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自見耿靖陽進來,柳露就尷尬的不行了,見他這會還如此說,忙嗔道:“你瞎說什麼呢,早起眼睛被迷住了,才紅的。”
耿靖陽一副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挑挑眉,意味深長地道:“哦,我知道了,只是以後可別再這樣了,即使有什麼東西會吹到眼睛,我也儘量護着,不會再讓你經風雨的。”說完定定地看着柳露。
柳露知道這話的隱形含義,也笑着道:“好,以後有什麼事,我就第一個找你,小弟剛纔可是說了,他以後會給我撐腰的,要是你對我不夠好,可是過不了他這關的。”比嘴上功夫,柳露也是不遜色的。
柳露這話詼諧,倒是惹得身旁的一大一小倆男人都笑了,柳原還認真對着耿靖陽道:“姐夫可別忘了這話,我會替姐姐記着得。”
耿靖陽瞧着這樣的姐弟倆,反倒滿意了,這纔對嗎,沒有必要在他面前藏掖的,這纔是真正的接受。他剛纔一進內院,就聽到了她姐弟倆的話,倒不是故意聽得,只是倆人正激動着,他也就略停了停。
雖然聽了這些,很是理解露兒的心酸,自己也是心疼,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的,在他認爲露兒有什麼心事應該先同他說,怎麼倒先同柳原這一小孩說,他可是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現在見媳婦知道了自己的意思,這纔開心的笑了起來,拍了拍柳原的肩,沉聲道:“難爲你了,你姐姐以後有我,你儘可放心,姐夫等着你給你姐姐撐腰呢。”
柳原到底是小了些,聽了這話,見姐姐高興了,姐夫也開心,自己也就跟着笑了。“我一定好好進學的,姐夫放心。”說完又開心的指着柳露道:“姐夫。你看今天姐姐漂亮嗎?”
耿靖陽是帶着一肚子官司進來的,還真沒有好好打量她,經柳原這麼一說,打眼瞅了瞅。也是覺出了不同。忙點頭道:“是不錯,我這一進來,光瞧着倆紅眼睛了,這一瞧,還真是漂亮。”
因着柳露平時都是着棉布的素色衣衫,也沒帶什麼首飾,就不大顯。這會細細打量,這一身的妝扮,可以說是恰到好處,白瓷般的皮膚襯着這蔥黃色的褙子。越發顯得膚如凝脂,簡簡單單的髮髻。看上去清爽的很,那綠色的腰封,顯得素腰柔韌,特別是那壓裙的蜜蜂宮絛,隨着裙襬一動一動的,煞是好看。
這身妝扮很是令他眼前一亮,耿靖陽不由的莞爾一笑,可見露兒平時是個懶怠打扮的,這麼一收拾多好。瞧着她纖細素腰,覺得自己這媳婦可真是個出人意表的。他還沒見過有人用蜜蜂做壓裙的宮絛呢,蝴蝶的結子倒是看到過。遂指着這結子笑道:“露兒,是不是特別喜歡蜜蜂呀,我怎麼沒見過這樣式的。”嘴上調侃着,可那眼裡的讚歎驚豔卻是藏也藏不住。
柳露被他這戲謔的話,弄得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條蜜蜂結子宮絛,還是在趙家時,她見零頭布的顏色做蜜蜂挺好看的,就順手做了,剛好今天要配裙子,這纔拿出來用的,不想這人眼睛還挺毒的,這麼小的個東西也能注意到。很是嗔了某人一眼,故意道:“這有什麼,你沒見過的樣式可是多着呢,好了不與你說了。”
也沒容耿靖陽說話,就將一直放手邊沒來得及拿出來的衣袍展開,又對柳原道:“小弟,這是姐姐昨天幫你做好的衣服,你試試可是合身?”
見了柳露手上的漂亮衣服,柳小弟忙開心的站了起來,咧着個嘴心裡美的很。看得一旁的耿靖陽直撇嘴,暗自嘀咕着,日後再與這女人算賬。
柳露故意不看一旁快酸的冒泡的某人,將衣服往柳原的身前一展,柳原很是配合的將手臂伸出來,讓柳露幫着穿上。這動作看得某人更是酸了,暗想着啥時自己也能有這待遇就好了。
柳露幫小弟做得是件墨綠色的細棉緞外袍,還另給他配了一條米白色的腰帶。這一束上,細看上去,不僅沒顯得老氣,還很時尚呢,這塊墨綠的布料還是她娘扯回來準備給她爹爹的,這會剛好給柳原做了。柳露看了自語道:“原還怕不合適呢。”
原來柳露剛做時還怕將孩子穿老氣了,沒想到她用米白色的絲線在衣襟處繡了連雲,另做了米白的腰帶,這麼看來還很是搭調呢,自己先滿意了,就又笑着對身邊的耿靖陽道:“靖陽,你看,我配的好不好?”不得不說原來的柳露繡工了得,這簡單的連雲遠遠看過去,如真的一樣。
耿靖陽見了心裡就更酸得不行了,心想,這媳婦什麼時候才能給他也做件衣服呢,這時見柳露問他,忙覥着臉道:“好看,露兒的眼光和手藝那還用說,只是媳婦,你什麼時候也給我配配。”說着還故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腰帶。
柳露不妨他說得這麼直白,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其實她早就發現這男人彆扭的心理了,好笑的一邊幫柳原綰髻,一邊故意曲解道:“有什麼,等會兒就幫你弄,好不好,只你的衣服也在這嗎?”沒衣服可別怪她了。
耿靖陽知道自己造次了,這小舅子還在當面呢,想起剛自己的語氣頗有點撒嬌的意味,也覺有點臉紅,忙假意的咳嗽了聲,陪笑道:“當然了,這以前可是我的房間,衣服當然在了,等着我去拿。”
他這一說完,柳露倒是一愣,想起來了,對呀,這不就是某人的房間嗎,等下自己可拿什麼給他配喲,不由的有點頭疼了。
耿靖陽可是不知柳露可憐的煩惱,說着就往炕櫃處走,只見他打開裡面的櫃門,從裡面拿出了幾套衣服,還有一個楠木匣子。柳露已經偷瞄到了他衣服的顏色,倒是鬆了口氣,這衣服她那裡倒是有條給柳原準備的腰帶,可以先拿來配配。
耿靖陽取了衣服,走回柳露身邊,先將衣服往炕上一放,這纔拿着那匣子,對着那鎖眼釦子左右那麼一挑,就打開了,從裡面挑了一支淺米色的瑪瑙簪子,遞給柳露,滿意地道:“將這隻簪子給小弟用,別再用緞帶了,他也不小了,出門可得正正式式的。這簪子還是當初我去南邊辦差的時候無意中得的,不過你放心,我可是沒用過,新的。”
柳露聽他這話很是不滿地道:“什麼新的舊的,不都是一片心意嗎。”說着就接了過來,這一摸可不得了,細膩潤滑,就知道這支簪子很好,必是很貴的,就想着推辭。
她這剛想說話,就瞧着了耿靖陽那不滿的目光,知道這要是不要,某人肯定會生氣,也就不敢說出什麼推辭的話了。想了想,覺得同他還真不需要客氣的,也就定了主意,順手給小弟簪上了,這樣一看整體效果還真不錯。不得不說耿靖陽還是有點眼光的,柳露很是開心地給了某人一個滿意的眼色。
耿某人先是見柳露很是有眼色的沒有推辭,這會又瞧見了她滿意的眼色,就很是得瑟地對着柳露挑了挑眉。這樣子瞧在柳露眼裡,活脫脫一現代雅痞,不由得莞爾一笑,差點晃瞎了某人的眼。
倆人打了會眼皮官司,也就消停了,一起看向柳原。這柳小弟原來就是個皮膚白皙的,樣貌也隨了柳露,因是男孩子,眉眼多少粗些,看上去就顯得眉目雋朗了,剛好他身上帶着點書卷氣,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好的很,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這走出去,要說是哪家的貴公子也使得。
這樣子看在屋內的倆人眼裡,是滿心的驕傲,別說是柳露了,就一邊的耿靖陽也不得不說,自家的小舅子再長几年可是活脫脫的一瀟灑公子哥了,想着要是自己有個兒子,會不會也同小舅子一樣,老話不是說外甥都像舅嗎,不覺倒是笑了起來。
柳露正欣賞自己的傑作呢,冷不丁的瞅着了耿靖陽傻笑,倒是不知爲什麼了,還以爲哪裡不妥了,忙疑惑的問道:“這有什麼不妥的了,看把你笑的。”
耿靖陽一聽柳露發問,忙回了神,哪裡敢告訴柳露自己剛纔想了些什麼,只含糊的扯開話道:“很好,沒什麼不妥的,我只是覺得,露兒的手藝很是了得,這配色什麼的也是很有眼光啊,這我以後的一切穿着可是就由你打理了,心裡美唄,這不就笑了。”這謊扯得,估計自己也不信。
柳露可是不信他這鬼話,不過當着柳原她也不打算理他這茬,就順着問道:“你幫着再看,小弟這樣可行?”
柳原也想聽聽姐夫的看法,他畢竟還是一孩子,對此還是滿期待的,其實就是一大人不也照樣很在意自己的衣着的。
耿靖陽見姐弟兩都看着自己,忙咳嗽聲,端正了態度,“很好,原哥兒這麼一穿,簡直就是一翩翩佳公子,可別不自信了。”說完還拍了拍柳原的肩。
柳原被他拍的一頓,柳露見了很是心疼的瞥了某人一眼,耿靖陽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了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他剛纔瞧着小舅子一時沒注意力道,將孩子當成那些暗衛裡慣常摔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