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坦白

林老爺其實從未跟太太提過去牡丹居用晚膳,他只是覺得自己有點不想呆在三姨娘那。所以,也就真的出了門,往着太太的居所走去。

太太正心不在焉地吃着眼前的晚膳,突然聽到外面婆子跟林老爺請安的聲音,一驚地將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了桌上。

林老爺假裝自然地坐到桌前,笑着向旁邊正伺候着太太用膳的彩蝶說道:“你去廚房,將我的飯送到太太這來。”然後又對着太太說道:“你用你的,不用管我。”

此時太太哪還好意思繼續坐下用餐,也就站了起來:“妾身去廚房幫老爺瞧瞧。”林老爺見太太想要離開,當即起身,站在了太太準備離開的道上:“跟我一起吃頓飯,有那麼難嗎?”

對於林老爺近日的種種,太太早已困惑於心。她只怕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要再次淪陷,只怕日後再難守本心。太太福了福身,低着頭,淡淡地說道:“老爺說笑了。”

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是冷落了她,可他現在想重拾他們之間的關係,爲何她卻體會不到他的心意。林老爺伸手擡起了太太的下巴,看着眼前這張依舊如同新婚時羞紅的臉,讓步道:“我知道我這麼多年,是冷落了你。昨天夢語與我在書房提及她的生母的事,她也跟我說‘逝者已矣,珍惜眼前人。’,一個十二歲女孩都懂的事,我竟然茫然了七年。是我對不起你。”

太太聽着這一字一句,不禁落淚道:“老爺念着姐姐的好,妾身無話可說。可妾身自問嫁進林家,處處謹守婦德,即使老爺對妾身置之不理,妾身也曾曲意迎合,奈何老爺還是將妾身的一片心意踐踏於腳底。這麼多年了,妾身本已無怒無喜,準備謹守本心,了此殘生,現在老爺卻突然如此態度,您要妾身如何自處。”太太再也壓制不了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地都倒了出來,望着老爺痛哭着。

林老爺見太太哭得欲罷不能,心裡早已憐惜起來。“莫哭莫哭,都是我的錯。”說着,親吻上了太太那滿是淚水的臉龐。慢慢地,趴在林老爺懷裡的太太哭泣的聲音低了下來,變成了一點一點的抽噎聲。林老爺看着眼前還年輕着的妻子,拉着她的手說道:“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我們也說開了,從此就安安穩穩做對正常夫妻,想必婉君在天上看着,也會希望我身邊有你如此賢惠的妻子相伴。”太太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又聽見自己的丈夫如此細聲地在自己耳邊說道,一抹紅暈,又從耳邊爬滿了整個臉龐。

林老爺見得如此媚態的妻子,哪還能耐的住自己的感覺,連晚膳也顧不得吃了,將太太打橫抱起,向着牀邊走去。

太太羞着臉,拉住了林老爺的衣袖,說道:“老爺與妾身還未曾用晚膳呢。”

林老爺意味深長地對着太太笑道:“放心,過會,爲夫自然將你餵飽……”

未過多久,牡丹居正室臥房內,就傳來太太一陣高過一陣的呻吟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郁的qing欲的味道。

第二日清晨,夢語吩咐杏兒將她昨日準備好的衣衫取來,準備隨着已經在屋外等候的嫣紅去赴二小姐夢琪的約。

今日真是天公作美,晴空朗朗。若是能出去遊玩,豈不是樂哉?罷了罷了,若這一世,還有一位姐妹能聊聊天,說說心事也算是美事一件了。夢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清晨最爲舒暢的空氣,遠遠地就看見湖邊小亭裡,二小姐夢琪正在入口處,向着這邊張望着。

夢語對着二小姐揮了揮手,臉上帶着笑意,快步走了過去。

“妹妹可終於來了,姐姐可等你好一會了呢。”二小姐夢琪拉着夢語的手,進了湖邊小亭,坐了下來。“妹妹快嚐嚐我做的菊花酥,聽說我被禁足的那段時間,妹妹做了這糕點討了父親的歡心,妹妹可不要吝嗇不教姐姐噢。”說着,將石桌上的菊花酥推到了夢語面前。

夢語看着眼前一盤精緻的糕點,不提別的,光是樣子,就比那日她做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好的多的多。捻起一塊,夢語放入口中,立即稱讚道:“姐姐可真是好手藝,夢語那點水平,在姐姐面前,還不是班門弄斧麼,恐怕要讓夢語貽笑大方了。”

聽到夢語的誇獎,二小姐夢琪臉上露出一副驕傲的表情。只是轉眼即逝,又謙虛道:“妹妹實在說笑了。莫不是妹妹怕我分了父親的寵,纔不願出口指點吧?”夢語連忙擺手,說道:“姐姐多慮了,夢語那一盤菊花酥實在搬不上臺面的。”

“今日邀請妹妹來此相聚,姐姐是真心誠意地想跟妹妹道歉的,那日的確是姐姐說話不妥當,妹妹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夢語看二小姐一臉真誠地表情不像作假,隨即放下心中最後一點疑慮,說道:“夢語是真的不怪姐姐了,只希望日後與姐姐和平相處,互幫互助。”

“恩,妹妹果然是個好相處的。是姐姐往日裡心窄了。”說着,又轉移了話題道:“冬日裡的魚,整日吃飽了就知道睡,都不曉得遊動遊動,都肥了好多呢,妹妹發現了沒?”

“噢?那我倒是沒注意到。”夢語聽得二小姐如此說道,頓時小孩子心性上來,朝着湖邊望去。

“妹妹當然不會注意到了,妹妹這樣的好身材,姐姐這個冬日都胖了的說,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同病相憐的魚兒。”二小姐掩嘴笑道。

夢語看着眼前體態勻稱的二小姐,頓時滿頭黑線。該有的有了,不該有的,也沒出現,還要怎樣?果然減肥是女人衆生的目標,沒有女人會嫌自己胖。哪像她,雖然瘦是瘦了,問題是那前凸後翹,與她沒有半點關係,這纔是最應該頭痛的呢!“姐姐說笑了,姐姐的身材好着呢。”

二小姐拿起旁邊早已準備好的魚食,對着夢語邀請道說:“妹妹有興趣去湖邊喂喂魚嗎?”夢語覺得這個提議相當符合她此刻的胃口,隨即,接過二小姐手中放置魚食的小碗,趴到小亭邊的欄杆上,往着湖裡開始撒魚食。一尾一尾金黃色,胖嘟嘟的魚兒爭先恐後地搶着食,惹得夢語喜笑顏開。

“妹妹這樣餵魚多沒意思,看都看不見這些魚兒。要不,在那湖邊有塊岩石,我們去那玩吧?”二小姐指着不遠處,一塊平整得岩石正好突出湖岸,雖小了點,但站她們兩個,還是勉強可以的。

“行,那桃兒跟杏兒就別跟着我了,你們就在這亭子裡呆着,桌上的吃食,就賞給你們吃了。”夢語對着自己的兩個丫頭如是吩咐。

二小姐見夢語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也吩咐自己的丫頭別跟着了,隨即姐妹兩人手拉着手往着湖邊走去。

站定在岩石上,夢語往湖裡扔着魚食,很快,金魚們就嘩啦嘩啦遊了過來。

二小姐見夢語玩的認真,幾次回頭張望着身後的一條小徑。突然,她一直等着的人,終於來了。

“妹妹,把魚食給我,讓我也玩玩。”說着,二小姐站到了夢語的面前。夢語伸手,將手中裝魚食的碗遞了過去。二小姐突然抓住夢語的手,魚碗被打翻在地上,只聽見二小姐高聲呼喊道:“妹妹,姐姐是真心道歉的,妹妹爲何要如此。”說着又看了一眼夢語的身後,接着喊道:“求求你,我不會游泳,千萬不要將我推下去啊……”然後,二小姐在臉上綻開了一個勝利的笑容,眼神卻陰狠狠的看着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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