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裡,也該說說埋進泥石流裡的齊昊、熊豔梅了。
齊昊、熊豔梅巡查完所有房屋確認村民全部撤離後,山體大面積滑坡發生了,泥石流在山洪的作用下,以鋪天蓋地、摧枯拉朽之勢從玉泉山山體倒山垮巖般俯衝下來,齊昊、林小霞撒開腳丫子就跑,泥石流在兩人身後窮兇極惡追趕,一時間地動山搖,地聲如雷,山崩地裂,泥石洶涌,地貌變形,林木被吞噬,房屋瞬間沒有蹤影,泥石流好似巨獸緊緊咬住兩人不放,看樣子非得要追趕上兩人,一口把兩人吞下肚子才解恨!
齊昊讓熊豔梅跑前面,自己跑後面,兩人卯着勁跑,跑得飛快,終於擺脫了泥石流的追趕,來到安全區。
兩人跑到一處岩石壁時,見身後沒有泥石流追趕,緊迫的內心放鬆,人再也跑不動了。差不多一天沒有吃食物,體力已經耗盡,熊豔梅停住身體手按胸膛彎腰大口喘氣,齊昊在熊豔梅身後也停住身體喘氣。
這裡的岩石壁巨大、陡峭,玉泉山山脈延伸到這裡,刀削般岩石壁像玉泉山的屏風矗立在這裡。石壁稍向山體傾斜,石壁上面是玉泉山泥石混合山體,山體斜着往上延伸,一直到玉泉山山頂。
由於山體雨水長年累月衝涮的原因,石壁上呈現出陷突不平的水槽,有的水槽人貼身進去,從側面望去看不到人的身體。
熊豔梅手按胸膛喘了好大一會兒氣,擡頭對齊昊說:“不行了。我不行了!”
齊昊看着熊豔梅,昨晚應該是一夜未睡。白天忙到現在沒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也沒見着吃過食物補充能量,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遭受如大罪,真是人見人疼。
其實齊昊給熊豔梅也差不多,一天下來沒有休息,好在是救起劉佳、劉星後去歐海成家,吃了一肚子食物,不然人早趴下去了。他說:“現在沒事了,休息會兒再走吧!”
熊豔梅終於喘過氣來,她望着公路上被轉移的羣衆,再望着巨大的泥石流滑坡現場,如果把玉泉山看着人體,滑坡現場就是人體巨大的傷口,傷口上肌肉翻卷白骨裸露。鮮紅的血液在巨大的傷口人涌流,
場景駭人,動魄驚心!
熊豔梅說:“我好佩服你齊縣長,怎麼就知道這兒會滑坡呢!”
齊昊笑道:“如果不是歐老闆,我也不知道這兒要滑坡。”
熊豔梅說:“當初你說玉泉山要滑坡,我心裡一點不相信。只是口頭不說罷了!”
齊昊笑道:“鬧半天你在給我打肚皮官司呀,說,還有其他不相信我的沒有!”
“沒有沒有!”熊豔梅連忙否認,她接着說,“就這件事不相信。不過事實證明你完全正確,我現在是佩服都來不及。還有什麼事情不相信你的呢!”
齊昊說:“信任其實很重要,如果我不信任歐老闆,就不會到現場看,不到現場看,滑坡的事情就不會引起重視,真那樣的話,今天兩百多村民就成了無可挽回的冤魂!”
熊豔梅看着齊昊,想到自己正是他的信任纔有今天,他的才幹、卓識、爲人,在她所接識的男人中無人可比,接觸越久,越能從平凡中發現他是高山仰止的偉岸男人!
熊豔梅內心深深愛着齊昊,但是她有自知之鳴,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屬於自己,自己不配,她註定這輩子只能在內心愛戀眼前男人。
熊豔梅呆呆的看着齊昊,靈魂給出竅了似的。
熊豔梅就這麼看着齊昊,突然,她看見齊昊虎眼圓睜、呲牙咧嘴,形色兇猛怪異,大喊一聲豔梅!飛撲過來,她驚懼目光看着齊昊,不知道怎麼回事。
熊豔梅頭腦中只是本能的驚懼,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被齊昊撲進被雨水衝涮而成的巖壁水槽裡。
熊豔梅背部抵住水槽,齊昊身體撲在她的身體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眼前一黑,地面隆隆震動,身體受到齊昊身體擠壓,這才意識到,垮巖了,自己和齊昊困在泥石裡了,她驚駭無比,恐懼同時襲向自己。
熊豔梅想喊叫,但喊叫不出來,大地震動十多秒時間停止,身體卻還在戰慄。
熊豔梅想動動身體,齊昊擠壓着她的身體,動彈不得。
熊豔梅是稀裡糊塗的就被埋進了泥石流裡,齊昊卻不同,他給熊豔梅約兩步距離,正給熊豔梅說話,見熊豔梅靈魂出竅般的看着自己,正要說話,突然聽了轟的一聲,地面震動起來,他擡頭望,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巖壁上面砸下來,他大喊一聲豔梅,身體本能的飛撲熊豔梅,把熊豔梅撲進巖壁上的水槽裡。
這個過程不過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卻爭取到了兩人的生命。
熊豔梅的背部抵住巖壁水槽站着,齊昊撲在熊豔梅身體上站着呈保護熊豔梅姿勢。
在隆隆的震動聲中,齊昊感覺到後背被擠壓,他手臂用力支撐着,想盡量減輕對熊豔梅的擠壓,但無濟無事。
一個敢於擔當的男人,危難時刻保護女人是本能反應。
震動停止,眼前漆黑,齊昊頭腦反應過來,自己和熊豔梅被埋在泥石裡了。
齊昊清醒下頭腦,感覺到熊豔梅身體在戰抖,問:“豔梅,沒事吧?”
熊豔梅已經完全清醒了,聽齊昊問,回答:“沒事。”
齊昊問:“受傷沒有?”
熊豔梅身體動彈不得,她感覺下身體,沒有哪兒疼痛:“沒有,你呢?”
齊昊身體一樣動彈不得,他感覺下身體,沒覺得哪兒疼痛:“沒有,只是身體被擠壓着,動彈不得。”熊豔梅不說話,齊昊也不說話,兩人面對現實,還需要適應。
熊豔梅回憶剛纔的情形,要不是自己累得不行歇會兒氣,熬着往前走就沒有現在的事,現在不僅自己困在裡面,還把齊昊也困在裡面了。
熊豔梅忍不住哭起來:“我不停下來就沒有現在的事,連累你了齊縣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