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此刻眉頭緊鎖,正在冥思苦想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猛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於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並擡頭循聲望去。當看見站在他右側的一男一女時,他有點愣住了,想了一會以後,他才反應過來,開心地叫道:“朱一銘,你小子是朱一銘?”
朱一銘見眼前的這人果然是張揚,於是快步走上去,兩人來了一個熊抱。張揚雖覺得很是意外,但確認無誤以後,也很是欣喜。兩人此刻非常開心,古人所謂的人生四大樂事之一——他鄉遇故知,也不過就是此情此景吧。
他們兄弟倆很是開心,但有人卻不樂意了,紅毛在一邊冷言冷語道:“兩個大老爺們抱的什麼勁呀,爺在這有正事呢,你們要搞斷臂什麼的,給我到一邊去。”
朱一銘此刻正開心呢,猛地聽見這樣一句,噁心的不行,轉過身來,對紅毛說道:“你自己有那愛好,別看誰都那樣,這可是不好的習慣。”
紅毛是混社會的,沒什麼文化,一下子沒明白朱一銘的意思,連忙出聲問道:“你……你說的什麼意思,有種,給我再說一遍!”
“你以爲你是誰呀,你讓說就說呀,那我都沒面子呀!”朱一銘斜了對方一眼,刺了對方一句。
紅毛這下子聽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了,臉都氣綠了,怒聲說道:“你他.媽.的誰呀,這沒你什麼事情,乘早給我滾一邊去,惹火了兄弟們,直接把你放翻在地,看你還裝不裝逼。”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怒聲說道:“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早晨沒刷牙呀?你動我一下試試,我看你恐怕真是活膩了。”
紅毛雖然喜歡裝逼,但畢竟也出來混得久了,看人下菜碟的功夫還是很強的,應天可是藏龍臥虎的地方,有些人絕對不是他們這類貨色所能得罪得起的。想到這以後,他收斂起了剛纔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問道:“這位兄臺,你是混哪兒的,別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冷冷一笑,低聲喝道:“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放心我絕對不會和你是一家人。”看這紅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心裡一定很是不爽,大有想要爆發的意思。朱一銘不緊不慢地說道:“景國強是我的兄弟,李大頭等人要是照到面的話,應該也能認出我來,你說我會和你是一家人嗎?”
紅毛聽了朱一銘之前的話,生氣到了極點,他雖然對對方的來歷有所顧忌,但是大庭廣衆之下打他的臉,他也不準備再忍了。剛想向身邊的兩個兄弟使眼色一起上,猛聽到朱一銘的後半句話,當即愣在了當場。他看了朱一銘一眼,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認識我們老大?”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立即明白了眼前的這三個傢伙是大頭的手下,早知道剛纔就不提景國強的名號,直接說大頭就行了,不過在這之前的話,他也沒什麼把握。上次在景國強那的時候,聽他說應天城裡李大頭、白牛和馬老三都很有點背景,他怕這三個傢伙是另外兩個人的手下,那樣他提大頭的話,反而壞事。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把景國強放在了前面,不管你是誰的手下,只要實在白雲區這邊混的,沒有人敢不給公安局長面子。
得知這三人是李大頭的手下,朱一銘完全放下了心,鑑於剛纔紅毛的表現,他準備坑對方一把,於是笑着說道:“你們老大是誰,景國強還是李大頭?”
紅毛聽了這話以後,差點沒氣得吐血,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就我們這樣子,看看也不像警察呀,但聽對方的口氣非常強硬,他可不敢造次,只好清楚地答道:“我們老大是李大頭!”
“小子,你真有能耐呀,李大頭三個字也是你叫的,我倒要問一下大頭,他是不是就這樣教小弟的?”朱一銘邊說邊作勢拿出手機來,準備打電話。
紅毛一聽這話,頭腦子裡嗡的一聲,混他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對老大的不尊,名號什麼的確實不是做小弟能叫的。這些都是平時爛熟於心的東西,不過剛纔跟在朱一銘後面話趕話,順嘴就說了出來,現在現在聽對方這一說,他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紅毛的反應還是挺快的,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對朱一銘說道:“這位大哥,請放兄弟一馬,以後如果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您只管開口,兄弟保證絕不含糊。”
朱一銘也就是裝模作樣的嚇唬一下對方,他還真不想和李大頭有什麼聯繫,見他這麼說了,也就順勢收起了手機。他看了紅毛一眼,隨口說道:“你們過來是吃飯,還是找人的,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看就別耽誤別人做生意了,這都到飯點了,你們看呢?”
紅毛聽了這話以後,想了一下說道:“這位大哥,今天我給你一個面子,我們就先回去了,不過您應該也看得出來,這事我做不了主,您要是想徹底解決的話,還得打一打剛纔的那個電話。”說完以後,衝着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小弟一揮手,三個人站起身來便往外走去。
紅毛這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說要想擺平這事的話,還必須他們的老大的發話。別人倒是無所謂,怪味樓的老闆可擔心不已,連忙衝着張揚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去和朱一銘說說,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徹底把這事情給解決了。
張揚對於朱一銘的出現很是意外,正想找個機會和對方聊一聊,現在既然老闆有命,那他更是求之不得了。朱一銘雖然本想和談昕去開房的,現在遇到張揚了,自然不能一走了之,於是便跟在對方的後面往經理室走去。
張揚等朱一銘和談昕坐定以後,連忙爲他們各泡了一杯茶,然後才坐下來陪他們聊天。朱一銘爲了防止張揚誤解,連忙先介紹了談昕的身份,當年兩人可是死黨,所以他也沒有作過多解釋。他和談昕這種情況,硬要說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的話,不光張揚不相信,朱一銘自己也不好意思出口。
兩人都各自介紹了畢業以後的情況,張揚聽說朱一銘現在已經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三處的處長了,驚得張大了嘴,半天都沒有合攏。這個消息真是太有震撼力了,朱一銘的年齡,張揚是清楚的,他雖然不在體制內,但三十歲不到的實職正處可真心不多呀。
張揚此刻才感覺到剛纔朱一銘和那紅毛說的話,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否則對方也不會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就逃走了。
張揚也把他的情況向朱一銘作了介紹,大學畢業以後,他被分到應天下轄的江灣縣的一家企業。前兩年廠裡的效益還不錯,到了上個世紀後期,廠裡的效益越來越不行了,張揚便跳槽做起了餐飲。經過幾年的歷練,在圈內也算小有點名氣了,怪味樓火鍋的老闆對他很是看重,於是便把他挖了過來。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隨即問起了李常樂的情況。張揚便把對方的情況向其做了一個介紹,大學畢業以後,李常樂在家人的幫助下就進了體制內,在應天下轄的寶新區。這兩年,張揚和他的聯繫也不多,之前好像是在區組織部,現在有沒有變化,他就不知道了。
朱一銘聽了張揚的介紹以後,還是很開心的,他對對方說道:“張揚,你看什麼時候和李常樂聯繫一下,我們三人聚一聚。本來我還準備過段時間,等安定下來,和你們聯繫的,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