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醅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個彎兒究竟是給誰辦事,看他們行事周密,等級森嚴,不像是烏合之衆,那麼他們在圖謀些什麼呢?這個一定要弄清楚,彎兒只是條小雜魚,真正的大魚,要着落在屋裡這個被稱爲組長的男子身上。
等待片刻,那個組長走出了屋子,只見他中等身材,膀大腰粗,看着富態十足,更爲詭異的是他的臉上帶着一個奇怪的小丑面具,這個面具讓小醅看的目瞪口呆,對於小丑,前世它可不陌生,可是出現在這裡就很詭異了!莫非——也是“穿越者”?
小醅緊緊的跟着那個組長,他看着體型肥胖,但是行動極爲迅速,全力在小巷裡奔跑起來,小醅幾次差點跟丟。
只見他從城南向城西一路奔去,在城南繁複的街道小巷裡左穿右拐,腳下都不帶絲毫停留的,顯然極爲熟悉街道佈局,從城南向城西走,一般馬車沿大路行使都要兩三個時辰才能抵達,這個組長卻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到了城西。
城西雖不像城北住的都是豪門大戶,但也算中產階級密集的居住區,鱗次櫛比的宅院,不熟悉的人進來,恐怕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很快,組長熟門熟路的來到一戶宅子門前,輕敲了幾下,門一開,另一個帶着同樣面具的人開了門,組長閃身進去,開門的人卻警覺的探頭出來四處張望了一眼,才關門進去。
黑夜裡,那張小丑的臉流着淚帶着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小醅覺得這個組織行事比之隱衛更加乖張怪異,沿着圍牆爬進去,悄悄在暗處跟着之前的兩個人。細聽他們的對話。
“今天主子心情如何?有人受罰了沒?”聽聲音是那個組長,狂奔了這麼久,他居然連喘息聲都沒有。可見內力深厚。
“心情不好,地二沒回。”另一個開門人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但是口音很奇怪。像咬着舌頭在說話,因此他的語言明顯言簡意賅。
組長似乎很習慣他的說話方式。點點頭,腳步停了下來,“自從那天主子見過趙王世子之後,一直情緒不好——我看,我還是等地二先彙報完了,再進去吧,主子發泄過後。就不會找其他人的麻煩了,我今天的情報裡可是樁樁件件都跟世子有關!”
小醅聽得分明,心裡奇怪,莫非這個主子非常嚴苛,經常隨心所欲的懲罰屬下?那個地二是哪個倒黴蛋,連同伴都幸災樂禍地拿他當“擋箭牌”。
有個這樣喜怒無常的主子,應該人人自危,人心惶惶纔對啊——可是眼前這兩個卻態度輕鬆,沒有半點擔心,尤其是那個組長。話又多,雖然身邊那個十句回答不到兩句,但是他還是能說個不停,聽得小醅直翻白眼。真是話嘮一個!
聽了組長一個人說了半天,小醅也沒得到半點跟這個組織相關的消息,無非就是哪個館子出了新菜式,哪個茶樓說書的又開講了什麼新故事,無聊之極。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像大鳥一樣掠進院中,小醅看的眼神收緊,這個人好俊的輕身功夫。
組長笑呵呵的靠近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地二兄弟,老哥我等你半天了,快去找主子挨罰去,老哥我今天的消息估計會讓主子非常冒火,我可全靠你了啊!”
小醅看着眼前這個身材修長,長髮飄逸的男子,雖然臉上帶着同樣的面具,但是氣質出衆,瀟灑不羈,難道這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居然就是那個倒黴蛋——地二?
聽聽組長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要利用人家也別說的這麼明顯啊,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小醅不由得心生不忿。
“地一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表演,吸引主子的火力,你就安心彙報,得了獎賞請我喝酒吧!”地二聲音清朗,義氣的拍着胸脯保證!
小醅聽得就是一個趔趄,敢情這個地二還是心甘情願的! “好好表演,吸引火力”他當自己是哀木涕嗎?
那個開門人卻像感覺到什麼似的,偏頭朝它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醅以爲他只是無意看了一眼,對自己的偵測能力小醅有些託大,也沒多在意,還在分心想着地二的反應。
——被自己的同伴這麼利用,還跟他們稱兄道弟,感情深厚,而且這個地二的態度非常自然,也不像是什麼心機深沉,隱忍不發的那種人,同伴間這樣詭異的相處方式,這個組織裡都是些什麼人啊!
小醅突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十分想見見那個他們口中所說的主子,雖然聽起來想是個喜怒無常,甚至脾氣暴躁的人,但聽得出,地一他們每個人都非常尊敬這個主子。
然後,就聽開門人居然也開了金口,拍了拍地二的肩,含糊不清的說:“保重!”
地二哈哈一笑,擠了擠眼,“連地四兄弟都開口了,我一定沒事的!對了,等會下手輕一點啊!”說着,滿不在乎的大步走向堂屋。
小醅一凜,連忙跟上,誰知它一動,那個地四突然毫無預兆的轉身朝這邊衝過來,驚的它連忙竄進邊上的矮樹叢,此刻地四已經鬼魅般的來到剛纔它停留的地方上。
這個地四好敏銳的聽覺,小醅縮在密集的矮樹叢中,一動也不敢動。只見地四向四周看了一圈,每個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遍,又仔細的辨認了一番地面上的痕跡,不像有人踏足的樣子才走出去。
地一放鬆下來,看着地四,“我過來的時候一直有留心身後的,沒有人跟着,放心吧!”方纔地四這麼緊張,他還以爲真的是有“尾巴”跟着他過來了!
地二也說:“可能是小野獸,地四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些!”
地四沒說話,沉着臉大步向堂屋走去。
地一嘿嘿一笑,“小心使得萬年船!”
小醅等他們走遠了,纔敢鑽出矮樹叢,幸好這個樹叢明顯不能藏人,才躲過了地四的搜查。
小醅常年偷聽打探,第一次被人察覺到,驚的它一身冷汗,原來地四早就發現它了,一直沒出手,正是在麻痹它!
想到那個鬼魅般的身影,小醅後怕不已!幸虧邊上有這個矮樹叢,不然不知道他們發現它了,會怎麼做?難道自己天真的“喵”一聲,他們就會放過它,最多啐一口:“原來是隻野貓啊!”
可是小醅絕對相信這些人可沒有什麼動物保護意識,尤其是這個精明冷酷的地四,肯定直接斬殺,在他們看來,估計殺一隻貓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看來人外有人,這些“面具人”一個個都深藏不露,看起來比隱衛的人員素質還要高!
現在小醅不敢靠的太近了,至少有那個地四在的地方,它絕對不敢太接近。
可是這樣觀察的效果差了好多,現在小醅只得遠遠的跳上一個大樹,躲在樹枝間看着屋裡情景,好在書房位置的屋子開着窗,點着燈,有個人好像在裡面看書。
小醅從窗口望進去,地二進了門,跪下向書桌方向行禮,說了什麼,就見被人扔了一本書在頭上,他連連叩頭,小醅看着心急火燎,可惜聽不到他們說什麼。
地一跟地四本來都等在門外,這時也動了,進了屋跪在地二身邊,只見窗口出現了一個錦袍公子,臉上同樣帶着面具,他拿着一根鞭子,遞給地四,說了什麼,然後就見地四帶着地二出來到了院子裡,地二出了門居然還笑容滿面,拍了拍地四的肩。
接着,小醅見到地四拿起鞭子,直接抽向地二——本來小醅以爲這個懲罰由他們自己人做,一定會放放水什麼的,裝裝樣子給那個主子看看就行了。
卻不想,地四下手極重,一鞭子下去,地二就皮開肉綻,鞭子抽回的時候,扯下了一大片衣服,原來鞭子上帶着倒鉤。
小醅看得倒吸一口冷氣,他們來真的,在看地二一聲不吭,咬着牙硬挺。
地四毫不留情,“唰”又是一鞭子抽下,五六鞭子下去,地二已經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
然後,地四停了手,先拎着染血的鞭子回屋覆命,然後從那個主子手裡接過一罐東西,走了出來,將瓦罐裡的東西仔細的淋在地二身上,尤其是傷口上淋滿,然後拖着地二的身體進了花園之中的草叢。
看到地四離開的身影,小醅大着膽子靠近屋子,聞了聞地上留下的空瓦罐,有種香甜的味道,舔了舔,甜的,是蜂蜜!
小醅震驚的看向地二跟地四消失的方向,血腥味混着蜜糖,那會引來多少蟲子螞蟻的啃食,還是在活人的身上,想想那個情景就恐怖,這樣的酷刑太可怕了,犯多大的錯得接受這樣的折磨!
想不到那個主子這麼殘忍,就這樣殘酷的對待屬下,簡直不把那些屬下當人!小醅很不解,可是爲什麼地二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地一跟地四甚至都不以爲然?尤其是地四手法熟練,看來沒少做這些!
這些面具人到底怎麼了?麻木了?習慣了?小醅滿腦子問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