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深夜高歌

歐陽雪回到清冷宮的時候,己是後半夜了,她悄無聲息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進門的時候,還不忘朝着安太妃的寢宮去看了看。但見那一室的漆黑。歐陽雪的心平靜了起來。

進屋,然後燃起紅燭。

突然間在自己的牀前,歐陽雪看到了一個披着長髮的女人。她如同秋風中凋落的殘葉一樣,就站在歐陽雪的牀前,她的手放在歐陽雪的被窩之中。好像在試探着什麼一樣。

“太妃娘娘,您爲什麼會在這裡啊?”歐陽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安太妃,因爲在一個兩個人獨處的宮中,還有誰可以隨便的入了她的房間。

“你去了哪裡?”安太妃聲音清冷,滿是猜疑。

“我沒去哪裡啊,就是去找蛹兒學了會兒繡圖。”歐陽雪回了回神,看這樣的情況,這安太妃是對自己有了懷疑。而且,極有可能是懷疑自己的身份

“學繡?”安太妃不信任,但是她沒有多說一句話,然後回身,細細的掃了一眼歐陽雪淡定的面孔,然後開門,出了歐陽雪房間的門。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歐陽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掩藏的不錯,沒有讓安太妃發現什麼樣的秘密。

歐陽雪剛剛躺下,有着朦朧入睡的感覺。突然被一首高歌驚醒,迅速的披衣起牀。

推開門,歐陽雪只着一身裡衣,在院中,她竟然看到了安太妃以一種別樣的資態在彈琴,而且邊彈邊唱。而她個人,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長長的頭髮整理的沒有一根的亂髮,身着一身豪華的宮裝,而且是一身的正裝,她的神態寧靜,很是入神,素手在琴絃上撥動,口中高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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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雪細聽,總算是聽明白了,這是一道譜了曲子的蘇軾的詩詞江城子。從安太妃的口中唱出來,竟是幾分的

傷感與輕悲。她手下的那一把素琴,也是一把人間的上品,歐陽雪沒有想到,在安太妃的手中,竟然還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安太妃唱的很投入,一遍一遍的唱,直唱的她滿臉的眼淚。在深夜之中,她的高歌格外的清麗,如同這黑夜中的一抹陽光,聽起來是那樣的好聽。

歐陽雪沒有阻止她入神的高唱,只是突然憶起,這一首詞,好像,在成越與自己相識之初,他也給自己清唱過的,原來,太后娘娘的口中,成越真的是一個過了氣的太妃的兒子,許是中間發生過了太多的是是非非,才讓母子分別,同處一宮卻不敢相認。

好久,安太妃的曲子終於止住。她的眼神,又恢復了一種平淡。雙眸之中,隱藏了太多的無奈。

突然,安太妃的口中流曲了大量的鮮血。歐陽雪算是看明白了,她正在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解脫自己,正用這樣一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太妃娘娘,不可。”歐陽雪大叫,她飛快的奔跑到安太妃的身邊,順手拖起了她己經倒在琴上的身子。

“有何不可?我活在她的監控之下,活亦死着,不如死了算了。”安太妃點點的失神,臉上竟然有了點點的笑意,笑的那樣的無所謂。

“太妃娘娘,你在懷疑我?”歐陽雪總算是懂了,自己夜夜深夜去別的宮中,竟然讓安太妃有了這樣的誤會。

“罷罷罷,你是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這個宮中,我無處可以生存。”安太妃己存在了必死之心,所以她不意歐陽雪是誰的人了,也不在意歐陽雪想做些什麼了。

看着安太妃痛苦的表情,歐陽雪終於反應了過來,伸手,搭在了她的手上,試探着她的脈相,結合她的狀況,歐陽雪己經知道了她服用了什麼。

這是一種必死的藥物,鶴頂紅。

放下安太妃,歐陽雪回到自己的房間,從一個小瓶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然後再來到安太妃的身邊,伸手,掬開了她的嘴,將藥放入了她的口中。這藥,是師父教她醫術的時候贈於她的。可解百毒。

“安太妃,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不能死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歐陽雪一臉的眼淚。她有些無奈,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可能告訴她的,可是,現在又不能讓她死。

“活着又有何用?活着讓人凌辱嗎?”安太妃己然絕望,她能做的,己經做了,她讓歐陽雪換了成越洗澡的水,這樣,就少讓成越沾了太多的毒藥。可是,她很累,沒有任何的動力了。整個一個宮殿,都掌握在年輕的太后手裡,而她無依無靠。

“不。活着做回你的太后。”歐陽雪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只需要這一句話,安太妃的臉上就泛出了點點的喜光。

“你到底是誰?殘雪。”神色好了一點點的安太妃緊緊的盯着歐陽雪的表情。

“太妃娘娘,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活着,而他也要好好的活着,一切,都會有回來的那一天,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有一點的絕望。”歐陽雪越是這麼說,安太妃就越迷茫,她搞不懂歐陽雪到底是誰。眼前的女子,不過是一個年方十幾的姑娘。可是她卻有這麼深的城府。竟然用一粒藥丸,將自己服用的毒藥化解。

“那你憑什麼可以讓我信任你呢?”安太妃不是一個多疑的人,可是爲了生存,她不得己而去這樣做,因爲,在以前的每一個小宮女來的時候,都會對她進行過很多的暗算,但是,絕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只是讓自己受盡折磨。而唯有歐陽雪,努力的照顧着自己,還總是做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事情。

“憑它。”歐陽雪從發上將那個紅色的蝴蝶結取了下來,然後,放入了安太妃的手中,安太妃伸手,將蝴蝶結握在手中,她感受到了裡面的那一塊堅硬,突然,一種驚意在出現在了安太妃的臉上。隨後,竟是淡淡的笑容。她伸手,重新的將蝴蝶結幫歐陽雪戴在頭上。臉上,盡是信任。

“難爲你了。”除了這個,安太妃不知應該還能說些什麼。她用這樣一種方式逼着歐陽雪說明白了她的身份。

“天色不早了,太妃娘娘安歇吧。”歐陽雪扶着一身正裝的安太妃回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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