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級市委書記曾對李向東的批評一點不留情面,但是,這更說明他心裡在替李向東着急。本來,安排李向東去市縣,希望他能儘快做出成績,那想他纔剛坐穩,就來了個**,在阻擊**中,李向東又出了一點小問題,接着又搞了個否定上任的大討論活動,鬧得市縣沸沸揚揚,鬧得一些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懷疑讓李向東去當市縣市委書記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策?
其實,地級市委書記很清楚,那個否定上任並談不上失誤,只能說李向東不應該選擇那種高調的作法。
地級市委書記很清楚,李向東否定上任後,將會接二連三地推出一系列發展構思,或許,就會把市縣的經濟發展帶上快車道,迅猛地向前奔馳。他想,最遲一忙完換屆選舉,李向東就會出招了。所以,他要助李向東一臂之力。
他不擔心李向東的能力,臨市那五個億的爛攤子到了他手上,他都能創造出奇蹟,他還擔心什麼呢?他擔心的是人爲的阻力。他出面調解李向東在阻擊**事件出現的問題,就是不想這個事降低了李向東的威信,他不讓李向東搞那個否定上任,就是怕李向東給自己製造太多阻力。
他要用他這個地級市委書記的威望把李向東托起來,讓他在實施自己的一系列發展構思時,不至於遇到來自各方面的阻力。
他問李向東:“聽說,你和楊曉麗偷偷摸摸住在一起就算了?什麼形式也不搞?我可是等着喝喜酒呢!”
他說,你李向東的喜酒,我喝不喝就算了,但是楊曉麗的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從她當副市長以後,我就對她說,一定要喝她的喜酒。我這個地級市委書記其中一個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喝她的喜酒!
他說,我不能只是在政治上關心她,在工作上關心她,在生活上,更要關心她。她嫁給你,讓你撿了個大便宜,你竟然就想那麼偷偷摸摸把她娶回去,竟然還要剝奪我這喝喜酒的權利?
他說,你要大擺宴席,我和張市長都要去祝賀。
地級市委書記說:“你皺什麼眉頭?別說你那個什麼怕影響不好的理由。我讓你擺還怕什麼影響呀?你不用公款請客,還有什麼影響呀?”
李向東笑了,問:“你準備包多大的紅包給我們?”
地級市委書記說:“你別想你的大好事,別想趁結婚大擺宴席變相收受紅包。我是白吃白喝。”
他說,你擺宴席,不準受收紅包,一切免禮!
他說,你回去,就說是我叫你大擺宴席的。市委書記結婚,爲什麼就不能大擺宴席?你李向東難道沒錢大擺宴席嗎?難道還要去借錢辦婚禮嗎?難道大擺宴席會欠一屁股債,以後要過還債的窮日子嗎?
他說,你有能力擺宴席爲什麼不擺?結婚容易嗎?你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老婆死了那麼久,結個婚容易不容易?爲什麼就不大搞特搞?你娶了個漂亮的女市長,不值得炫耀嗎?完全值得炫耀!這是我們這些當官的都羨慕你,替你高興的大事!
李向東說:“聽你這麼說,我還真要大搞了。”
地級市委書記說:“這很委屈你嗎?”
李向東笑了笑說:“你是不知道實際情況,那擺宴席的錢已經化了。”
地級市委書記問:“化哪去了?”
李向東說:“化到楊曉麗的手指上了,她那鑽戒整整化了我八萬。”
地級市委書記“哈哈”笑起來,說:“你這是藉口,你這是小氣,這鑽戒的錢和喝酒的錢能混在一起嗎?鑽戒的錢歸鑽戒的錢,請我們喝酒的錢歸喝酒的錢。”
他說,你什麼理由我不管,我只管我有沒酒喝,沒酒喝,我就不承認你們已經結婚了。
他對黃說:“你這個秘書長回去後,起草一個宴請名單,市縣請哪些人要考慮到,地級市要請哪能些人要考慮到,臨市要請哪些人也要考慮到。”
他說,這個宴席要快,在換屆前辦好,不要影響了新班子開展工作。他說,我可沒什麼婚假給你,最多也就準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就把楊曉麗調到新的工作崗位。你呢,也給我好好地工作,別再把太多心思化在那些兒女情長的事上。
李向東想,這個宴席不搞還不行了!
他也知道,地級市委書記爲什麼這麼熱心這事。其實,他是想證明他與李向東的關係非同一般,是想讓李向東解決了這婚姻大事後,輕裝上陣大幹一場!不管換屆後,這新班子將是哪些人組成,新市長是誰,他地級市委書記在這給他李向東撐着,諒那新市長也不敢怎麼樣!
李向東發現,目前,地級市委書記迫切關心的是,他能不能讓市縣實現新的飛躍!
因此,李向東心裡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說老實話,他並非像地級市委書記想像的那樣有系統性,他並不是找到了市縣的發展路向纔去否定北海灣的,他否定北海灣,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要挽回自己在阻擊**的損失,是想借此蓋住鍾市長提高自己的聲譽。
他想,搭設市縣新班子已經不再是他考慮的問題了,他要做的工作已經做足了,既已經幫鍾市長說了好話,也把老鄺當市長推薦出去了。
他想,舉行婚禮,大擺宴席的事,有楊曉麗忙,有黃和陳小雨配合,他也不必把太多心思放在那上面,到時候,聽他們的吩咐當個傀儡新郎去接新娘就行了。
他想,他的當務之急,是要着手研究市縣的發展路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市縣經濟發展帶上快車道。
楊曉麗知道要大擺宴席的消息,高興得差點跳上天。她說,真的,地級市委書記准許我們舉行婚禮,大擺宴席請客。她說,你不會是騙我吧?不是想要我空高興一場吧?李向東說,這能假嗎?我敢假傳聖旨嗎?她說,真好,真好!我得好好感謝地級市委書記!
李向東說:“我就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人是你。”
楊曉麗說:“我也知道,最不高興的人是你。”
李向東問:“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楊曉麗“咯咯”笑,晃着手裡的鑽戒說:“你損失慘重!又買了鑽戒,又要舉行婚禮大擺宴席。”
李向東說:“我得想想辦法受點賄,才能補回損失了。”
楊曉麗說:“你想受賄還不容易嗎?每位來參加宴席的人都要送大紅包,地級市的領導可以少一點,其他人至少一千,當然,送越多越好。一萬兩萬的也不拘。我們擺個一百席,這樣就有一百萬了。”
李向東說:“你還真想撈回本呀?連買單元的錢也撈回來?”
楊曉麗說:“這不是你說的嗎?你不是也希望這樣嗎?”
李向東問:“你老實說,你有沒有這種想法?”
楊曉麗說:“你說呢?你說我會有這種想法嗎?”
李向東說:“你是開玩笑的?”
楊曉麗說:“我真有點失望。你竟然還懷疑我。我知道你那是開玩笑的,所以,也跟着你開玩笑。你也不想想,我真會那樣幹嗎?我即使真那麼貪錢,也不會選這個時候貪?這也太明顯了,貪得太沒水平了。”
她說,我以前都不貪呢,現在更不會貪了。李向東問,爲什麼?她說,以前,我要貪,那是我一個人的事,現在貪就是兩個人的事了,就會牽連到你了,人家還不說那是人家送給你的,還不說你沒管好身邊的人。李向東笑了笑,說,看來你還有點兒覺悟。他說,書記說了,可以大擺宴席,但要免禮。一分錢賀禮也不準收!
楊曉麗“咯咯”笑起來,說:“你娶這老婆可要虧大本了。”
她說,開始,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們擔心別人會趁我們大擺宴席變相送禮,現在免禮不收賀金,人家就不會說閒話了。
李向東說:“如果,早想到,我就不會損失慘重了。”
楊曉麗說:“你別總提損失慘重。其實,那都是我的錢,你的錢都買那單元了。我是自己花錢給自己買鑽戒,自己花錢給自己擺出嫁宴席,真正損失慘重的應該是我。”
李向東說:“這有什麼辦法?誰叫你想嫁給我呀!誰叫我這麼有魅力呀!”
楊曉麗說:“是了,是了。我怕你不要我,倒貼你了。”
李向東就問那單元佈置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入住?能不能在換屆前擺宴席?楊曉麗說,已經基本佈置好了,隨時都可以入住。她說,下一步的重點可以轉入籌備婚禮了。
這麼說了,楊曉麗就帶李向東去看那單元。這麼一整套的程序竟讓李向東感覺到楊曉麗不是在辦婚禮,而是在執行某一項任務,而是要市委書記去檢查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