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蓋,滾滾黑雲下醞釀着聲勢浩大的雷霆。
安哈擡頭被一道閃電刺了下眼睛,忍不住眯了眯眼。
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吱吱。
她收穫了一個能把她吃窮的大胃王。
這一次,是山茶花。
聽小鈴鐺說花花能渡過這次劫雷就能化成人形,安好擔憂又期待。
泯螭捏着手裡當護腕用的小白澤也趕了過來,安好看了眼他手上的小白澤,有些慶幸陸尤沒有跟過來。
要不然會炸。
胡思亂想這麼一通,第一道劫雷豎直降落,轟然炸響。
安好握着裴笙的手猛一緊。
看不清中間的情形,只等劫雷散去,安好頓時專注目光看向前方的地面。
落在了被劈成一根枯枝的山茶花身上,心臟又是一縮。
“好慘。”
隨後就是第二道雷。
安好閉了閉眼。
“一共七道雷,放心,他能挺過去。”
泯螭看安好的樣子緊張的不行,出聲安慰道。
裴笙也拍了拍安好的手,無聲安慰。
七道劫雷是呈遞增趨勢的,一道比一道粗,到第七道的時候,安好只看到地面上的一節枯木頭,要不是還能感覺到那一點點微弱的意識,安好險些心涼了。
第七道比前六道捆在一起還要粗。
“真正的考驗來了!”
安好:感情前面只是開胃菜?
恐怕,是的。
這最後一道反而沒有了聲音,但它降下來的時候,那濃濃的天地之威傾覆而下,就連小白澤也忍不住叫了一聲,感覺到了威脅。
花花僅剩的那一節枯枝被完全包裹在了劫雷裡。
也吸走了所有的聲音。
安好把呼吸放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道呈現黑色的劫雷。
知道它慢慢地呈現出了一抹白。
等等,那抹白色好像是一條腿。
安好還準備再仔細看看,眼前一黑。
裴笙拿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頭頂的聲音帶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不準看。”
剛化形的都是光溜溜的身子,更別說這株山茶花化出來的性別還是個男的。
看什麼看,看一眼都不行。
泯螭看了裴笙,笑了笑朝山茶花走過去,揮手扔給他一件白色的袍子,低頭對上一雙碧綠色懵懂的眼睛,“回神。”
對於莊園裡突然間多出來一個長相豔麗又妖異的美少年,莊園裡的衆人都表示接受良好。
對於安好時不時撿人回來,他們已經學會淡定了。
不過這個少年,腦筋好像有點不正常。
別墅裡的幾個小姑娘興起了一陣教學熱,學生自然是改名爲安茶的山茶花。
經過一段時間潛移默化的教導,終於對人類社會有了初步的瞭解。
天氣一天天轉冷,安好明顯感覺到裴笙也忙了起來。
以前兩個人十天有八天都窩在莊園裡,現在她有時候早上起來身邊已經不見了人影,等到夜幕降臨人才匆匆回來。
安好也慢慢感覺到了緊張。
此刻的她在泯螭的宅院裡喝茶。
昨日夜裡剛剛下了一場小雪,現在還有一些朦朧的雪花在空中悠悠往下飄,從院門到主宅連接的是一道木板橋,木板橋的兩邊是雪前泯螭突發奇想挖出來的水池,引了那處熱泉的水過來,此刻雪花還沒落盡水池裡就被升騰起來的水汽融化,院子裡一片熱氣蒸騰。
安好只穿了一件薄線衣,端着茶水一口口抿。
眼看着泯螭壓根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只好主動問道:“哥哥,你是不是知道阿笙他在準備什麼?”
泯螭躺在搖椅上偏頭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垂下眸子不動聲色,“我知道安安你心裡有很多疑惑。再等等,裴笙會帶你去進行一次奇妙的旅程,在那裡,你會找到自己原本失去的東西。”
說完還伸手摸了摸安好的頭。
感覺就像在捋小白澤。
直到有一天,安好從睡夢中醒來,看到天光大亮,從牀上起身推開窗子,等看到窗外的場景,她猛地一愣。
“居然是在做夢。”
再回去睡會吧!
這個念頭剛起,安好回頭準備再重新鑽進被窩裡,身側的房門吱呀響了一聲,端了一壺水兩個杯子的裴笙走了進來,安好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一亮,“阿笙,你果然很適合穿古裝啊!”
“起來了,過來喝杯茶。”
裴笙還有些疑惑呢,他家阿好,這適應能力也太好了吧。
不會是以爲拍電影吧。
以爲自己是在做夢,裴笙倒好茶水後,安好想也沒想就伸手拿了過來,裴笙阻止都不急,就聽見安好輕呼了一聲:“好燙。”
等等,夢裡是沒有痛覺的。
安好不信邪的又伸手摸了摸水杯,燙得她立馬收回了手。
想了想,她又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
不是在做夢。
她這是拐帶着自家未婚夫一起穿越了麼?
安好腦子卡殼了兩秒鐘,重新恢復運轉後就想起來泯螭曾經跟她說的話,“阿笙,奇妙旅行開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