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藍生下一子,闔府的人都樂壞了,林氏原一直在施藍屋外守着,等抱到孫子這才大鬆一口氣回屋歇着去了,李鸞兒等林氏歇下之後又叮囑一番,叫人好生照料施藍,再逗逗剛出生小侄子,這才叫上嚴承悅回家。
一轉眼又過兩天,嚴家纔出生的這位小少爺便要洗三了。
如今林氏和李鸞兒關係還不錯,這洗三禮的安排上自然不會越過李鸞兒家的四胞胎,不過卻也辦的熱熱鬧鬧的,京城裡好些人家一聽說嚴家又生下一子來便對嚴家的人更加熱情,這洗三禮也來了不少的貴婦。
李鸞兒一早來幫忙,接待了不少的女客,林氏也是帶着一臉笑容幫着。
她今日不只要忙着小孫子的洗三禮,且還要忙着給嚴宛秀相看夫家。
自嚴宛秀和周家退親之後也有人來提親,可林氏都不是很滿意便都回絕了,到如今嚴宛秀眼瞧着一日大過一日,林氏心裡着急,可更有心與她尋一個各處都好的夫婿,平時便把一半多的精力用來替她相看上了。
今日來的客人多,林氏早和嚴保家商量好了,嚴保家瞧那些男賓客,而林氏與那些合意的女賓客聊到,一定要好好的打探到一個青年才俊才成。
林氏不只自己着急忙慌的,還拽着李鸞兒幫忙,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李鸞兒眼光好,識人也清楚,若是李鸞兒瞧着好的人家必是好的。
其實,李鸞兒是真不樂意幫這個忙的,林氏雖然現在與她關係好,可林氏的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犯上一回糊塗,再者。她再怎麼說都不過是個媳婦兒,而嚴宛秀可是林氏嫡嫡親的女兒,若是李鸞兒真給嚴宛秀說了一門親,將來過的好便大家都歡喜,可要是過的不好,罪責可都成了她的。
只當着林氏的面李鸞兒不能推辭,只能笑着應下。心下卻也沒怎麼留意。
等到賓客幾乎都到了。林氏叫人抱出小奶娃給大家瞧了瞧,收穫一頓誇獎之後得意的將孩子送回去,之後便尋了好些貴婦對坐閒聊。
李鸞兒卻要忙着指揮丫頭們端茶倒水招呼客人。雖然心裡覺得很沒勁,可爲着嚴承悅只能忍耐,嚴承悅對她好,她也不能叫嚴承悅丟人。不能叫人說嚴家長公子娶的媳婦是個不懂規矩粗俗無禮的。
將幾位貴婦面前有些放涼的茶水換過一遍,李鸞兒帶着丫頭又對給林氏和她周圍一些女客端上果子。再換上熱茶,纔將將忙活完,便聽有人笑道:“這小媳婦長的真俊。”
李鸞兒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誇她的是個中年美婦。只是不怎麼認得。
見李鸞兒滿臉茫然,素來和李鸞兒極投緣的高老夫人將李鸞兒拉到身旁指着那美婦笑道:“你不識得她,她家裡事多。素來是不怎麼出門的,今兒倒是罕事。這潑皮竟跑了來。”
拍拍李鸞兒的手,高老夫人壓低了聲音:“這是義忠侯後娶的那位夫人,孃家姓蔣,我們都稱她蔣氏,她是京城有名的厲害人物,當年義忠侯先夫人去後以義忠侯花心的樣子是不打算再續娶的,只這位蔣夫人厲害着呢,她當時年紀大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也是心裡着急,不知怎的和義忠侯有了首尾,硬是拿捏着義忠侯娶了她,只她孃家不顯,又最是性子野的,等嫁到義忠侯府後又被傳出嫁人前已經和義忠侯春風一度過了,兩人是奉子成婚,就更被人瞧不起,她也知她有短處,所以素來不怎麼露面的。”
李鸞兒聽的倒覺稀罕,不由點頭輕笑了笑,回頭又對那蔣氏笑笑。
蔣氏勾勾脣角:“我早先便聽說嚴家大公子娶了個二婚頭,心下還琢磨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今兒一見便明白了,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這位嚴大奶奶真真長了個好模樣,天仙一樣的絕色人物,難怪會將人迷的不管嫁沒嫁過人都要討來呢。”
若說先前蔣氏誇讚李鸞兒的話,那現在就是明晃晃的貶損了。
她這話說出口,不只李鸞兒,便是林氏還有許多和李鸞兒交好的貴婦人都惱了。
高老夫人仗着年高輩份大使勁瞪了蔣氏一眼:“馬尿喝多了,平時不出門只在府裡鑽老鼠洞,好容易出來一回便嘴上沒了把門的。”
這蔣氏向來潑皮無賴,可是不怕高老將軍的,她瞪了瞪眼:“您老這話說的,當真是明着偏袒呢,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沒一處錯的,怎到了您的嘴裡便成了嘴上沒把門的。”
蔣氏高高擡着頭,一副高傲到不成的樣子,目光在許多人臉上流連:“甭看嚴家偌大的名聲,外人都說你們嚴家幾輩子的忠臣,征戰沙場爲國立功什麼的,我卻是瞧不上的,一家子沒一個好的,娶的媳婦到處勾漢子,自家養的閨女也是不守婦道的,勾的旁人家兒子迷了魂似的,真真的狐狸精投胎,難怪被人退了親,到如今還養在家裡當老姑娘呢。”
“你,你……”
高老夫人素來德高望重,她說出來的話很少會有晚輩反駁,而今蔣氏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裡,那種傲慢的態度險些將高老夫人氣出病來。
而林氏比高老夫人更加生氣,這蔣氏可是口沒遮掩的罵了她一家子,從上到下沒一個落下的,且着重罵的還是她閨女,若是嚴宛秀真如蔣氏說的那樣不是好的,林氏倒也不會那般生氣,可嚴宛秀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是貞靜賢德的,被人這樣潑髒水,林氏簡直都要氣炸了。
她實在忍不得,也不管這是不是她小孫子的洗三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即我們全家都不是好的,義忠侯夫人來我家做甚,小心我家門楣髒污帶累了你,本來自己就不清不楚的,出嫁前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一身的騷狐狸味還有臉說旁人,我今兒算是見識了這人臉皮子厚是怎麼回事了。”
“太太休生氣。”李鸞兒也實在是氣的忍不住站到林氏身旁扶住她:“咱們家到底是怎麼樣的大傢伙心裡都清楚着呢,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憑的旁人怎麼說,咱們清清白白做人,忠心報咱們的國,不能因着旁人兩句話便失了分寸。太太豈不知這人和畜牲是絕不一樣的。沒的狗咬了人,這人啊打罵兩句就算了,沒見過還要咬還回去的。”
林氏本來氣的臉都黃了。一聽李鸞兒這一勸慰,尤其是最後一句登時樂了:“你說的是,狗咬了人那是畜牲不知事,人不能咬還回去。不然豈不和畜牲無異了。”
蔣氏一聽這話本來得意洋洋的臉上多了幾絲怒意:“你們罵誰是狗?果然你們嚴家沒好的。”
“我們罵誰誰心裡清楚,哪個應聲便是在說哪個。這有的人啊,自己心虛還沒自覺,明知自己是狗,還上趕着吠上幾聲叫人笑話。”
李鸞兒素來不怎麼愛賣嘴皮子。她一向有事喜歡武力解決,可今天在座的都是些嬌弱的貴婦貴女,她要是真發威了怕有誤傷。不得不廢些嘴皮子功夫將蔣氏損上一頓。
“正是呢,有些人心虛自誤。犯不得旁人。”林氏一個勁的點頭,大約是和李鸞兒站在一個立場上回罵別人的緣由,她竟看李鸞兒越發的順眼。
“你,你們。”這回輪到蔣氏被罵的臉發黃說不出話來,只能撇撇嘴咬牙道:“逞口舌之利算得了什麼,且走着瞧,總歸我家是不會娶你家姑娘的。”
說完,蔣氏起身有些狼狽的迅速度開。
林氏臉色發青,伸手指着蔣氏背影:“這叫什麼話,我家姑娘也沒上趕着嫁到她家去,憑的什麼如此侮辱人。”
高老夫人拉過林氏:“與這樣的潑皮你也不需多加計較,滿京城裡誰不知道她的出身背景,誰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義忠侯夫人的,你與她一般見識做甚。”
說到這裡,高老夫人不由發笑:“說句實話,你們婆媳二人倒也是挺厲害的,句句說中要害,叫她回不得嘴,我瞧着啊,她這次算是敗北了。”
林氏也忍不住笑了:“倒也不是我厲害,實在是鸞丫頭嘴皮子利落,我向來最愛她這樣的性子,素來最是大大方方不過的,罵人都罵的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比那些扭捏作態說話如蚊子哼哼似的強多了。”
“我也愛她這大方的性子。”高老夫人拉了李鸞兒拍拍她的手:“好孩子,難爲你這樣幫着你婆婆,你這番孝心實在難得的緊。”
“您老過獎了。”李鸞兒笑笑:“我婆婆對我好,我怎麼能不孝順她,那蔣實好生無禮,我家也沒得罪她,她如何上來便罵,實在叫人氣恨。”
說起得罪這個事來,高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悄聲道:“一會兒我與你們好好說說。”
林氏和李鸞兒對視一眼,都明白高老夫人這話裡的意思,便是等宴席散後再好好分說蔣氏罵人的緣由。
一會兒的功夫,施藍那裡準備停當了,便請了有名的婆子主持洗三禮,等給小娃娃洗過之後,賓客也都奉上禮物,林氏招呼大家吃喝一通便一一的將人送走。
等到忙的差不多了,李鸞兒交待了管家一些話,便跟着林氏去尋高老夫人。
這會兒子高老夫人還在林氏那裡喝茶,見這兩人進來便笑了:“可見得你們婆媳好,做什麼都在一處。”
等林氏和李鸞兒給她見過禮坐定之後,高老夫人才笑着將蔣氏罵人的緣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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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簡介:
容顏盡毀,重病纏身。
三十歲的許瑾瑜躺在陰暗低矮的屋子裡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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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通往京城威寧侯府的船上,駛向前世的噩夢。
這一生,她的出現,將是他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