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琮關上店門,自顧自地走到櫃檯前,幫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繼續算着今日的賬,絲毫沒有理會自家老頭子的意思。
瘦老頭見金琮不理他,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靠在櫃檯旁,說道:“我難得來一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金琮擡起頭,看了一眼瘦老頭,又重新低頭,邊繼續算賬,邊說道:“養不教,父之過。我再沒規矩,也是您老人家教導無方。”
“你……”金琮不鹹不淡的幾句話,頓時把瘦老頭給噎住了。
按照瘦老頭本來的脾氣,只怕又要開始火冒三丈了。只是這次他來,還有求於這臭小子,若是鬧起來,辦不成事就麻煩了。遂,瘦老頭勉強按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順手也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準備澆澆那“春風吹又生”的火星子。
金琮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自己以爲的場景,頓時有些疑惑地擡起頭來看着自家老頭子。
“是不是覺得你爹我又變帥了?”瘦老頭見金琮望了過來,頓時厚着臉皮說道。
“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金琮將那賬簿放在旁邊,不準備再理會它了。而是一臉有趣地看着瘦老頭。
他家這個老頭,從來不來他店裡不說,更加沒有哪次見他像這次一般對着他嬉皮笑臉的。金琮真的很好奇,他絕對不相信,這老頭子是突然父子之情爆發,突發奇想地想來看看他。到底是何事呢?居然讓自家老頭子行爲如此詭異。
瘦老頭“嘿嘿”一笑,將金琮剛放下的賬簿拿起來翻了一眼,發現自己實在對那些數字沒興趣之後,又重新合上,假意地“咳咳”一聲之後,看着金琮說道:“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瘦老頭其實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他這可是第一次問他這個兒子借錢。
什麼叫他問了,才告訴他的?金琮頓時有些想翻白眼。可他又實在有些好奇老頭子要說什麼,暗自握了握拳,安撫一下內心的急躁,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有你這麼跟老子說話的嗎?!”瘦老頭頓時一掌打在了櫃檯上,突然又記起自己的來意,又補充道:“孩子,你可不能這樣粗魯,以後會找不到媳婦的。”瘦老頭見金琮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連忙將話題拉到了正事上:“我就是想問你借點銀兩。”瘦老頭一臉彆扭地看着自家的兒子,雖說金琮的錢,還是偷他的寶貝拿出去賣了換來的。可現在他要從自家兒子那摳出點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急用,打死他也不會這樣做。
瘦老頭本以爲金琮會拒絕,卻見他一臉呆滯的表情,半天都不說話,頓時有些氣憤地說道:“到底借不借,給句爽快話!”瘦老頭的臉上,不知道是因爲跟自家兒子借錢害臊,還是因爲激動亦或是憤怒,竟然飄上了兩團紅暈。
“哈哈哈哈哈~”誰知道,瘦老頭的催促,換來的是金琮的大笑。
金琮不光沒有想到,他家老頭子會有求於他;更沒有想到,求的竟然是錢。哈哈,他如何能不樂?這恐怕是今年最大的笑話了!
“笑個屁啊,借不借?!你敢不借,老頭我就,就在門口設個困陣,以後看誰來買你店裡的東西!”瘦老頭那兩團紅暈更盛了些,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地威脅道。
金琮勉強停下了自己的笑聲,微微有些喘着粗氣說道:“誰怕你的破陣,哪次你那破山洞的陣不是被我給破了的。話說,你不是有很多寶貝嗎?怎麼還跑來跟我借錢?”
想到金琮偷他洞裡的寶貝,瘦老頭就一陣火大:“哼,要不是千楓只收銀兩,我早就隨便挑件我的寶貝去了!”
“千楓?你要去千楓幹什麼?”金琮一聽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頓時也沒有了,只見他眉頭微皺,一臉嚴肅地問道。
千楓,是蘭朝最最有名的組織,是殺手聯盟的龍頭老大。千楓之中的刺客,各個都身懷隱身之法,殺人從未失過手。若是他們接下了單子,就沒有人敢去保護被殺之人。若是敢於千楓作對,那後果,就是滅絕於這個世上,讓對手,後悔從孃胎裡爬出來,來到這個世上。千楓幕後的主子,沒有任何的道德觀念,一切以金錢至上。無論要殺的人是忠臣還是名將,要保護之人是惡棍,貪官,只要有錢,他們什麼都可以做。而且只要將全額銀兩奉上,僱主的身份他們可以完全不必理會,只做要他們做的事。
金琮不知道自家老頭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對付的敵手,纔會找千楓幫忙。而且,還找的如此急切,連將寶貝換成銀兩的時間都沒有。
“啊呀,你就別管,反正與你無關,只要你把銀兩給我就是了!”瘦老頭支支吾吾地說道。
“不說,半分錢我也沒有,你自己看着辦!”金琮撂下狠話,說道。
“我就是找千楓保護個人,要不是價格實在太貴,而我又一時拿不出那麼多現銀,打死我也不會來跟你開這個口!”瘦老頭沒好氣地說道。問兒子借錢,根本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了。以後這臭小子肯定一直會拿着這件事擠兌他!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高手?”金琮眉頭皺的更緊了。
殺人可比保護人容易的多得多,自然保護人的價格也就貴了好幾番。千楓殺人,講究的是一擊即中。而保護人,是因爲在仇家不明的情況下,纔會有人選擇這樣做。
本以爲瘦老頭只是想要將對方殺掉,沒想到竟然是找千楓保護他。金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老頭子的本事在江湖上也是數的上名號的,一般人也不會與他爲敵。也不知道老頭子這次到底是得罪了什麼樣的隱世大族,竟然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
“我纔沒那麼無聊去得罪高手,再說了,誰敢來殺我啊,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切,我纔不怕呢!”瞧着金琮滿臉不相信的表情,瘦老頭唯恐真的拿不到銀兩,只好繼續說道:“我就是想拖千楓裡的人,保護我徒弟。”
“徒弟?你什麼時候有徒弟了?”什麼徒弟,竟然讓這摳的要死的老頭子捨得吐錢出來?金琮頓時更加疑惑了。
“嘿嘿,那可是個大美人噢!”瘦老頭對着金琮眨巴眨巴眼睛,繼續說道:“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難不成你這老頭還準備找個第二春?還向自己徒弟下手?”金琮一臉鄙夷地說道。
“我呸呸呸~”瘦老頭對着地上,一陣亂噴:“你想要後母,我還不想糟蹋人家小姑娘呢!”
“那你怎麼突然就收了個徒弟?而且,你那女徒弟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還能讓你捨得花大價錢找人保護她?”金琮只怕這老子年紀一大把,接過腦子不清楚,被人給忽悠了。
“說起我這徒弟啊,嘖嘖,”瘦老頭一臉自豪的樣子:“當年你學這陣法,還不如你老子我!可這小丫頭可不得了,三天,僅僅三天的功夫,竟然看通初級陣法裡各圖地想通點,然後開始佈陣,厲害不?”讚歎啊,沒想到他臨老還有這等福氣,收了個這麼聰明漂亮的女徒弟。
“什麼人?莫不是從前就學過陣法吧?”金琮一聽老頭的話,半點都不相信。
他也是從初級陣法開始學的。剛開始的時候,那初級陣法差點讓他拔光了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