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短暫的疑惑後,柳威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戴書記,我柳威,剛纔在廁所……”
“柳威,你幹什麼吃的!”戴詠華壓低聲音道:“你馬上帶領警方的人過來,城東驢肉燒烤店。”
說罷,戴詠華掛了電話,柳威又一次怔住了,操,一定是出大事了!
於是,柳威再也沒有心情朝着老婆的屁股發射了,趕緊穿衣下牀,老婆在一旁勾住了柳威的肥肉橫生的腰,道:“阿威,你今晚發威了,我們做完再走嘛……”
“滾!沒眼力架的東西!”柳威恨恨地罵道,手一甩,老婆撲通一聲從牀上掉到了地板上。
“哇——”被柳威稱爲“沒眼力架的東西”的老婆從剛纔即將到達高潮的狀態裡迅速跌落到低谷,悲憤、委屈、憤怒、羞愧,種種感覺一古腦涌上心頭,扯開尖嗓子號啕大哭起來。
柳威哪還顧得上撫慰老婆,披上衣服便奔了出去,迎着寒風朝着局裡趕去,同時打電話緊急招呼警員們趕赴城東驢肉火燒店。
不得不說,雞鳴縣的警察素質實在是太差,儘管戴詠華給柳威下了死命令,但直到過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到來。
戴詠華心裡這個鬱悶啊,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罵着柳威,柳威啊柳威,老子這次如果不好好處理你,絕對不姓戴了!
也難怪戴詠華此刻心生痛恨,他面對着傅一鳴這位海中市委秘書長實在是無話可說,眼巴巴地盼着柳威到來呢,可柳威這小子就是不來。
這時,站在戴詠華身後的龍勇已經走近前來,他跟傅一鳴關係還可以,但發生了這樣的事,寒暄與問候似乎再也沒有多大的必要了,於是,他僅僅向傅一鳴點了點頭後便
扶住了受傷的兒子龍向陽,壓低聲音道:“向陽,沒事吧?”
“老爸,我的腿骨折了。”龍向陽疼得滿臉滿脖子都是汗水。
“是誰把你打成這副樣子的?告訴我!”龍勇愛子心切,說出的話來也是充滿了敵意,目光從鄭遠山、厲中河、萬盛凡、裴山明以及葛斌和他那三個戰友的身上,除了鄭遠山和厲中河之外,其他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傷。
龍向陽指了指裴山明、萬盛凡等四名身着運動服的小夥子們,道:“他們是練八卦掌的,很厲害……”
“舅舅,你可得給我出氣啊!”戴強強扯開嗓子吼道,在他的心目中,舅舅的威勢要比老爸大得多,而舅舅的拳腳他也數次見識過,如果舅舅出面的話,在場諸人聯合起來都不是舅舅的對手。
然而,龍勇畢竟已是一位中年人,修習跆拳道也已經到了黑帶二段的超高層次,他見多識廣,濃厚的思想修養使得他並沒有把心中的怒火立即釋放出來,而是朝着傅一鳴平淡地問道:“傅秘書長,請問我兒子爲什麼被打成這個樣子?”
傅一鳴冷冷地道:“請問你爲什麼讓自己的兒子把我的人打得骨折?”
事實擺在眼前,龍勇一時語塞。
戴詠華靠近龍勇,壓低聲音道:“哥,今日有高人在場,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了再說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龍勇一聽,立即雙眉緊皺,淡淡地道:“我兒子被人打得骨折了,他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練習拳腳了,我想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不可以麼?”
戴詠華扭過頭去看着龍向陽,從龍向陽臉上的痛苦表情來看,他的確傷得不輕。
龍勇站起身來,走向了鄭遠山。
鄭遠山的臉上井水不波,竟然沒有把龍勇放在眼裡。
厲中河趕緊閃身過去,跟鄭遠山並肩站到了一起。
龍勇正眼看都會厲中河,淡淡地道:“你就是厲中河?”
“是的,我就是厲中河!”厲中河平淡地道。今晚在場的這些領導幹部裡,說話的時候大多都是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厲中河不止一次的聆聽,他覺得這才叫修爲,這才叫高深,越是在緊急關頭,越應該冷靜,越應該平淡,這是成熟的象徵!所以,厲中河說話的時候同樣是一種平淡的語氣。
聽着厲中河的話,看着厲中河的臉上古井不波,龍勇暗暗驚歎,這位小夥子很了得,怪不得自己的妹夫對他如此忌憚!
“今晚的事,全都是因你而起!”龍勇道。
“笑話!”厲中河干笑了一聲,道:“我可以找一萬個證人出來,今晚是你們的人向我挑釁,我無奈之下采取了自衛!”
站在厲中河身邊的鄭遠山臉上溢出一抹平和的微笑,暗贊厲中河機智聰明,把自己的行動說成了“自衛”,等於把自己的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這樣好,對他好,對大家都好!
龍勇是一個不喜歡動嘴的人,他雙眼一眯,雙拳緊握,右拳猛地朝着厲中河面部襲來,拳未到,風先至,厲中河的頭髮被高高揚起。
一雙大手猛地斜伸出來,將厲中河迅速拉到了一邊。
厲中河驚懼之中扭頭看去,只見鄭遠山出手將他拉到了身後。
哇靠,鄭遠山的身上也有功夫啊!厲中河驚得合不攏嘴,臉上的驚詫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鄭遠山竟然還是一位身懷武功的高手!今天晚上,他經歷的驚異之事實在是太多了!毫無疑問,鄭遠山是他感到最爲驚詫的一位!剛纔如果不是鄭遠山,恐怕龍勇的一記重拳已經將他打飛了出去。
直到事後,厲中河才知道鄭遠山的來頭,他不但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而且是京城八卦門現任掌門人騰青雲的得意弟子,他自幼沉迷於中華武術,走上官場之後興趣依然不減,他從武術之中領悟出了一種獨特的爲官之道,那就是“攻守合一”,如何提防對手的進攻,如何向對手進攻,如何在爲人爲事上保持謙遜平和的氣度,等等等等,他從武術中領悟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被林海省委派到北京擔任駐京辦主任之後,他更是拜了八卦門騰青雲爲師,在修飛八卦門功夫的同時,更對易經有了深厚的興趣,修飛武功與鑽研易學齊頭並進,他的人生修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進。
鄭遠山和龍勇的年齡差不多,都是四十二三歲上下的樣子,他們各自修習自己的武功都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是以誰都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龍勇已經感覺到了鄭遠山身上溢出來的渾厚的王霸之氣,他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回頭看着戴詠華道:“詠華啊,這位先生是?”
“這……”戴詠華看着鄭遠山,臉上閃過一絲鬱悶,最後把目光看向了傅一鳴。
傅一鳴沒有說話,他此刻根本不想搭理戴詠華。
“我是龍勇,今天認識您很高興。”龍勇朝着鄭遠山伸出手來。
鄭遠山微微一笑,也跟着伸出手來。
鄭遠山在衆人面前也不想失了風度,他和龍勇雙手握在一起時,突然間感覺到龍勇的手掌在轉瞬間突然加力。
龍勇原本看鄭遠山就不順眼,而鄭遠山又把厲中河從他的拳下及時拉走,他腕力很大,本身又是跆拳道黑帶二段以上層次,他想利用握手的機會給鄭遠山一個下馬威。
鄭遠山心頭這個樂啊,老子修飛八卦掌已經十年了,八卦掌練的是什麼?練的就是手上功夫啊,你這種不知修煉中國功夫偏偏練習外國跆拳道的中華武林敗類竟然給老子使陰招,看老子不好好教訓你一下!讓你見識一下祖國的武術博大精深。
想到此處,鄭遠山的手上稍稍加力,而且這股力道以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連綿不絕。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龍勇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是多麼的愚蠢,他感覺到自己手指的骨骼似乎都要被鄭遠山捏碎了,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