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加害

“撲通……”二小姐落水了。夢語還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腦袋還是處於茫然狀態。

“阿賜,快去叫人。”耳邊傳來林老爺的聲音,只見得一抹深青色跳進了湖中。

夢語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二姐姐態度誠懇地相邀她在湖邊,兩人好好的在小亭中聊天,吃糕點。然後就來到了岸邊餵魚。二姐姐也要玩,她就把魚食遞給了她。這一切都很正常啊。爲何,二姐姐說她要將她推下去?她沒有啊,她真的沒有啊。

這邊夢語還處於呆愣狀態,那邊,林老爺早已跳下湖,救起了正在掙扎着的二小姐夢琪。在趕來的一羣家丁的幫助下,在湖裡的兩人,終於上了岸。

“夢琪,夢琪,快快醒醒,不要嚇唬爹爹……“二小姐平躺在岸邊,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林老爺拍打着她的臉龐,緊張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快,快去請大夫。”林老爺衝着旁邊的小廝阿賜喊道。

“老爺,小的已經通知林總管去請大夫了。”

夢語幽幽地走到二小姐身邊,跪在地上,喊着“二姐姐,二姐姐。”她真的很希望,二姐姐能醒過來爲她解惑。突然林老爺猛的擡起頭來:“你爲何要將你姐姐推下湖去?”夢語滿臉的莫名其妙,驚恐萬分地回道:“父親,夢語沒有啊,是二姐姐自己跳下去的。”

林老爺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要狡辯。當時夢琪正對着你,背對着湖,是我親眼看見你用手推她,她口中還求你不要將她推下去。莫不然,難道是我出現幻象了嗎?”

“父親,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將魚食的碗遞給二姐姐,我真的沒有……”夢語欲哭無淚,她發現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父親不肯相信她,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二姐姐要這麼做,當時的二姐姐就像中邪一般,還有那個笑容,爲何知道自己將要跌倒湖裡,卻笑了起來……

錯了,是她自己錯了,中邪的不是二小姐夢琪,是她!

她竟然相信了她!她竟然相信她會真的改過自新,她竟然相信她是真心誠意地想和她冰釋前嫌,做一對好姐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古人誠不欺我。是她太愚蠢了,昨晚的道歉,今日的邀請,剛剛的餵魚,什麼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這都是一個連這一個的陷阱,是陰謀。

想明白一切的夢語,猛然擡起頭來,堅定地看着父親,說道:“這都是二姐姐的計謀,她想害我。是她,知道父親會來,所以才假裝了這一幕。”

林老爺失望地看着夢語:“我竟不知你心腸如此歹毒,害了你二姐姐不說,還妄想將一切推到她的身上。若不是今日我聽說你們姐妹在此小聚,隨性而來,想要共享天倫之樂,否則,我還真發現不了你的惡毒。”林老爺一點也沒有相信夢語的意思,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

“父親,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推二姐姐啊。”夢語哭喊着,爲何父親就是不願意相信他。

“你做錯事,卻不知悔改。夢琪從未從過下過水,根本不會游泳,若不是我到此,她今日小命必喪於湖中。你說是她陷害你,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她用命來陷害你,爲父對你,太失望了。”

“沒有,沒有,父親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啊……”她要怎樣解釋,父親才肯信她。

旁邊拎着藥箱的大夫急急忙忙趕來,簡單檢查過後,要求立刻送回房,防止地面溼氣入體,造成難以挽回的地步。

此刻的林老爺整顆心都在自己的二女兒身上,他看也不看夢語一樣,站起身來,就準備跟着大夫離開。

夢語趴跪在地上,一把拉住林老爺的衣袖,滿臉淚水的希望父親相信她:“父親,夢語真的不是歹毒的人,你相信夢語啊……”

林老爺看了她一樣,說道:“你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你的出生,害死了你母親,現在,你又要來加害我的女兒,我上輩子若是欠了你的,這輩子也算仁至義盡了。”說完,林老爺一甩衣袖,再也不管夢語如何懇求,朝着二小姐的聽雪閣而去。

“小姐。”杏兒跪在夢語身邊,想要將她扶起來。

夢語一把拉住杏兒的手,急切地說道:“杏兒,我真的沒有推二姐姐,真的。”

“杏兒相信小姐,杏兒知道小姐不是這樣的人。”杏兒雖然沒有看見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是她知道,她的小姐一直都是可愛善良的,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可是父親他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二姐姐啊……”她真的沒有,真的……

“小姐先回落櫻閣吧,這事,自有老太太和太太爲小姐作主。”

“對,還有祖母和母親,快,扶我去老太太那。”杏兒的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般提醒了夢語。

可是,當主僕三人趕到禧樂居時,守門的婆子卻說:“剛剛二小姐身邊的嫣紅跑過來通知老太太二小姐落水了,正巧太太也在,所以一起去了聽雪閣。”

“我們,也去她的院子!”夢語知道,這次再也不能落後一步了,若是夢琪再與祖母跟太太胡說些什麼,那她就真的輸了。

聽雪閣正一片混亂着,府裡的主子們都在此,二小姐又是那樣昏迷不醒的狀態,下人們更是需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夢語三人,剛進的聽雪閣院子,就聽見了三姨娘的哭喊聲。她真的很佩服二小姐夢琪,竟然爲了害她,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也是,她算準了父親那時候會來,算準了父親肯定可以救起她,只是這樣的算計,她就不怕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把自己的小命送了怎麼辦?

夢語冷笑了一聲,扶着杏兒的手,進了屋內。

屋子裡,二小姐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旁邊老大夫還在診脈中。老太太與太太看見夢語進來,都是一副複雜的表情。而林老爺,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夢語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下,磕首,說道:“夢語不管二姐姐是爲了什麼要跳下湖去,父親不相信夢語,可是夢語的確未曾推過二姐姐,求祖母爲夢語作主。”夢語說的言辭鑿鑿,佈滿淚水的小臉,更是讓老太太心疼不已。

就在老太太準備上前扶起夢語之時,正趴在二小姐夢琪牀邊哭的驚天動地的三姨娘衝了過來。

三姨娘雙手抓住夢語的肩膀,悽慘地看着夢語:“三小姐,夢琪她是你姐姐啊,你怎麼可以如此歹毒地推她下湖,她不會游泳的啊,你這不是要她命嗎?!我知道是上次三小姐昏倒,是夢琪她說話沒有分寸,可她真的是無意的啊。昨天她來看婢妾,她還跟婢妾說她很後悔,她要跟您好好道歉,還要約您到湖邊品茗賞魚,鞏固姐妹之情,你怎麼可以如此糟蹋她的一片真心,怎麼可以啊……”哭着哭着,三姨娘頓時一岔氣,暈了過去。

林老爺抱起倒地的三姨娘,用跟陌生人說話一樣的語氣對着跪在地上的夢語說道:“你回去吧,別呆在這了,事情到底如何,老天爺自然看着。”

夢語看向太太,太太對她搖了搖頭,她又看向老太太,“孩子,回去吧,如果真的是夢琪自己不小心掉落湖裡的,她醒來自會跟你父親說明,你在這也是於事無補。”

夢語絕望了,若是沒有二小姐那個古怪的笑容,她定然是會將希望放於夢琪身上,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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