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真的說要放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還有相關一堆事情要處理,劉曉莉的帶子,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陳太忠打人的事情,也是要處理的,吳曉芸知道楊明受了她的連累,但是她從小到大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咬牙切齒地不肯干休,“無故打傷了這麼多人,我們要去醫院體檢,要賠償!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楊局長實在有點受不了這小姑奶奶,悄悄地把她拽到一邊,“小芸啊,你不要折騰了,不就是一點錢嗎?楊叔給你出了,行不行?好不容易人家才肯罷手的。”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搞臭,”吳曉芸不聽他的勸告,她還有自己的道理呢,要不是你胡亂拔槍又沒帶槍證的話,咱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不是?
被寵壞了的孩子都是這樣,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她抱怨的時候,可就忘了人家楊明拔槍也是爲了保護她,而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爲她粗暴無禮的行爲。
不過,怎麼說呢?要說她非常.幼稚也不合適,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對某些事情還是挺敏感的,所以她並沒有忘記安慰楊明一句,“楊叔您* 先忍一忍,等回了天涯,我跟我爸說,彌補您在今天遭受的損失。”
這損失你爸彌補得過來嗎?他只.是個常務副省長啊,楊明心裡只能苦笑了,這次天南之行真是虧大發了,就算天涯沒人跟自己叫真,暗暗地瞞過去了,可是他在北京的名聲也毀得差不多了,丟人啊。
楊局長剛纔將電話打給了蘇.文馨,還好,北京這幫人陰陽顛倒倒正是活動的時候,蘇文馨聽說是這種事,一腳就將皮球踢給了南宮毛毛,“你找南宮吧,我跟陳太忠不熟。”
南宮一聽是陳太忠的買賣,也不好說什麼,直接將.於總的電話給了楊局長,南宮老總知道陳太忠和馬小雅的關係,可是小馬是於總的人,他要是亂介紹的話,犯忌諱不是?
說穿了,京城裡這幫人賺的就是信息的錢,沒事都.能給你整出點事情來,更何況這種事呢?外地的凱子,不宰白不宰啊。
電話打到於總這兒,楊明終於是找到了馬小雅,.一圈電話打下來,丟人現眼不說,還欠了好多人情,真的是太虧了。
“聽楊叔的話,就.這麼算了吧,”楊明咬牙切齒地勸說那任性的女孩,然而吳曉芸真的不肯干休,“身爲國家幹部,他打人還有理了?我一定要在他的檔案上添一點污點!”
她這陰毒的想法,理論上是成立的,可是楊局長實在太清楚了,以陳太忠這種檔次的人的能力,改檔案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給人家添再多的污點,回頭人家隨便找個人把那紙一抽,還不是白費勁兒?
這都是小兒科了,更有狠的人,直接憑空做檔案出來了,普通工人三個月之內升爲省廳副廳長的例子沒見過吧?還真的有。
不過,吳曉芸鐵下心思認真了,楊明是不勸不好,勸得過分了也不好,兩人正嘀咕呢,趙明博所長招呼吳曉芸過去,繃着臉發問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我錯了?”吳曉芸做夢也想不到是這種結果,登時就傻眼了,話也尖刻了起來,“他打了我,倒是我錯了?你的意思是,我再躺到地上讓他**一下,就做對了?”
就你這模樣,還指望陳太忠**你?回爐再造一下吧,趙明博心裡不屑,臉上卻是生出點猶豫之色,“你的意思是說你有理,是吧?”
“那我還沒理怎麼着?”吳曉芸原本就看趙明博不順眼,若不是你這個混蛋偏幫,楊叔也不可能那麼被動,所以她的話就很嗆人,“打人的有理,捱打的反倒沒理了?”
“嗯嗯,你說得有理,”趙所長笑着點一點頭,一指旁邊一個類似於微波爐的設備,那設備上還接個管子,“去,吹一下,吹一下咱們再說其他的。”
“這個……是什麼東西?”吳曉芸看着那設備,眉頭皺了起來。
“測酒精含量的,”趙所長笑眯眯地介紹,那笑容看在小吳同學眼裡,是要多可惡有多可惡了,“跟交警隊借過來的……當時你不是在開車嗎?”
“測醉酒駕駛?”吳曉芸明白過來了,臉色也變了,她在金荷花的時候喝酒了,雖然是紅酒喝得也不算太多,不過顯然,儘管經過了一陣時間的折騰,她又吐了一陣,但是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恐怕還是過不了關。
她從小就被父親捧在手裡呵護,對社會上很多事並不是很瞭解,但是對醉酒駕駛的後果,她還是相當清楚的,禁不住眉頭一皺,“你們派出所要處理的是打架鬥毆,跟這喝酒不喝酒的,有什麼關係呢?”
楊明在一邊不好隨便插嘴,不過聽到這個回答,心裡也是暗暗地點頭:小芸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這個切入點找得還是不錯的,是的,派出所一般而言,是不管這種事的,雖然交警也是警察,但是一般而言,大家還是各管一攤。
可是,趙明博既然敢告訴她這東西是“借來的”,自然就有應對的法子,事實上他有意點明,無非是故意想羞辱對方一頓罷了,這個女娃娃真的太讓人討厭了。
“派出所的工作範圍,也是你能給我們定義的?”趙所長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沉,“讓你吹你就吹,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我就是不吹,你能怎麼樣?”吳曉芸大聲嚷嚷了起來,事實上,這也不是她有意挑起事端,實則是她很明白,這個小小的派出所固若金湯,楊叔的能力發揮不出來,要是換成交警隊來測的話,沒準會有轉機。
完蛋,楊明心裡驀地就是一沉,小芸這下說錯話了,不過這女孩也實在被驕縱得不成個樣子了,他也無意插嘴關說……你就接受一點教訓吧,我這也是爲你好。
“就是不吹?”趙明博冷笑一聲,向身邊那倆警察努一努嘴,“既然她不配合,你倆強制執行測試。”
看着那倆警察站起身向自己走來,吳曉芸尖叫一聲,“憑什麼只測試我,不測試陳太忠?你們這是有意縱容包庇犯罪分子!”
“就是啊,”楊明出聲幫腔,他可是聞到陳太忠嘴裡的酒氣了,而且,做爲國家幹部去金荷花那種地方,肯定是應酬去了,又怎麼可能不喝酒?“都不用測了,小芸,事情就這麼算了,成不成?”
“哼,”趙所長不屑地哼一聲,還沒來得及發話,吳曉芸又尖聲嚷嚷了起來,“憑什麼算了?我不好過也不讓她好過!”
“你確定,陳太忠要測的話,你就測?”趙明博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臉上又泛起了那種頗值得玩味的笑容。
“他先測,我就測!”吳曉芸回答得異常乾脆利落。
“嘖嘖,”趙明博咂巴兩下嘴巴,狀若甚是爲難,最終猶豫一下看向楊明,“楊局長,這話您聽到了,你是不是也這麼看?”
“那是小吳的意思,我無權干涉,”楊明覺得這廝的眼光有點不對勁,猶豫一下,就皺着眉頭髮出了明哲保身的宣言,“我不表態。”
“去,把陳主任叫過來,”趙所長手一揮,吩咐其中一個警察,那神情是要多篤定有多篤定,“別跟他說是什麼事,”說完他轉頭看一看楊明和吳曉芸,笑着點一點頭,“其實我這人很好說話的,真的……”
不多時,陳太忠就被警察領了過來,一聽說趙明博要測自己的酒精含量,臉上登時就苦做了一團,爲難地咂一咂嘴巴,又警惕地側頭看一眼楊明和吳曉芸,“趙所你這麼搞……有點不合適吧,幹工作誰還沒個應酬?”
裝吧,你就裝吧,趙明博心裡暗笑,這餿點子還是你提出來的呢,說你不怕檢查,不過,表面上的工作,趙所長還是要做到位的,他不動聲色地咳嗽一聲,“應酬歸應酬,但是酒後駕車對社會的危害性太大,陳主任你還是配合一下吧。”
“我喝酒了,不過沒有醉酒,大不了罰點錢嘛,”陳太忠看起來挺不想吹那個管子,“我記得是兩百到五百的來的,離開政法委太久了,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還是吹一下吧,”趙所長含笑搖頭,不過眼神倒是異常堅定,“你吹了別人才肯吹,我說的沒錯吧,楊局長?”
見他倆這一唱一和的,楊明本能地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不過一時間他也想不到那麼多,只是咳嗽了一聲,表示這話他聽到了。
“告訴你就是酒後駕車,不是醉酒,”陳太忠不滿意地嘟囔一聲,抓起管子狠狠地吹了一口,果不其然,儀器上的黃燈亮了!
這種型號的測試儀上有五個燈,一個綠燈一個黃燈三個紅燈,綠燈表示一切正常,黃燈表示駕駛員是酒後開車,但是酒精含量在許可範圍內,屬於扣本加罰款的處理方式。
而紅燈的性質就嚴重了,鐵鐵的是醉酒駕駛了,那不但要扣本和罰款,還要拘留的,而那三個燈,代表不同的醉酒程度——當然,有人願意叫真的話,測試儀上也有數字表示。
(注:酒精能不能吸收,這是普通人或者楊明這麼認爲,是書中人物的想法,特此做免責聲明)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幺蛾子也是藝術
“黃燈?怎麼可能是黃燈?”吳曉芸知道了黃燈所代表的含義後,禁不住大聲叫了起來,“楊叔叔,你不是說一杯啤酒都能查出來是酒後駕駛了嗎?”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而且這麼長時間了,酒精在體內分解了也正常,”楊明不動聲色地回答,順便使一個眼色,要她接着去測試,他也不太相信陳太忠那麼快就把體內的酒精分解吸收掉了(注)。
那麼,眼下出現這種結果有一種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姓趙的副所長在設備上動手腳了,他不想讓人改回去,所以就暗示小芸馬上也接着吹。
吳曉芸只是囂張一點,卻不是腦瓜不夠用,見狀也不等趙明博處理那陳太忠吹過的地方,抓起管子來用手擦拭一下,也是猛地一吹——一個紅燈亮起!
“怎麼會這樣?”酒後駕駛和醉酒駕駛,完全是兩個概念啊,吳曉芸和楊明登時就愣在了那裡。
“醉酒駕駛加尋釁滋事,你留下來吧,行政拘留七天,罰款一千,”趙明博冷冷一笑,接着又伸手出來,“把駕駛證交出來。”
“我就算醉酒了,怎麼能把尋釁滋事算在我頭上?”吳曉芸這一下可是慌了,轉頭看一看楊明,“楊叔叔,你說是不是?”
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但是既然你是紅燈人家是黃燈,那就不要說什麼了,楊明只有苦笑了,有些兩可之間的判罰,還就是看做決斷的人是怎麼想的了——你以爲黑哨只存在於足球界嗎?
你這丫頭,我就操不完的心!楊局長心裡這個苦澀,實在是沒辦法說了,剛纔讓你不要叫真了,你倒是跳騰得挺厲害,現在吃虧了,又知道找你楊叔叔了?
要是我親生女兒,看我不大耳光子收拾你!楊明嘆一口氣,苦着臉看着趙明博,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向一個小小的副所長媚笑的一天,“趙所長,您看……小吳她不懂事,看在她父親面子上,饒過她這一次吧?”
“我又不是沒給過她機會,”趙明博哼一聲,不再看吳曉芸,很顯然,這就是蓋棺定論的結果了,當然,按道理說,派出所其他領導或者分局主管領導可以提出異議,但是眼下誰又可能站出來幫一個外省人說話?
大部分的警察,都只是不想讓楊明太被動了,畢竟是一個系統的,至於說那滋事的女孩,卻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哪怕她是副省長的女兒。
事實上,楊明脫身也不是毫無代價的,陳太忠明明白白地表示,“走人可以,配槍要留下,等天涯省警察廳發證明過來,證明這一把槍是楊局你的配槍,然後再還你。”
這就是說不追究楊明“非法持槍”的責任了,但是同時還不忘記噁心一下人,你既然有膽子在天南搞風搞雨的,那就要做好別人把糗事宣傳到你天涯去的心理準備。
從道理上,這個要求非常正常,你沒有帶持槍證,那麼素波警方絕對有權力質疑這把槍的來路,哪怕你是一市的警察局長。
當然,楊明走人之後,可以對這個要求不再理會,大不了是一把槍嘛,老子不要了不就完了?誠然,配槍對警察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是他是局長,確實可以在某些環節上變通一下。
然而,這麼做的後果實在有點不堪設想,這把槍將來出了什麼紕漏,就不好收拾了,雖然趙明博未必有那膽子搞出紕漏,雖然楊局長十有八九壓得住紕漏,但是毫無疑問,被動是難免的。
說句良心話,想搞臭楊明根本不用這麼複雜,趙明博給天涯省警察廳發一份傳真就行了,要求覈實該配槍的主人到底是誰。
做爲警察局長,楊明就算在省廳裡到處都是關係,也總有打點不到的地方,自己找人發個證明過來,總比被素波的警察把事情捅過去要主動得多,影響面也小得多。
所以,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陳太忠並不怕對方翻悔,而且他相信,以對方的智商,完全能想到口是心非的後果。
這個要求真的是難煞楊局長了,心說你都答應放過我了,現在又整出這麼一個要求來,嫌我不夠丟人現眼的嗎?居然要把這件事捅到天涯?“太忠,都已經這樣了,沒必要的吧?”
“有必要,很有必要,”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提出這麼個要求,不僅僅是他氣兒還不是很順的緣故,更有一點,這個證明落到趙明博手裡,那也算一道護身符。
這一次,趙所長爲了力挺他,徹底地把劉國棟得罪了,雖然劉局長跟孫局長不怎麼對眼,兩人對罵也搞得衆所周知,但是誰又能保證劉局長哪天不會一下頭腦發熱,給趙明博送一雙小鞋穿呢?
憑良心說,趙明博這次做的事,是很多警察都看不順眼的,但是警察這個行當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關係,幫關係的忙很正常,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人會翻後賬,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劉國棟那裡——而陳主任不可能一直呆在素波。
當然,陳太忠雖然有這麼個忌憚,卻是不能明說,說出來不就代表他擔心這個嗎?這就未免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意思,陳某人強勢慣了,絕對不可能表現出來。
不過,他不表現出來,不代表楊明猜不到,楊局長很痛快地回答,“太忠你可能還不知道,老劉就是火爆性子,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大家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沒有發生過?你這纔是哄鬼,陳太忠笑一笑,吃了這麼大的虧你就這麼認了?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也不會相信,“那這槍你就不要了?”
楊明看到他臉上又帶上了笑容,心裡沒由來地又是一沉,猶豫一下才發話,“證明就不用了吧?我讓他們發一個傳真過來,你看行不行?”
事實上,楊局長的持槍證就帶在身邊,不過他實在怕了陳太忠玩幺蛾子的水平了,一隻接着一隻,自己萬一取出槍證來,沒準又有什麼玩意兒等着自己呢——那可是實打實的“非法持槍”的物證了,不像傳真件只是個證明性質的東西。
“嘖,”陳太忠猶豫一下,心說已經把這廝玩得夠慘的了,算了,放他一馬吧,於是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那你跟趙所長交涉去吧,說實話……咱都是熟人,我這人很念舊的,要不是你一開始太那啥的話……”
行了行了,再聽下去我要吐了,楊明笑着點點頭,轉身找趙明博去了,趙所長倒是好說話,笑眯眯地點一點頭,只當剛纔的衝突沒發生一般,“有個證明就行,楊局您也幹這一行的,理解萬歲啊……沒這麼個證明的話,我這兒實在沒辦法收場。”
少扯淡吧,楊局長心裡明鏡一樣,我找劉國棟這人證就不行,你一定要物證,還不是憋着勁兒要我丟一把人?怎麼天南省什麼都不出,專出各種混蛋呢?
他在這裡腹誹不提,一轉眼,趙所長悄悄地找到一個警察,“去門口打字複印店借個噴墨的傳真機過來,要快啊。”
門口打字複印店早關門了,不過裡面有下夜的,跟派出所的警察也都慣熟,接到命令的警察有點疑惑,“咱的傳真機沒紙了嗎?”
“叫你去就去,你問那多幹什麼?”趙所長瞪他一眼,想了一想還是笑着解釋一句,“傳真紙上的東西容易褪色,不合適長時間保存,這次要弄個能長久保存的……”
總之一句話,楊明雖然脫身了,也算是掉了一層皮,而吳曉芸因爲不曉事,卻是被趙明博宣佈要行政拘留。
“我多交點保,你放人成不成?”楊局長心裡實在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了,“趙所長,我一定管住小芸的嘴,不讓她再亂說了。”
“這個……年輕人也是該受一點磨練,要不指不定還會捅出什麼漏子,”趙明博現在拽啦,對着警察局長也敢“推心置腹”地交談了,那態度還挺誠懇,“楊局您一直護着她也不是個事兒,反正有劉局關照,她在拘留所也受不了多大的委屈。”
問題是,還可能有陳太忠的“關照”不是?楊明嘆一口氣,再說了,行政拘留是要上檔案的,也就是說,吳曉芸所在的學校會知道,這消息一旦傳出去,那小姑奶奶估計要上吊了,他哼一聲,“這麼着吧,交五萬,押金條到手我就撕掉,怎麼樣?”
“您這不是逼着我……犯錯誤嗎?”趙明博猶豫一下,眉頭緊皺,看起來頗有一點爲難。
“十萬,說定了,”楊明站起身來,別看他委屈了半天,那是惹不起陳太忠,對眼前這個小小的副所長,他還是放不到眼裡的,“明天我和劉局長請你喝酒……大家也是不打不成交嘛,呵呵。”
這就是隱隱的要挾了,可是趙明博還沒辦法計較,人家可是打着“和解”的幌子說出這話的,於是“悻悻地”地嘬一嘬牙花子,“這個……算了,我不說那麼多了,您跟汪所長交涉去吧,我這兒是過了,酒我也不喝了,明天是個二十四小時班。”
十萬的活動經費到手,汪峰自然也就答應了,然而,他願意維護楊明,卻是一點都不待見吳曉芸,所以汪所長的心裡也不無遺憾,小趙你剛纔那麼狠,現在就不知道多要一點?真是的,那可是常務副省長的女兒啊,怎麼能這麼不值錢呢?
到得凌晨零點半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除了要等天涯的傳真,楊明的配槍才能被歸還之外,真的沒事情了。
雷蕾和劉曉莉也沒走,一直站在派出所門口等消息,見到陳太忠和王啓斌笑容滿面地走出來,劉記者才輕聲問一句,“什麼結果?”
“沒什麼結果,就這樣了,”王部長打着哈欠,他的年紀畢竟大了,熬夜不怎麼行了,“倒是讓雷記者和劉記者白忙一場,辛苦了。”
雷蕾不發話,一雙疑惑的眼睛卻是不住在陳太忠身上看來看去,在她的印象中,太忠辦事不會白出手的——哪怕是妥協,也要捎帶點什麼。
“唉,人在官場,就要講妥協的藝術啊,”陳太忠鬱悶地撇一撇嘴,不過下一刻,他的嘴角就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還好,總算噁心了他們一把,哈哈。”
他的笑聲未落,田甜和段天涯走了過來,一旁還有攝製組的什麼人,只是大家看到他們四個人,很自覺地順着另一邊走了,只有段天涯和田甜走了過來。
田甜的眼睛,不着痕跡地在雷蕾身上打個轉,才轉頭看向陳太忠,“好了,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大家這樣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嗎?”
敢情,陳太忠的人情兩邊賣,又賣給了馬小雅,又賣給了田甜,而且要人家報答,田主持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報答的法子來,就要他自己提。
對方能趕來支持,這讓陳太忠有些感激,不禁就想口花花地說兩句什麼,遺憾的是雷蕾和劉曉莉在場,他猶豫半天,才提了一個條件,“上次那個事情,對田書記有點不敬,你跟你老爹說一聲,不許再記恨我和祖大哥了。”
這個條件並不難做到,田主持當時就答應了,眼下見到他重提一遍,也不過就是道別的絮語,陳太忠笑着點點頭,“你把話帶到就行了,成不成都不關你的事。”
田甜也點一下頭,張開嘴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不過掃了旁邊的雷蕾一眼,終於沒再說話,而是擡起手搖一搖,轉身走了出去。
四個人也信步走到門外,將雷蕾和劉曉莉送上那輛捷達車之後,王部長才輕嘆一聲,“唉,要不是**,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下雨了,”陳太忠覺得有一絲涼意落在自己的臉上,擡頭看看天,“呵呵,下雨天,開會的天……”
(昨天稿子趕得太急思路不暢,今天算是個善後吧,次序有點亂,請大家海涵,只碼了七千,實在碼不動了,但是還是想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