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小北急了:“我那事不要緊,把要求說了,讓中人介紹一個鋪面,只要價錢合適就行了。至於鋪子的開張和打理,並不需要我出面。我從縣裡叫個朋友上來幫我就成。”
“要不讓張狗兒和王路生過去幫你吧。他們以後就跟着你了。”
“不用不用。”魯小北擺擺手,“他們跟着你就好。我攤子小,目前就這一家店,用誰我已經有數了。他們還是跟着你吧。以後也如此。”
其實杜錦寧也十分贊成魯小北跟張狗兒、王路生分開來。如果魯小北不是她姐夫,她自然不會管這麼多。但現在是姐夫了,她就得爲魯小北打算。
張狗兒和王路生在她這裡,就是個普通掌櫃,還是簽了契約的那種。她與兩人算是上下級關係。但他倆去跟魯小北呢,畢竟是一塊兒長大的,親如兄弟,魯小北自然不好把他們當下屬使喚。那麼如此一來,賺了錢是不是來得跟他們平分呢?要是不平分,時間長了,張狗兒和王路生會不會生出不甘和埋怨之心?到最後,生意上不光會出問題,多年的兄弟也沒得做了。
所以張狗兒和王路生跟着她這邊,纔是最好的選擇。以後魯小北發達了,想要提攜兄弟,最多不過是出幾個錢讓他們自己做生意。而給這個錢,那就是情份十足的了。
人性這東西,最經不住考驗,所以最好不要拿它去考驗。
她剛纔那話,也不過是問一問。畢竟他們三人是兄弟,比自己這個半主兼小舅子在感情上或許更親近一點。
現在看魯小北頭腦清醒,並沒有因兄弟情誼自亂陣腳,她算是放下心來。
魯小北卻不想談這個,跟杜錦寧道:“別說他們,說說你這事。不管怎麼的你的事都比我的重要。等你這邊把事情擺平我再去京裡。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快說,想要如何來處理這件事?”
姚書棋和莊越也盯着杜錦寧。
杜錦寧一笑:“他們想要踩我以彰顯自己的優越感,無非是我沒有家世沒背景,而他們有家世有背景。那我把他們的家世背景弄下去,他們豈不是消停了?”說着,她補充一句,“當然,這件事不要讓對方知道,否則這個仇怨就結得太大了。”
要不是祁思煜和杜哲彥想毀她的名聲,她還不願意使這一招。小打小鬧的意氣之爭,她最多麻煩一點,多打祁思煜幾次臉也就過去了。可毀一個秀才的名聲,這是何其惡毒的行爲?要是她不好的名聲傳了出去,影響了進學,這可是毀人前程啊。
她到底跟祁思煜和杜哲彥有何仇有何怨,讓他們下這樣的毒手?所以她真的怒了,打算將他們的依仗從根上拔出。
魯小北三人的眼睛越發明亮。
姚書棋問道:“少爺你打算怎麼做?具體說說。”
“祁思煜依仗的,無非是祁元道。而祁元道所依仗的,無非是他的學說。”杜錦寧道,“如果我跟我的座師提出一種新的學說,遮掩住他的光芒,那祁思煜就不攻自破了。”
“至於杜哲彥,他爹不是在興寧縣做主簿嗎?你們派人去興寧縣查一查,看看他有沒有貪贓枉法,如果有的話,把消息告訴他的死對頭,自然可以把他從官位上擼下來。”
魯小北一聽興奮了:“什麼學說不學說的我們不懂,只能靠你自己了。但杜哲彥他爹的事,可以交給我。我保準把他的底摸得透透的。”
“那就拜託三姐夫了。”杜錦寧對魯小北拱了拱手。
其實派誰去都不如派魯小北去。魯小北這人搞交際實在是太有一套了。任你是誰,相識不一會兒就能拿他當知已,什麼話都願意跟他說。這實在是天賦秉異。派他去摸杜哲彥老爹的底,那肯定是一摸一個準,還不用多少時間。
“我明日就去興寧縣。”魯小北道。
杜錦寧剛要說不急,就聽姚書棋道:“對了,咱們不是要開酒樓嗎?對面杜家的主要產業就是酒樓。咱們把他家酒樓擠垮,那也算是還擊他了。”
說着,姚書棋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催催忠伯,趕緊把酒樓開起來。”
“那我還是把茶館經營紅火一點吧。跟我們競爭的茶館我叫人查過了,就是杜哲彥開在他母親名下的買賣。嘿,這些怎麼都湊一塊兒了,正好一起收拾。”莊越道。
大家都笑了起來。
吃過飯,杜錦寧讓江北跟着她去了府學門口,她匆匆進去,拿了寫好的話本交給他,這才重又返回府學裡面。
齊慕遠見她來了又去,不由好奇,問是怎麼一回事,杜錦寧便將有人在茶館散佈消息的事跟他說了。
齊慕遠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不用杜錦寧多說,他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道:“你先別急,我回家一趟。”說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哎,你幹嘛去?”杜錦寧衝着他的背影叫道。
齊慕遠頭也不回地朝後揮了揮手,徑直出了門。
回到家裡,他在自己家沒尋到齊伯昆,便直接去了袁修竹那裡,果然在袁修竹家找到了祖父。
“你不是在府學嗎?怎麼來了?有事?”齊伯昆奇怪地問道。
他這個孫子,遭遇鉅變後就變得十分獨立,有什麼事能自己解決的都自己解決了,不能解決的也會想辦法解決,向家裡求助的次數極少。可這會子卻急匆匆尋到這裡來,必然是有事找他了。
齊慕遠行了禮後,看向齊伯昆:“祖父,上次匾額的事,杜錦寧並不想鬧大的,但你爲了幫知府楊大人,愣是把事情鬧大了,讓杜錦寧得罪了曾家和杜家。現在杜家的孫子在書院裡給祁思煜出主意,屢屢爲難杜錦寧,甚至買通了人想讓杜錦寧受傷喪命,現在又在茶館裡散佈謠言。這件事,您跟楊大人可不能坐視不理。”
齊伯昆似笑非笑地看着齊慕遠:“你這可是胳膊肘朝外拐啊。”
齊慕遠嘴脣輕抿,認真地看向齊伯昆:“如果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楊大人得利,我自然不會說。不光我,便是杜錦寧他自己也有辦法解決。可這不是因爲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