搭個跳板過去,和組織部那邊的人熟悉熟悉,繼而和孫華生拉上近一些的關係。
但實際情況並不像潘寶山預想的那樣好,鄒恆喜對他也算是客氣,可也只是同事間的那種客套,而且,談到組織部方面的事情時,鄒恆喜顯得非常冷淡。
“不說人走茶涼,但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回頭再去端那杯茶。”鄒恆喜輕描淡寫一句,把潘寶山引出的話題給打了回去。
潘寶山當即就明白過來,鄒恆喜從組織部跳到宣傳部,之前應該和孫華生沒搞好關係,否則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知道了緣由,當然不能自討沒趣,潘寶山便不再提有關組織部的事情。
“鄒部長,其實徐市長讓我跟你商議宣傳報道計劃,是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我哪裡懂什麼宣傳工作,能商議個什麼出來?”潘寶山談起了鄒恆喜的工作口子,“這方面你絕對是專業的領導,你做示範,我來學習。”
“嗌,也不能那麼說。”鄒恆喜笑了,“你們年輕人的知識結構更完備,各方面的能力都強,我們該向你們多學習,否則就要被無情淘汰了啊。”
“鄒部長你說得真是讓我坐不住。”潘寶山恭維地笑道,“你看,像你剛纔說話的水平,就足夠我學上好一陣子了。”
“呵呵,不說那些,趕緊把報道的事給敲定。”鄒恆喜乾笑了兩聲。
“鄒部長,報道計劃方面的事我真講不出什麼,就是全市宣傳部長會議的與會人員,可不可以讓市級各媒體的負責人也列席一下?”潘寶山道,“畢竟那些個媒體是宣傳的陣地。”
“嗯,是有必要。”鄒恆喜點點頭,“宣傳部相當於是指揮部,各媒體纔是作戰的實體。”
意見被鄒恆喜採納,潘寶山很高興,他知道見好就收,此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附和着鄒恆喜,把報道推進方案確定下來。
“我馬上拿給徐市長看。”鄒恆喜看上去很急切。
這讓潘寶山有點不解,從鄒恆喜對徐光放的態度上看,絕對是服貼的,應該也是圈內人,可爲何對他顯得有些冷淡?難道僅僅因爲是常委部長的原因,官高一級?
回去之後,潘寶山琢磨來琢磨去,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
沒錯,鄒恆喜對潘寶山不熱情,有他的一番考慮。本來在組織部的時候,他跟孫華生關係處得是不好,後來託了郝志勇的路子,去年跳到了宣傳部做頭。他跟徐光放沒有什麼要緊的交往,但徐光放是強勢派,在松陽說話有一定分量,所以他也得給足夠的面子。因此,凡是徐光放交待的事情,他都會積極認真地做好。
不過這也僅僅是對徐光放,對徐光放的身邊人,鄒恆喜多少顯得有些冷淡。原因也很簡單,自從他當上宣傳部長之後就開始了審時度勢,他要看今年郝志勇下去後誰會接任,如果是徐光放,那自然是沒話講,馬上就積極融入他的圈子。如果不是徐光放,自然要邊走邊看,等摸清信任書記的路子之後再做決定。
現在,情況幾乎不用看了,因爲有消息說嚴景標要回來,他和徐光放可是針尖對麥芒,實打實的對頭。所以,他要先跟徐光放的圈子保持一定距離。
其實這些就算潘寶山不清楚也無所謂,反正他就是知道和鄒恆喜不是一路人,也無所謂。
惟一有點遺憾的是,潘寶山覺得沒有利用到鄒恆喜在組織部的關係。不過再想想也無所謂,就算能利用到又如何,最後說話管用的還得是孫華生。
直接接觸孫華生,那纔是正道。
從來沒有想過要刻意靠近領導的潘寶山,開始打起了主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和組織部長黏上關係,在提拔、調動上就不得便利,往後要想在市區安插自己人就會不順暢。
靠近一個人,瞭解先行。
潘寶山找到了歐曉翔,問了些有關孫華生的事情,尤其是愛好方面,以便適當的時候投其所好。
歐曉翔說,孫華生的一大愛好就是花草,他認爲花草是活物,有靈性,比什麼玉石寶物更有護佑效果。
潘寶山一聽笑了,說孫華生看來還挺迷信。歐曉翔說沒錯,雖然孫華生以前不信,但這幾年信了。
“看來孫部長這幾年有什麼變故。”潘寶山笑道,“遇到了事情,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錯,大概是大前年的時候,孫部長的家人接連出怪事,有人只是小小地跌一跤,就能摔斷好幾根肋骨。還有的平白無故,睡到半夜就抽搐起來,還吐白沫。至於一些上街丟錢包、丟車子的事就不說了。”歐曉翔道,“後來不知道誰想討好,給孫部長推薦了一個大師。”
“管用?”潘寶山一抖眉毛,做出個滑稽的表情。
“那是絕對的。”歐曉翔道,“大師到了孫部長家裡,掐指一算,說果然有異象,屬黑龍過門,萬事不祥。”
“扯淡了吧。”潘寶山道,“哪裡來的龍。”
“網線,黑色的網線。孫部長家的網線走門框上過的,貼着門框,外面有佈線盒蓋着,一般是看不到的。”歐曉翔道,“所以,孫部長一下就深信不疑了,趕緊讓大師指點,重新走了線路。也還真是,打那之後,家裡一切安然。”
“其實也沒什麼,那些個事情都可以解釋清楚,無非是巧合而已。”潘寶山道。
“那沒辦法,反正孫部長打那之後就信了。”歐曉翔說着笑了起來,小聲道:“還好,沒走火入魔,否則在辦公室跳起大神來,那可真夠諷刺的。”
玩笑歸玩笑,收穫還是很大的。
潘寶山已經有了接近了孫華生的辦法,一步一步來,先送點花草。
很快,潘寶山給伏廣波打了個電話,問當初在夾林的時候,看到鄉文化站的院子裡有很多花草,裡面能不能挑出別緻的來。
伏廣波一直對潘寶山懷着顆感恩的心,他有事相求自然不在話下,肯定要竭誠做好。
“潘市長,你是說盆景還是地上栽培的?”伏廣波道,“我記得盆景好像有,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你立刻回去!”潘寶山道,“我跟你一起!”
當即,潘寶山就和伏廣波去夾林。
半路上,潘寶山突然覺得他過去有點不妥,爲了個盆景搞這麼大動靜,別人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讓伏廣波自己回去辦就行。
到縣城的時候,潘寶山停了下來,說他就先不回夾林了,在這邊辦點事情。
說辦點事情也是實話,潘寶山想在市區安插人手組建自己的小兵團,那可不是能一步到位的,要按部就班,趕上步子。就像王三奎,他在夾林鄉,想把他弄到市區去,最好是把他先弄到縣裡來。
潘寶山直接找王法泰,現在跟他對話,潘寶山已經自如。
王法泰對潘寶山自然也是另眼相看,拋開祁宏益不說,畢竟也是市領導了,所以對潘寶山提出的要求滿口答應下來。
“王三奎是夾林鄉綜治辦主任,但進了班子,是副科,就先讓他到縣綜治辦當副主任吧。”王法泰道,“提拔的事就等下一步再說。”
“行,其實能到縣裡就很不錯了。”潘寶山笑笑,又想起還有兩個人也順帶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