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儀式過去沒多久,安好就收到了傅華箏的結婚請柬。
這段時間裡,圈子裡也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
謝家千金謝沉魚,在一次賽車比賽中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據說現在在醫院裡已經鬧了好幾次自殺了。
安好從包打聽傅華箏嘴裡聽說了這件事的時候,心情倒是沒有多大的波動。
這人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個壓根不會放心上的陌生人而已。
要說能讓她想起來的唯一交集,也就剩下還在山莊上的馬場裡放養着的大黑了。
見安好不感興趣,傅華箏又說了自己聽來的第二件事。
他們最開始認識的琢玉苑石場,開出來了一塊翡翠王。
淨重五公斤的玻璃種帝王綠,做玉石買賣和指望着賭石一夜暴富的人簡直要瘋了,這幾天石場簡直是人滿爲患。
傅華箏說着的時候臉上也滿是躍躍欲試的衝動,完後又一臉神秘地看向安好:“安安,你猜開出這塊石頭的是誰?”
她這麼問,安好就知道這個人絕對是自己認識的。
不過還不等安好回答,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答案說出來了。
“是謝沉淵啊,影帝謝沉淵,沒想到偶像也去玩賭石。”
安好聽到人名罕見地呆了下。
她剛纔想到的人都是在這幾天裡認識的,還真沒想到別人身上去。
不過謝沉淵,謝沉魚,兩個人放在一起,安好感覺有些莫名。
她想到也就問了。
“謝沉淵,謝沉魚,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兄妹什麼的?”
傅華箏聽到安好這個問題哂笑了一聲,頭往安好肩膀上一靠,“他們兩個呀,確實有那麼點關係。我偶像的爸爸,跟謝沉魚的爸爸,是親兄弟。不過呢,圈子裡的人大多都知道,謝沉魚是抱養的,嘿嘿,而且啊,跟我家偶像的關係很惡劣,我們都討厭同一個人呢!”
安好眼裡劃過一抹了然。
隨手把傅華箏的頭撥開,安好拿了瓣橘子塞她嘴巴里,“行了,要吃中午飯了,回去還是留在這吃。”
傅華箏連猶豫一下都不曾,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外套就準備離開,朝着安好擺擺手,“不了不了,跟你家裴先生坐在一個飯桌上,我怕消化不良,連筷子都不知怎麼用了。”
安好把傅華箏送走,回到臥室準備進書房把人叫出來。
她本來以爲人現在還在書房裡面呢,直接推開門,腳剛剛踏進去一步,擡頭往房間內看了一眼後,下一步再也踏不進去了。
正在換衣服的裴笙聽到開門聲也回過頭來,就看到了安好慢慢漫上紅暈的臉頰。
他一臉淡定的把褲子提上扣上皮帶,又伸手撈過上衣慢悠悠套上,一邊扣鈕釦一邊轉過身朝安好走過來。
在安好準備後退一步的時候,先一步把人拽進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都看過那麼多遍了,阿好你還害羞啊?”
安好:“······”她沒想到的是,這人穿衣服的動作,怎麼就讓她有股衝動想要過去扒下來呢?
自己最近是不是被撩撥習慣了,引起的條件反射?
安好反思了一會,臉頰的微痛讓她回過神,低眸就看到了裴笙剛剛縮回去的手。
“我那不是害羞。”就算是害羞了,也絕對不能承認,要不多沒面子。
“怎麼這個時候換衣服,馬上就吃午飯了?”
安好說到這上下打量了裴笙一眼,發現他穿着還很正式。
“你這是要出門嗎?”
慣常穿着的一身唐裝居然罕見地換了一身西服。
不過依舊好看得惹人眼。
裴笙鬆開握着安好的手,側身從一個桌上拿起來一個黑色的袋子,“我出去兩個小時。”但具體是去做什麼,卻隻字未提。
安好也沒準備去追問,點點頭,“那家裡還要不要給你留飯?”
“不用,你跟爺爺吃就行,你中午睡完一覺,我就回來了。”
兩人說着並肩走出臥室,下了樓,在客廳遇見裴老爺子又說了聲,安好一直把人送到門口才返身回客廳。
裴老爺子和伯文在邊往餐廳走邊竊竊私語。
“唉人老了,看這倆孩子天天在老頭子我面前秀恩愛,我就忍不住響起我跟靜思年輕的時候,我出門的時候,靜思也是把我送到大門口,看着我走遠了纔回去。”
伯文:“老爺,您這是想老夫人了。”
“嗯,也是追憶往昔歲月。”
安好走回來的時候看着聽見前面兩位老人的說話聲,也忍不住回想了下自己剛剛的行爲。
難道她和裴笙還沒結婚呢,就正式開始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了嗎?
吃完午飯,安好回房間午休。
不過縮在被子裡,她下一秒就進了空間。
陰陽魄石的作用是巨大的。
整個空間的面積比她剛剛和小鈴鐺結契的時候要大了十餘倍。
空間靈泉也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小湖。不過那棵紅果樹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碧玉妝在安好剛進來的時候就揮舞着根系跑過來供枝條抱了抱安好的腰,隨後羞答答的走了。
看了一圈被小鈴鐺打理得一絲不苟的植物們,安好一念至,人在下一秒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和園裡正在逗貓的小鈴鐺面前。
“小安和,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每天的這個時間,你不是跟你家那位,一起午睡的嗎?”
安好:“······”我都沒你記得清!
陸尤懷裡依舊時刻不離小白澤,對上安好看過來的視線,擡了擡爪子算是打了招呼。
安好蹲下身看了眼它懷裡小巧的白團子,“它怎麼樣了?”
一問到這,陸尤就是一臉憂傷的表情。
小鈴鐺代爲回答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也能感覺到,小白澤的靈魂裡多了點不好的東西,暫時還沒有找到辦法祛除。現在唯一欣慰的,就是小白澤現在由沉睡狀態轉爲修煉狀態了。”
安好點點頭,沉思了下看向陸尤,“你們願不願意出去?或許,我能找到能想出辦法的人呢?”
小鈴鐺倒是靈光一現:“小安和你是說,你那個剛認的便宜哥哥。”她邊說邊點點頭,“這個人確實很奇怪,我也看不透他。陸尤,我覺得小安和說着有些道理,但這樣做的話勢必會暴露出你們的異常出來,這件事還是由你慎重考慮後再做決定好了。”
沒等陸尤的決定出來,那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一屁股坐到了小鈴鐺肩膀上。
小鈴鐺臉上一閃而過不耐煩,但最後還是忍了,不過語氣算不上多好。
“你又來幹嘛?”
“日常刷存在感。”那卡回了小鈴鐺一句,擡頭看向安好,“安好,你能不能也給我辦一張寵物證,這樣小鈴鐺出去的時候,我也能跟着了。”
安好還真沒想到那卡的要求會是這個,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小鈴鐺狠狠瞪了那卡一眼。
用眼神表達了三個字。
跟屁蟲。
那卡:“那我也只做你的跟屁蟲。”
安好:“······”突然有點明白裴老爺子看她和裴笙互動時的心情了。
陸尤看着面前的打鬧,最後選擇了輕輕點點下巴,表示同意了安好的提議。
“那行,你們準備一下,等回了莊園那邊,我就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把你們放出來。”
交代完這件事,安好拉了小鈴鐺到了和園的假山下。
這邊有一塊異常堅硬的實土場地。
安好這會才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小鈴鐺,我感覺我現在練功出現了瓶頸。”
最具體的表現就是,她以往打坐只需要閉上眼幾秒鐘就能進入入定狀態,但最近的幾天卻需要好幾分鐘,而且打坐的時候還時不時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打坐的效果明顯下降了許多。
再有就是和裴笙的對練,不光是她自己,就連裴笙也感覺到了,她這幾天不但沒有進步,還有些退步了。
小鈴鐺聽着安好的疑慮,沉吟一會才建議道,“小安和你先把你現在的實力釋放出來。”
安好雖然對這個要求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做了。
左手長生,右手星流。
念頭剛起的時候,在她左手上本來只有一片綠葉的位置,猛然竄出來一棵嫩綠色的小樹苗,似乎是察覺到了安好呼喚,這棵小樹苗還朝着安好面前晃了晃,就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而她右手的星流,因爲手掌無意識地歪了歪,它就變了一道無聲的銀色瀑布,猛地看上去,比起小樹苗來更爲炫目。
把兩個功法一一檢查完,小鈴鐺看着安好的眼神充滿欣慰。
指指星流,又指指長生,“是他們兩個也要升級了。升級期間也或多或少會影響到主人,別擔心小安和,這是好事。”
安好這才放下心來,但又有點好奇,“他們升級後,會是什麼樣子?”
小鈴鐺抿脣笑了笑,“小鈴鐺你現在看到的樹苗和瀑布,只是純粹的能量體,也就是你平時打坐和對練時吸收的靈氣。而升級後的它們,就會迎來質的變化,樹苗會變成真正的小樹苗,至於星流,它的本質其實並不是水,而是砂子,因爲太過細軟,所以看上去就是一條河。等它們升級完成,你上手摸一摸就能把感覺的出來。”
安好忍不住下意識地虛握了手掌,好吧,沒有完成升級狀態,她感覺到的也只是一片空氣。
心裡的大石總算落下去,安好出了空間,在柔軟的大牀上打了個滾,這才裹緊被子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大會,她是聽到開門關門聲醒過來的,剛剛在被窩裡動了下就感覺到牀邊位置往下一陷,隨後就是裴笙略有些壓低的聲音:“我吵醒你了?”
安好睜開眼睛望向昏暗室內裴笙有些模糊的輪廓,躺着緩了一會才輕輕晃了下腦袋,“沒有,我也剛準備醒了。”
說着下意識地皺了下鼻子,“什麼味道?”
裴笙心一緊,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面色一整,“什麼什麼味道?”
“有點香水味,我還是第一次聞見你噴香水呢!”
味道有些清冽,不過安好還是覺得清潤若溪水的味道更適合裴笙。
聽見安好的回答,裴笙面上一鬆,“不是我噴的,估計是不小心蹭上的。”
這句話剛出口,他就感覺要糟。
誰知道安好一臉不以爲意,還從被窩裡伸出手呼啦了下裴笙的臉,手下的皮膚比她這個女孩子也分毫不差了。
收回手,安好慢吞吞地坐起來,“累不累,我可以陪你再睡會。”說着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等我去洗漱一下。”
看着衛生間的門關上,安好才招呼了空間裡的小鈴鐺一聲。
“男人把香水味帶回家,代表了什麼?”
【代表他外面有狗了!】
安好:“······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裴笙的有些習性在安好看來是絕對堅持不動搖的。
其中一項就是,不熟悉的人,一定要在他身週一米之外。
否則,他會禮貌地請你離開,或者自己轉身離開。
不說別人,就說宋廷彥和何慎行,三個人認識這些年來,裴笙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一般都是在半米以上。
像平常哥們勾肩搭背,互拍肩膀什麼的。
抱歉,從未有過。
蹭上別人身上的香水味,這是要靠地很近了纔有的事。
沒等安好想出個所以然,衛生間的門打開,裴笙套着一件睡袍,攜着溫熱的溼氣,‘蹁躚’而來,繞到牀的另一邊,伸手把安好的腰一攬,“睡覺。”
安好看着他還有些微溼的頭髮,想來也是爲了能早早上牀,安好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來,掀開被子起身準備去拿電吹風。
一邊找還一邊吐槽。
這麼大人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翻對面的梳妝櫃時,身後幽幽地嗓音傳過來,細聽還能聽到其中夾雜這的那一絲幽怨,“阿好,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安好拿了電吹風往回走,找了插銷插上,又調好檔,把人拉過來一邊吹一邊隨口問道:“我沒有什麼要問得啊!不過,阿笙,你頭髮要不要剪一剪,我技術還是不錯的。”
被安好一句話給偏到十萬八千里外的裴笙:······
不知道爲什麼,聽見安好不準備問,他居然還有點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