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走了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麼?小郝記者說,等一會吧!等一會再叫你。她有點蒙了,想不到眼前這個女孩子竟來路不凡。她想,以前怎麼沒聽樑明山提起過這麼一個兒時的好朋友?
枝子說,你不會不相信我的話吧?小郝記者說,相信。你沒必要騙我。枝子問,你什麼時候認識表妹的?小郝記者說,差不多是李市長調到青山市就認識了。枝子說,她經常到青山市來嗎?如果,我沒記錯,那時候,楊曉麗應該還沒調到青山市。小郝記者說,她主要是來打理李市長那幢別墅的裝修,好像也幫大書記打理那幢別墅的裝修。她說,那時候剛好放暑假,她也有時間。以後也經常來,這段來得少了。
枝子問:“你覺得,她和李向東是以前在市縣就好了,還是到青山市纔好的?”
小郝記者搖搖頭說:“不知道。”
枝子說:“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
小郝記者說:“沒憑沒證的事怎麼能亂說?”
枝子說:“你跟表妹是好姐妹,她不會不告訴你吧?”
小郝記者說:“我也問過她,問過好多次,她總是不承認,總是說她跟李市長什麼也沒有。”
枝子說:“這就是說,你也感覺到他們可能有那種關係,只是表妹不承認而已。”
小郝記者說:“我們不要談這些事好不好?說過來不談這些事的。”
枝子說:“我只是好奇而已,沒有什麼壞念頭。”
她說,我跟小山子是兒時的朋友,今天見面,跟他談起他有沒有女朋友?他告訴我,說他喜歡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卻跟他玩失蹤了。我好奇多問了幾句,就那麼巧,我也認識。所以,就想證實一下,表妹跟李市長有沒有那種關係?
她說,如果,表妹是清白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成*人之美,告訴小山子上哪可以找到表妹。
小郝記者說:“表妹並不喜歡他。其實,一開始我也跟樑明山說清楚了,我把表妹介紹給他,只不過是做做戲,只不過是想騙楊主席,好讓楊主席把表妹調到青山市來。”
枝子說:“一開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現在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以後,表妹現在不喜歡小山子,不等於以後就不喜歡,或許,以後她會喜歡小山子呢?這是給小山子一個機會,也是給表妹一個機會。但是,如果,表妹與李市長有那種關係,做爲朋友,我倒不希望他陷得太深。”
小郝記者發現自己被枝子B上了絕路。如果,說表妹跟李向東沒有關係,樑明山就會給表妹帶去許多麻煩。這種麻煩,是很可怕的。表妹告訴過她,樑明山曾威脅過她,曾差點要對她動粗。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他去見表妹?但你不讓他去見表妹,不又說明,表妹和李向東有那麼一層關係嗎?
她說:“你讓我想一想好不好?”
她要想出一個兩全之策。
這會兒,枝子對小郝記者的看法有些改變了。她發現,小郝記者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表面看,她隨隨便便,但你一問到關鍵處,她就閃開了,或不正面答你,或拖延時間。想當初,調查組的人都不能從她嘴裡挖到有價值的東西,顯然,她心裡是有一條很清晰的底線,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小郝記者說:“我不想讓樑明山見表妹是另有原因。”
枝子問:“什麼原因?”
她心裡明白,小郝記者找到了開脫的理由。但她還是想要問下去。
小郝記者說:“我不方便說。”
枝子鬆了一口氣,又想,原來你跟我玩這種雕蟲小技。她說:“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但是,只要不是因爲李市長的原因,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告訴小山子,在哪可以找到表妹。這不一定要你告訴他。”
小郝記者急了,說:“我希望你能尊重表妹,希望你能爲表妹着想。”
枝子突然意識到小郝記者是不會在樑明山面前說實話的,便說:“小山子,你迴避一下,我想單獨跟小郝記者談談。”
樑明山坐着不動,問:“爲什麼要我回避呢?”
枝子說:“因爲,有些話小郝記者不想當你的面說。”
樑明山說:“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枝子說:“你問她。”
樑明山坐着不動,剛纔,他們還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呢!此時,她卻想把他甩了。我樑明山沒那麼傻?他多少已經感覺到枝子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編造了那麼多謊言想從小郝記者嘴裡套出實情,難道她就不會也對你樑明山也說假話?你樑明山瞭解她多少?你樑明山只是認識以前那個跳橡皮筋的大姑娘。
枝子對樑明山說:“難道要趕你才走嗎?”
樑明山說:“你就是趕我,我也不走!”
枝子說:“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幫你嗎?”
樑明山說:“這還不知道誰在幫誰呢!”
枝子說:“如果,你真要這樣,我告訴你,你也別想要我告訴你上哪能找到表妹。”
樑明山說:“我不在乎這些。”
枝子倒吸了一口氣,把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了。她知道,再這麼跟樑明山吵下去,只有可能在小郝記者面前暴露他們的真正目的。她緩了一口氣,說:“小山子,你聽姐的,姐這是爲你好。你在這裡,小郝記者什麼都不會說。”
樑明山還是很不願意。
枝子說:“你要想找到表妹,就應該聽我的話。”
樑明山猶豫了好一會,還是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枝子說,他就是這牛脾氣,就是不知道人家是爲他好。她對小郝記者說,可以告訴我了吧?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吧?
小郝記者說:“你不能告訴他,去哪能找到表妹。”
她說,表妹告訴我,他曾經威脅過她,曾經想*她。如果,他再找到表妹,肯定還會幹那種傻事。其實,這不僅是爲表妹好,也是爲他好。
枝子笑了笑,說:“你還是沒有說實話。”
她說,他威脅表妹什麼?他爲什麼敢*表妹?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犯罪。他敢那麼幹,我想,那完全是因爲表妹心虛,因爲表妹跟李向東在那種關係,所以心虛,他才得寸進尺。
她說,你心裡非常清楚,表妹跟李向東真有那種事!你想保護表妹,因爲你們是好姐妹,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並沒有保護她的可能,如果,你什麼也不說,我就不能保證我不會告訴樑明山,要想找到表妹很容易,以前,在市縣,每天回公司,我都經過她那所學校。
她直視着小郝記者。
小郝記者不由打了個冷顫。她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並非那麼簡單,想枝子非要知道李向東與表妹是否有瓜葛,並不只是爲了樑明山,應該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想做掉李市長嗎?她與李市長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不得考慮取捨了,不得不考慮,是應該承認李向東和表妹的事,還是就讓她告訴樑明山上哪去找表妹?當不能兩全的時候,就只能取其一了。
小郝記者當然知道她應該怎麼取捨?當然知道孰輕孰重。她想,目前的狀況下,只能讓表妹小心了,只能告誡表妹再不能心虛,不管樑明山怎麼脅迫她,都不能承認與李向東有任何瓜葛。
直到後來,小郝記者和樑明山都不知道,在他們到來前,有一支錄音筆把他們的對話都錄下來了。當然,錄下來的話裡,沒有一句是枝子希望聽到的。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