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本來不想作弊,全是你們逼我的!陳太忠這麼對自己說,毫無疑問,剛纔斯文森的失手,是他搞的鬼。
他原本真的不想搞鬼,因爲他自認,自己完全可以乾脆利落地解決掉這個傢伙,技巧固然重要,但是實力纔是王道,在絕對的精準面前,很多歪門邪道的技巧,並不值得一提——是的,一力降十會,他一向這麼認爲。
但是,鄒珏跟邵國立打賭了,這就讓他心裡增添了一點點負擔,陳某人不習慣辜負別人的信任,因爲以他的驕傲,無法容忍別人用失望的眼光打量自己、
再有就是斯文森的表情了,雖然斯文森按慣例保持着冷靜,但是由於他有了一個極好的開局形勢,所以在擊打球的時候,出手奇快,腳步也異常輕盈。
這輕盈的腳步,看在陳太忠眼裡就是挑釁,好吧,既然你已經挑釁我了,那麼我出手,就不算作弊了。
有了這個藉口,就在斯文森很隨意地擊打黑色球的時候,陳太忠做個假身在當地,真身隱藏起來,上前很溫柔地推一下球杆,就大功告成。
這也是斯文森出杆出得太隨意了,被陳太忠掌握住了節奏順勢撥了一下,否則的話,就算陳[太忠再小心,也未必能掌握好這個度,不被他發現。
至於眼下,雖然他心裡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可是卻也無法確定。只能認爲自己剛纔的一杆,出得實在是太草率了。
這一杆雖然打得脫了,可是斯文森早就將角度算得差不多了,將黑球K進洞,下一個紅球也就找準了,現在黑球雖然沒進,但母球還是走到了一個不錯地位置。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是陳太忠的演出時間了,將剩下的紅球一股腦收拾乾淨。陳太忠有了五十九分的進帳,這次他跟斯文森打,賭的是輸贏,跟小分無關,所以八個紅球他只得了這麼多分。
事實上,隨着時間的延長,他越來越瞭解檯球怎麼纔算打得好了。雖然母球的走向他還是沒研究透,可既然大家都在乎,他也要表現個差不多出來才成不是?
第一局,陳太忠以八十六比四十九獲勝!
就在球童擺球地時候,邵國立看着鄒珏,得意洋洋地一伸手,“小鄒啊,十個……十個呢?快點兒拿過來。最近窮死了,哈哈。”
鄒珏卻是知道,這傢伙純粹是噁心自己呢——你不是看陳太忠要輸了,纔跟我二比一打賭的嗎?現在我贏了,收賬了啊。
“我欠誰吧,還短得了你地?”他送了個白眼給邵國立。身子卻是沒動,也沒拿錢的意思,“下一把,我還壓斯文森,一百個,你接盤不接?”
“二比一,我沒理由不接吧?”邵國立哪裡肯在這種場面上失分?冷笑着看着鄒珏,“不知道你的零花錢夠不夠?”
“嗯?憑什麼一比二?”鄒珏又不是傻瓜,眼見陳太忠的水平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再搞什麼一比二?“他跟斯文森差不多厲害。”
“那就六比十?”邵國立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可是斯文森。世界排名第六十二呢,你佔老大便宜了。”
“一邊去。要玩就是一比一,”鄒珏吃他虧好多次了,這次又先損失了十萬,說成什麼也不想再玩了,“成就成,不成拉倒。”
“拉倒就拉倒,”邵國立怪笑兩聲,“那就不玩了,可不是我不敢賭哦。”
“你!”鄒珏真的被他氣了一個半死,原本想着這傢伙就要一比一地硬上了,誰知道人家偏偏不上,反倒是弄出個怪模怪樣來,一時也沒了爭勝的心思。
說話間,第二局就開始了,這次斯文森似乎有意向陳太忠展示一下自己的防守技巧,第一杆隨便出了一下,母球吃得幾庫之後,慢慢悠悠地從棕色球和黃色球之間穿了過來,死死地藏在了黃色球后面。
這就是高手地開局,雖然能打到紅球是必然的,但是沒有任何球有可能進袋,哪怕母球吃五庫,也沒這個機會。
不過陳太忠並不在乎這個,想也不想還是一杆下去,“啪”地一聲紅球四散大響,卻是依舊一個都沒混進去。
這一次,又是斯文森抓住了機會,不過仔細看看,滿桌紅球,卻是一個揹着一個,一個靠着一個,打到很容易,但是想進球極難——除非再用剁杆。
要防守一杆嗎?斯文森仔細琢磨着,這種情況用剁杆進球那純粹是腦子裡進水,他當然不會考慮這種可能性,可是防守的話,不甘心啊。
事實上,他是已經被陳太忠的準頭嚇到了,看着這個黃種人行雲流水一般的進攻的,他甚至想到了一個墮落了的天才——“快槍手”奧沙利文。
此時的奧沙利文正陷入人生地低谷中,沒人會想到他在若干年後能捲土重來,但是就在這種時候,奧沙利文那精準的擊球、華麗的進攻,也是屬於被衆人嘖嘖稱讚的傳奇。
可是眼下,在斯文森的眼中,陳太忠的精準,遠超奧沙利文,只是在母球地走位上有所不及,是的,這廝看起來,比奧沙利文還像一個街頭選手。
正是因爲如此,他還是選擇進攻,一個超大難度的反角度擊球,母球狠狠地薄蹭了一顆紅球,然後,他居然不可思議地進球了。
不過,好運氣總是可一不可再的,就在他擊落第五顆紅球,發現母球走位的力度大了一點,除了圓弧處的綠色球外,其他綵球沒有進袋的可能了——理論上還有,但是很難。
至此,他就沒有再冒險的慾望了,穩穩地擊了綠色球一杆,不過由於距離過遠,這杆他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打進,所以不得不考慮了一下攻中帶守。
可是,原本這一杆把握就不大,他又存了攻防兼顧的心思,那麼,沒有將綠色球擊落袋,也就很正常了。
陳太忠再度上陣,在絕對地算計和精準面前,斯文森小技巧實在不值得一提,他再度展現出了強大地攻擊力,十分鐘內,又一盤戰鬥結束了。
甚至,當黑球吃了一庫,還沒滾落袋中的時候,陳太忠已經轉身徑直走向了沙發,“怎麼樣,國立,這次壓了我多少?”
“沒壓,”邵國立笑着搖搖頭,纔要苛磣鄒珏兩句,卻不防荊俊偉地電話打了過來,“太忠在哪兒呢?跟我游泳去吧?”
聽說陳太忠在“經典俱樂部”打檯球,荊俊偉有點咋舌,“那兒好像是會員制的,你居然也能進去?等着啊,我也去。”
第三局又是陳太忠開球,他抓了斯文森一次小小的失誤,再次風捲殘雲地結束了戰鬥,這次斯文森受不了啦,他覺得自己的情緒不是很對了,主動要求歇一會兒,“我需要調整一下狀態。”
“哼,”陳太忠只是不屑地哼一聲,坐到一邊聽邵國立和鄒珏白活,現在鄒珏又要跟邵國立賭了,不過賠率已經變了,還是六比十,但壓陳太忠是十,壓斯文森是六。
邵國立覺得這賠率有點不合適,轉頭看看陳太忠,“太忠,怎麼樣,有信心拿下這一局沒有?”
“你敢壓我就敢贏,”陳太忠看他一眼,回答得是霸氣十足,邵總聽得就是一拍大腿,“既然有你這句話,我壓二十個。”
於是,這一局斯文森又慘了,他開球之後,陳太忠又是既脆且響的一杆,好笑的是,他終於混了紅球入袋——斯文森開局一杆將紅球略略打散了一點,就是這麼一點點,給了他混球的機會。
“老天開眼啊,終於混了一把,”陳太忠嘴上在笑眯眯地說話,手上卻是不慢,嘁哩喀喳地又是八分鐘結束戰鬥。
打第五局的時候,荊俊偉趕到了,他也是這兒的會員,一進來卻發現斯文森在壓着陳太忠打,已經四十三分了。
這一局邵國立又壓了十萬,所以陳太忠認爲,不能再坐視斯文森發揮了,就在斯文森瞄着黑球打算擊球的時候,他隨手放了一個障眼法出來,將黑球略略地錯了一點點位置。
一點點的位置,那就足夠了,啪地一聲之後,黑球滿桌亂滾,斯文森目瞪口呆,陳太忠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噼裡啪啦地清檯。
有這種作弊手法,就是亨德利來了,那也是打不過陳某人的,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局裡,陳太忠又勝出了。
“好了,剩下五局你全贏也不能翻盤了,”他將球杆交回邵國立,不屑地看一眼目瞪口呆的斯文森,“交出你的賭注吧。”
斯文森早在他清這一臺的時候就傻了,不過眼下他想的不是如何交待自己人的問題了——那是伊麗莎白自己同意的,他是想摸出陳太忠的作戰技巧,“按照斯諾克規矩,你必須打完十一局。”
“我又不是跟你打表演賽,”陳太忠看他一眼,斷然拒絕,少跟我說那些狗屁規矩,哥們兒的想法,那才叫規矩。
邵國立聽了,也是哈哈一笑,“看來,某些人真的不甘心雌伏?”
按說他的話,是沒人注意的,可是伊麗莎白見他說話時有意無意地瞟了自己一眼,說不得招手問吉米,那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雌伏這個詞,真的好難解釋,吉米撓了半天頭,“母的……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