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還沒有去洗澡的意思,對楊曉麗和表妹說,有件事,我想先跟你們打個招呼。近期,我會離開東江市。楊曉麗問,大概什麼時候?李向東說,就這幾天吧!他說,快的話可能明天。
楊曉麗問:“怎麼那麼急?”
表妹問:“什麼事?”
李向東說:“東江市要發生大事,可能會亂上一陣。我想出去避幾天。”
楊曉麗說:“既然知道會亂,怎麼不想辦法控制?怎麼還要避出去?”
李向東笑了笑,說:“這個亂是我造成的。或者說,我希望亂,亂亂好,讓大家知道我的決心。我避出去,也是不想讓自己處於一種四面受敵的境地。”
他很清楚,實施“一鍋端”,各種反對意見會鋪天蓋地。羣衆老百姓是拍手稱好的,但上面的人,包括關心他的人,反對他的人都不會支持他這麼做,有善意的批評,也有惡意指責。他想,既然,做出決定了,就不要再爲這些批評和指責超心。
一躲了之是最好的方法。
他相信,有方明和洪常委在東江市應付一些突發事件是完全可以勝任的。但那些來自上面的壓力,他們也容易化解,只要他們說,這是集體的決定,他們也無法改變。說李向東不在家,他們也作不了主,那些人就會不攻自退了。
楊曉麗說:“你要躲去哪?不會是受到表妹的啓發,躲得無影無蹤吧?”
表妹說:“好好的,怎麼提到我呢?這也關我的事啊?”
李向東說:“當然不會?我要躲得無影無蹤問題就大了。我只是避,不是躲。市裡幾個主要領導知道我的行蹤,你們也知道我的行蹤,除此之外,誰也不會知道我去了哪裡,也無法能夠聯繫到我。”
楊曉麗說:“如果,省委主要領導找你呢?如果,省政府主要領導找你呢?”
李向東說:“他們要找我還不容易?他們找我會通過市委辦,通過市委秘書長找我。”
楊曉麗說:“你不怕他們責怪你擅自離崗嗎?”
李向東說:“出現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也知道我面臨的壓力,也知道會有多少人來求情企圖改變我的決定,所以,他們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楊曉麗說:“你要預想到,這會得罪很多人。”
李向東笑了笑,說:“這似乎不像我的一貫作風。”
他說,以前,我就是太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了,總像是在爲別人工作,爲別人做事。如果,我還只是一個基層幹部,基層領導,我那麼做也是應該的,但是,到了今天這樣的位置,我還大在乎這些,許多思路,許多工作就無法開展。
他說,我應該改變一下自己的工作作風,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不和太在乎別人怎麼看,特別是一些正確的決定。
他說,你們不認爲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嗎?那些**分子人漸猖獗,我們不應該給予嚴厲打擊嗎?洪常委說得好,這對那些廉潔奉公的人太不公平了,對那些手裡沒有權利,在本崗位默默奉獻的人太不公平了。當然,更對那些普通人,廣大的老百姓太不公平了。
表妹說:“其實,也不要避得太遠的,只要你關了手機,離開東江市,就沒有人能找到你了。”
楊曉麗說:“你是要他避到市縣去嗎?”
表妹笑了笑,說:“你不要那麼敏感好不好?我又沒有說我會陪他。再說了,市縣又不遠,你下了班趕回市縣,天還沒黑。”
楊曉麗問:“想過準備避到哪去嗎?”
李向東說:“還沒想清楚。”
他想起以前,忙得想休息幾天,總會跑到市縣的海邊鎮,到那個月亮灣泡海水曬太陽。現在,那裡已經開發了,已經是人流如潮的旅遊勝地了。
他說:“總會有去的地方,到時靈機一動,就會有好去處了。”
青山市的寬縣的大山裡也是很不錯的地方,避到那裡去,幾乎就是世外挑源。如果,帶上表妹去那裡耍一段時間的風流,倒也是一個好去處。他想起了表妹在大山裡的失蹤,想起了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想起表妹從山上衝下來,撲進他的懷裡。準確地說,那個一直揮舞不去的青龍與白虎的荒謬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這時候,李向東躺在浴缸裡,舒服地泡着熱水,心裡想,當東江市亂哄哄的時候,他這個市委書記卻躲在某一個詩情畫意的地方遊山玩水耍風流,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呢?他李向東算不算也是一個**分子呢?
他笑了笑,想你也罪大惡極,世人唾罵!
表妹問:“笑什麼呢?有你這樣一個人躺在這裡笑的嗎?”
她拿着李向東更換的衣服進來,見他笑上掛着臉,不禁問道,李向東睜開眼看她,臉上的笑更濃了,卻透出很不要臉的猥瑣。表妹臉不由得一紅,說,肯定沒想什麼好事。一低頭,果然看見了他的不安分。
他說:“正想你呢,你就進來了,果然是心有靈犀。”
表妹說:“誰相信你的鬼話?”
李向東說:“真是的。”
便告訴他在想什麼?說得表妹臉更紅了,柔柔地問他,你真想要我陪你去躲幾天嗎?李向東說,你不願意嗎?表妹說,我說過不願意嗎?剛纔,我還想說呢?表姐一句話把我頂回來了,我就不好再說了。李向東說,你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她對處理我們的事經常都表現得口是心非。
表妹說:“你可不要得意。有人惦記着她呢!”
李向東“譁”一聲,坐起來,問:“你說什麼?”
表妹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立時便意識到自己說話不經大腦了,忙改口說:“你緊張什麼?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只嚇唬嚇唬你。”
李向東說:“你是從來不說假話的。”
表妹說:“有時候,也說說。和你在一起,遇到有人問我們的關係,我也會說假話。”
李向東說:“這次不是吧?”
表妹說:“這次也是。表姐告訴我,說我離開這些天,你沒那麼關心她了,沒那麼在乎她了,所以,我想試試你對她什麼態度,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緊張。”
李向東又躺了回去,說:“能不緊張嗎?市委書記的夫人也敢惦記,這膽子也太大了,我還真想看看這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表妹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腦子轉得快,如果,還往下說,不知會是什麼結果?表姐還不以爲她在挑撥她與李向東的是非,離間他們夫妻之的關係?她說,你可要對錶姐好,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對她好。李向東說,這還用你說嗎?他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也多,是有點冷落她了。
表妹就笑,說:“那你就多點親近她啊!讓她滿足得死去活來啊!”
李向東說:“真要她死去活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如果,沒有你給力,我根本就沒有那能力。”
表妹橫了他一眼,說:“又要說你的那些什麼青龍白虎的鬼話了。”
李向東說:“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說吧?我記得一開始,你是先說的。”
表妹說:“是嗎?是你先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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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東說:“我想起來了,就是在大山村,你失蹤又找到你的時候,你說的,說我們在一起,不怕電閃雷劈。”
表妹也想起來了,卻不承認,說:“不會吧?你記錯了吧!”
李向東卻想,其實,自己真不該擔心,有表妹在,自己擔心什麼呢?還怕什麼電閃雷劈呢?你想幹什麼想怎麼幹?又有誰能阻擋你?
(這個星期我都不在家,外出了,離廣東很遠的地方。但是,爲了不斷更,在出發前,沒日沒夜地碼字備稿。所以,你們這個星期看到的都是26號前趕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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