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強本來還準備把白雲分局的人動一動,現在一看眼下的這個趨勢,似乎沒有動的必要了,至少不必急着去動,多觀察觀察,以靜制動,這樣的效果反而更佳。這樣一來的話,景國強在白雲分局的人氣可以說達到了一個頂點,他交代下去的事情,絕對是從上到下一以貫之。
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朱一銘上次要找的那三個人,他費了老大的勁依然一無所獲,爲此,他甚至動用了一些道上的人,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這讓他很不淡定了,爲了防止朱一銘不滿,去老大那告他的狀,所以他纔在前兩天特意去朱恆那彙報了這個情況。
由於分局的人都很關注景國強的一言一行,所以他到傳達室還不到兩分鐘,樓上的幾位副局長就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局長都去門口迎接去了,你一個副局長居然還敢穩坐在辦公室裡面,那是找死嘛,於是他們也紛紛來到了傳達室準備迎接貴賓。雖然誰也不知道要迎接的這人是誰,但是緊跟局長的腳步一定沒錯。
景國強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真有點哭笑不得之感。按說他應該高興,這說明白雲分局的人都唯他馬首是瞻,在短短的時間內,能有這麼高的威信,他自然有理由開心。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在這等的是朱一銘,對方的級別雖然也不低,但畢竟並不是一個系統的,自然談不上領導這一茬了,何況嚴格的說,對方來找自己,只不過是爲了一己私事而已。現在他們白雲分局居然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一會別把朱一銘給嚇着,別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那可就不妙了。
現在的問題是,景國強還不能叫這幾個副局長回辦公室去,那樣的話,他們一定認爲是哪個重量級的領導要過來,他準備不給他們接近的機會。這真讓景國強有種進退兩難、哭笑不得的感覺。既然這樣,那就一起等着吧,反正是你們願意來等的,可不是我請你們過來的。景國強暗想道。
朱一銘到白雲分局門口的時候,沒打算下車,說實話,他真有點擔心門口的人一通報,到時候景國強下來迎接神馬的,那他可就被動了,所以車到門口的時候,他就準備直接開進去。
誰知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幫當官模樣的人正站在那,好像在等人。朱一銘心想,不會有領導要到白雲分局來檢查還是怎麼的吧,剛纔沒聽景國強說呀,早知道就換個時間再過來了。
景國強此時也看到這輛掛着軍牌的大桑塔納,上次他留意過朱一銘的座駕,自然知道。當時坐在裡面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這車外表看上去是桑塔納,但他坐在裡面以後,便肯定絕對不是了,桑塔納的內飾怎麼可能這麼豪華,那樣的話,大家都去買了。
下車以後,他特意留心了一下車牌,這下心裡有數了,這一定是一輛改裝車,掛的是軍牌。從這車也可以驗證老闆所說的這位朱處長確實是很牛叉的人物。
要知道軍牌本來就難搞,人家現在居然都掛到改裝車上去了,這可不是一般的牛叉。當然,景國強壓根就沒懷疑這車牌的真假,作爲一名國家幹部居然使用假冒的軍用牌照,那豈不是腦子進水了。
確認來人就是朱一銘以後,景國強立即迎了上去,朱一銘看着四、五個警官衝着自己的車走過來,不禁產生了莫名之感,心想,你們這不是準備迎接我的吧,這陣勢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吧。雖然心裡很是疑惑,但他還是從推開車門,從車裡出來了,貌似白雲分局這寬闊的大門口除了他的車以外,再也看不見第二輛車或者第二個人。
景國強見到朱一銘以後,連忙大聲招呼:“朱處長呀,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親自跑一趟,你這可真是在罵我呀!”
幾位副局長聽了景國強的話以後,心裡一愣,對方的強勢他們是領教了的,幾時見過居然這麼低調。看看眼前這個剛從車裡下來的年青人,他們更是不淡定了,這人應該絕對不滿三十歲,居然就是什麼處長了,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想到這以後,他們心裡隨即產生了一個疑問,這究竟是何方神聖,是市局的,還是廳裡的,什麼時候居然提拔了這麼年輕的處長,自己都還不知道,看來這消息真太閉塞了,以後一定要往外面跑跑,免得落伍。
他們看了景國強的表現,下意識地認爲朱一銘也是警察系統的,對於市局或是廳裡提拔了這麼年青的一個處長,他們尚不自知,自然有些不淡定之感。
官場上什麼最值錢,那自然是信息了,在當下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裡面,你信息要是落後於人,還談神馬競爭,那邊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你這還沒得到消息呢,你拿什麼去和人家競爭呢?
朱一銘聽了景國強的話以後,連忙說道:“景局,你好,你這樣說,我可就不淡定了,這就是來給你添麻煩的。”
“朱處,感謝你的體諒呀,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浪費你時間了。”景國強說道,“對了,這是我們分局的其他幾位局長,他們聽說朱處長大駕光臨,所以也要跟着一起過來見識一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殷局,這位是許局,這位是……”景國強把身後的四位副局長一一爲朱一銘做了介紹。
這四個人雖然不知道朱一銘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一把手對其都這麼尊敬,他們自然不敢小覷了,連忙一一上前去和對方握手,在伸手的時候,刻意把身子往下低了低,以示對對方的尊重,同時都低聲說道:“朱處長,您好,請多關照!”
朱一銘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是唱的哪一齣,但也笑着分別和四人握手,還鸚鵡學舌般地說道,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景國強等他們握完手以後,衝着四個手下笑着說道:“幾位,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的處長朱一銘同志,這段時間大家忙得那個事情,就是朱處長交代下來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多花點心思。”
景國強的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不光給四個副局長點明瞭朱一銘的身份,而且也向朱一銘表明了,你交代的事情我確實在認真地做。至於說到現在爲止,爲什麼還沒有個結果,是因爲這裡面確實有難度。
一句話就解決了兩個問題,都說華夏國的一等人才在官場,這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從景國強的身上就可以得到印證。
看看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景國強引着朱一銘往分局裡面走去,同時,回過頭來對四個副局長說道:“我馬上和朱處有點事情要商量,中午的時候,大家就不要回去了,就到門口的佳味樓吧,方便點,裡面味道也還不錯。到時候,你們直接過去,我就不一一通知了。”
四人聽後,連忙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朱一銘和景國強的身後,往前走去。
進了辦公樓以後,四人和朱一銘道了再見以後,知趣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朱一銘則跟在景國強的後面,去了他的辦公室。
兩人剛落座,一個年青的警花泡了一杯茶,放在了朱一銘的身前的茶几上面,然後微微一笑,轉身出門而去。
等門掩上以後,朱一銘從包裡拿出剛纔準備好了的那兩包香菸,遞了過去,笑着說道:“景局,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也沒別的東西,這兩包煙是朋友給的,我這就借花獻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