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陳太忠的疑惑,白人青年笑着又點點頭,“呵呵,沒錯,你打得好,很解氣,我看到了,是她挑釁在先……”
這個解釋,很合陳太忠的心思,不過,他的好奇心卻是沒降低多少,“那你……好吧,你爲什麼嘆氣呢……剛纔?”
“因爲你要有麻煩了,”男青年很遺憾地搖搖頭,“勞拉是阿斯頓維拉隊的拉拉隊員,在這個城市裡,她擁有很強的號召力,還有……更糟糕的是,她好像跟獨眼尼克的關係不錯。”
“一隻眼的耐克?”陳太忠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既然聽起來是個人名,他就不在意了,在英國,沒幾個人比撒切爾夫人更牛了吧?她還不是在前幾個月把香港還回來了?
“好吧,就算他們關係很好,那麼……我很好奇,你似乎不是很害怕她?呃,這個……勞拉?”
“那是當然,我是伯明翰隊的球迷,”年輕人傲然地點點頭,伸出了手,“我是布朗,很高興認識你。”
布朗……那好像是一種物理現象,具體表現爲無序的運動,陳太忠幾乎馬上就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他也笑着伸出了手,“哈,聽起來,你們比阿斯頓維拉強很多[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布朗的頭上,登時冒出若干條黑線,伯明翰俱樂部和阿斯頓維拉隊雖然同處伯明翰,但兩者之間的強弱……嗯。還是不用說了。
不過,一個外國人,對伯明翰缺乏瞭解,倒也算是正常地,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心態,是的,“理解萬歲”這種理念。英國人腦中,偶爾也會有的。
“伯明翰隊成立於187年。歷史比阿斯頓維拉隊悠久多了……”他只能這麼強調了,雖然這個歷史不過“悠久”了十來年。
無論如何,這個中國人,是同勞拉發生了衝突!布朗抓住了事態的核心性質,他不想再討論哪支隊強哪支隊弱的問題了。
“好吧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獨眼尼克……不是一隻眼的耐克。他是伯明翰的污點,是英國人地恥辱,他是一個流氓加無賴,而且,他非常強大。”
哦,英國的黑社會?陳太忠地臉上,登時泛起了笑容,“哈哈。就像意大利的黑手黨嗎?哈……我想要嘗試一下他的厲害,是的,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可是好心,”布朗悻悻地解釋,原本他還想拿着獨眼尼克的名頭來威脅一下對方,籍着幫對方開脫的時機。請其來教自己兩手呢,不過,眼下看來是不可能了。
“好吧,我建議你,最好跟緊了你的團隊,對付官方地團隊,尼克還是要考慮一下後果的,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這是忠告。是的……”
陳太忠懶洋洋地點點頭。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在琢磨。到底是誰想對付我啊?靠,這裡是英國來的,有沒有搞錯啊?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仙界一般,居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冒出了莫名其妙的對頭,不是這樣吧?這一世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改掉自己的毛病了~
布朗見他這種心不在焉地樣子,嘆口氣,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說實話,尼克真的不是一個好惹的傢伙,若沒有足夠的好處,他也沒興趣招來獨眼的憤怒。
伯明翰不止足球流氓多,流氓也多,而尼克算得上其中大名鼎鼎的一個,殺人放火、綁架勒索、走私軍火等等無所不爲,絕對地心狠手辣之輩。
可偏偏就是這麼個癮君子、同性戀者,還是伯明翰市地方議會的議員,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實在太奇妙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臉冰霜的勞拉走進了一家酒吧,怒氣衝衝地衝着一個年輕的黃種人叫了起來,“布魯斯,你的那個對手,是個會中國功夫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布魯斯大約二十八九歲,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銷瘦膚色白皙,滿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雙眼睛卻是異常靈活,一看就是心機深沉之輩。
若是劉立明看到此人,自是一眼可以認出,這就是自己的小兒子劉忠東,布魯斯不過是他的英文名字。
“他會功夫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劉忠東笑笑,對於這個女人,他沒什麼好感,一輛裙帶極鬆的公共汽車而已,跟大多數維拉隊地隊員都有一腿,據說她地前面,能輕鬆地納入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
所以,劉忠東跟她在一起,只走後門……好吧,這是題外話,這次他慫恿她出頭,也不過就是出了一百英鎊而已,“嗯,你地意思,是沒有完成我的託付,是這個樣子的吧?”
“而且,我的褲襪破了,要再加一百英鎊!”勞拉咬牙切齒地咒罵着,“那傢伙是個混蛋,我建議你去找尼克!”
“尼克?”劉忠東輕笑一聲,搖搖頭,“我可不想見到他,這樣吧,你負責說動尼克好了,我要他一條腿……或者一隻手,代價一千英鎊,你去問問,尼克願意不願意做?”
“他願意做的話,我再給你五百英鎊,”劉忠東滿臉笑意地看着她,他不想見到尼克,那廝是個種族主義者,對黃種人抱有一些偏見,雖然丫偶爾要用到他,但兩人的關係實在說不上好。
“不,加上褲襪,是六百!”不怪劉忠東看不起勞拉,她的眼光實在是太短淺了,當然,將其稱之爲實用主義者也不爲過。
“不,五百二,不能再多了,事實上,你的劣質褲襪最多隻值十英鎊,”劉忠東不在乎這點小錢,但留學英國這麼久,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當你因爲出手闊綽而沾沾自喜時,大多數人卻會認爲你是個好糊弄的白癡。
所以,他必須斤斤計較,“要不然,這件事就算了。”
“你也是個混蛋,中國人統統都是混蛋!”勞拉衝着他狠狠地咒罵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五百二十英鎊,你要是忘了,我會讓尼克捅爛你的**!”
爛女人!劉忠東恨恨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腦中卻是想起了昨天母親打來的越洋電話。
自打陳太忠借了潘珂旻的嘴,傳回去不認賬的信兒之後,劉立明就死了同其和解的心思,積極地展開了自救的行動。
當然,潘主任認爲陳某人駁了自己的面子,那麼,傳回的話中,難免就帶了點不負責任的猜想:陳科長不承認這件事,不過,他對劉主任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
劉立明認爲已經找到了幕後黑手,肯定就放下了心理包袱,那小科長既然那麼不識擡舉,他也打算讓其見識一下正廳的能量。
陳太忠還沒登上飛往英國的飛機呢,省紀檢書記蔡莉那裡就傳來了消息:劉立明的問題還沒定性,鳳凰市你們現在就對其採用監視居住的措施,是不是不太好啊?
省紀檢委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們落實一些情況嘛,對劉立明這樣的老黨員、老幹部,大家還是要充分信任的嘛。
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作爲法律工作者,大家不能僅靠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和不靠譜的猜測,就無限制地上綱上線嘛。
能讓蔡書記改口,大家馬上就明白了,劉立明的工作已經做到位了,這件事沒什麼搞頭了。
不過,雖是沒什麼搞頭了,就此放過劉立明,那也是不現實的,大家心裡都明白,蔡書記那裡,應該是得了好處,才肯站出來發言的。
當然,得利的未必是蔡莉本人,是她的親戚或者省裡其他領導的可能性也很大,總而言之就是上面的吃了肉了!
上面的吃肉,下面的敢去撈湯喝嗎?這個時候難爲劉立明,絕對會招致領導的不滿,後果堪憂啊~——錯了!這麼想的人才是大錯特錯了。
沒錯,蔡書記是發話了,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發話的力度很是一般,這說明沒什麼極其強勢的人插手,眼下這種情況,不難爲一下劉立明,簡直天理不容啊。
什麼樣的錢賺得最穩當?跟着莊家炒股賺得最穩當,領導都收錢了,下面的不搜刮一點,搭着領導的便車發點小財,對得起這次難得的機會嗎?
饒是劉立明鬥爭經驗豐富,見識過人,也沒想到,自己花了大錢之後,爲難自己的人反倒是越來越多,很多根本不搭界的人都冒出了頭來,赤luo裸地暗示他:你若是不如此如此,我就要如何如何。
黎明前的黑暗,果真難熬得緊!
(寫得有點那啥,要注意措辭,所以發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