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舔犢(十四)

鎮日無事鎮日閒的人,滿京裡數一數,要首推的是長公主府上的康寧郡主,算是一個富貴閒人,又是一整個兒的無事忙。平時多陪太后,再陪太上皇玩樂一時,餘下來的時間多去南平王府逛一圈,有如逛熱鬧的大街一樣。康寧郡主進南平王府好似無人之地,南平王府的家下人等,人人認識康寧郡主,進門都似回家,門房倒要點頭哈腰:“小郡主來了不是,裡面請。”

是以被母親高陽公主交待的康寧郡主不能去南平王府,對她來說,日子有一半的時間是打發不了。此時獨坐在自己房間裡,手裡捧着小腮幫子的康寧郡主對着窗外春景只是嘆氣。

過上一會兒要“唉”一聲兒,弄得丫頭芙蓉不得不問上一句,是笑容滿面地問出來:“郡主何事憂愁?”今天是南平王府要來下大定的日子,獨小郡主在大喜的日子要憂愁,芙蓉只能表示奇怪。

還矇在鼓裡的康寧郡主愁顏以對外面的鶯飛草長,對芙蓉道:“我幾天沒有去看閔將軍畫畫兒,也沒有看胖倌兒捱打,就是胖妞兒也看不到,”這樣一想,康寧郡主站起來道:“我去和母親說會兒話去,象是近日裡母親比較閒。”

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康寧郡主還不知道自己要訂親事,別人都知道,獨她一個人矇在鼓裡。高陽公主以爲應該是武昌侯說,自從公主理政,家是武昌侯在當;武昌侯卻覺得這女兒的喜事,理當母親來說,夫妻兩個人各以爲對方應該明白,卻是人人沒有說。就是丫頭芙蓉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太后賜婚,也以爲郡主是早就知道的,不是三天兩頭去宮中。

提起來親事,姑娘們理當害羞纔是。康寧郡主不害羞,因爲她不知道。做爲丫頭的芙蓉是早早看的明白,康寧郡主的親事不是訂閔將軍就是訂胖倌兒,應該是南平王府兄弟中的一個。以芙蓉的心思來看,也首選閔將軍,溫雅如玉似瑤枝似瓊樹,長公主要是眼神兒沒有出問題,理當是選閔將軍。

芙蓉往外面看一看,自有人跟着康寧郡主往前面去找長公主,芙蓉就沒有跟去,依就是做自己手上的一件針指,是郡主的一雙鞋。郡主自己活計不行,玩的事情太多,進宮又太多,近年來學畫畫兒,是爲着同閔將軍爭一下風,平時就是讀書也只看曹子建的,多看落shen賦,是想弄明白曹子建爲什麼會高八斗,再說那落shen,有那麼美嗎?

走到前面院子的康寧,都可以感覺到家裡的喜氣洋洋,象是有什麼喜事?是哥哥要與端慧姐姐成親?聽說是明年。

迎面走來幾位品階不低的女官,這是太后宮中出來幫着高陽公主招待的人。

女官們一看到小郡主過來,趕快行下禮來:“恭喜郡主,郡主大喜了。”弄得康寧郡主再次莫明其妙,我喜從何來?

過這一個年,長公主高陽經武昌侯的提醒:“康寧兒倒比公主還要大呢,”以後太后還政,只怕就有眼前心裡不舒服康寧排場的人要尋釁纔是,高陽公主自己多多收斂,並理順以後事,對女兒也是多加規矩的多。

是以康寧郡主雖然納悶倒是沒有問出來,一會兒去問母親纔是。若是以前是不理這些人,如今的康寧郡主還算是有三分客氣:“起來吧,隨我廳上去見母親。”

上得廳上來,高陽公主和武昌侯都是滿面春風,坐在廳上候着南平王府今天來下大定。看着這一行人進來,康寧是給父母親行過禮,坐到母親身邊去,女官們都有坐兒,散坐在一旁,先是隻說奉迎的話來聽。

“宮中御宴,探花郎池邊探花,沒有人不誇的。”女官們是在宮中看到過本科探花郎親手採花奉與衆人,此時都是喜滋滋地學給長公主聽。

武昌侯聽着眼前這一大串的奉迎話,膝下一雙兒女都與南平王訂了親事,從此以後武昌侯府和長公主府將與南平王府福禍與共,下一代將是永久的親戚關係。

不得不再打量一下笑容滿面的長公主,齊伯飛至今是弄不明白高陽公主對南平王是不是尚有舊情?看不出有什麼端倪的高陽公主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容上滋潤的平日的一切細小皺紋都不見,只是那鳳眼處長眉入鬢旁笑紋多出來幾條。

康寧郡主穿一件孔雀妝花三暈色的宮裝,頭上一般也是珠光寶氣,小臉兒笑眯眯地只是看着母親,再看看父親,眼睛裡多是疑惑不解,全沒有羞澀的樣子。

齊伯飛這才恍然大悟,對着高陽公主使一個眼色;高陽公主也瞬時就明瞭,康寧還不知道她和閔將軍訂親的事情。夫妻兩個人都是有笑容,這個小當事人還矇在鼓裡。

高陽公主疼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太后也說同高陽小時候一樣,膚色晶瑩如玉一般,一雙眼眸明亮又黑幽幽,想想閔將軍瓊樹瑤枝一樣,倒也得配我的康寧。再說康寧兒頑劣,作丈夫的年紀大些,纔會有忍讓規勸。

這是公主的想法,年紀大的丈夫在現代欺負妻子年紀小的多的是,但是這一門親事是親上加親,閔將軍的人品還是南平王府的家世都不會出現那種無恥之人。

廳上走進來門上的人是喜不自勝地來回話:“回稟長公主,武昌侯,南平王府來下定的人到了門前。”

“快快有請。”武昌侯夫妻同時說出來,然後高陽公主對着懷中的康寧柔聲道:“康寧兒先回房去吧,父親和母親有事情呢。”

不得不走出來的康寧郡主這才象是明白了,下定?哥哥已經有端慧姐姐,這是給誰下定?走下廳來的康寧郡主拐一個小彎,命跟的人不要跟,就跟來也不許說話,從側門重新過去,站在閣子後面偷聽廳上說話。

聽不一會兒,康寧郡主是明白了,是給我的親事,卻是閔將軍。閔將軍?康寧郡主把落shen賦讀的滾瓜爛熟,深爲了解閔將軍是如何的推祟落shen。背後在笑話朱閔的時候,康寧郡主就是小鼻子“嗤”一聲:“書上的人物哪裡會有?”

爲什麼不是胖倌兒?康寧郡主也這樣想一下。成親是什麼?小郡主對於肌膚之親還不明確,只知道成親就是象父母親那樣在一起,白天晚上也在一起。

武昌侯與高陽公主近一時算是和睦的多,好在及時給女兒作了一個好榜樣,沒有象以前那樣分房而睡,不然的話,康寧郡主會覺得成親就是白天說說話,晚上各自睡。

母親特意交待:“康寧這幾天要在家裡陪母親,哪裡也不能去,”說白了就是不能出門。此時小郡主知道自己的親事以後,只有一個想法,去問問閔將軍,他是要和我訂親嗎?再去問問胖倌兒,他是如何想?

命跟的人都退後的康寧郡主雖然不象是胖倌兒小時候往草叢裡一鑽就不見人影,可是溜出門也有一手。

先回房去找芙蓉,姑娘作壞事,丫頭大多是幫手。芙蓉聽到康寧郡主的話還是微笑不已,只是兩天沒有去找小王爺們,郡主就要去找了不是。看着康寧郡主固執的面容,想一想她平時不會超過兩天不往南平王府裡去。

芙蓉提醒一下:“長公主知道會不高興。”康寧郡主纔不放在心上:“有事情我擔着,再說母親前面有事情,我們去說句話兒就回來。”

也許是要說一句體已的話兒吧,芙蓉微微一笑,覺得出門倒也罷了,只是要妥當才行,這樣一想就有主意:“小侯爺一會兒要去南平王府呢,早上我從外面來,聽到小侯爺房裡的丫頭帶出來這麼一句,郡主要出門,何不去找小侯爺?”

說的很是,康寧郡主這就去找哥哥齊文昊,倒是住的不遠。走到哥哥院門口,可巧兒是看到哥哥齊文昊剛換過衣服往外面去,卻是端慧郡主要一樣東西,齊文昊剛弄了來,自己袖在手裡準備去給端慧送去。因爲這東西是一早家下人換來送到房裡去,給丫頭們接過轉呈,所以小侯爺房裡的丫頭是知道小侯爺要去南平王府。

“哥哥,帶我一起去,”康寧郡主笑逐顏開走過來,看着齊文昊有些猶豫,康寧郡主先是不依地道:“我要去看端慧姐姐。”

猶豫的齊文昊是知道妹妹沒有這麼好,應該是悶在家裡兩天,要去找舅哥舅弟們玩纔是。看着妹妹站在身邊,粉妝玉琢的一個小姑娘,齊文昊想一想康寧馬上就是大人,這就訂親,轉眼就出嫁也是快的很。

端慧漸長幫着岳母把家,遠不如小時候淘氣可愛,是幾時妹妹也一下子要長大,齊文昊想一想端慧讓自己換東西,是給福慧郡主做衣服,她倒知道疼妹妹,我倒不知道疼康寧。齊文昊這就含笑道:“好吧,不過我回來,你也要跟着回來纔是。”

康寧郡主當然是答應的很好,兄妹二人這就一起往門外去,在家裡悶上兩天的康寧郡主如願以償地去到南平王府,一下馬車就覺得哥哥慢,先催一下:“哥哥快走纔是,去晚了端慧姐姐不喜歡。”

“你慢些走纔是,父母親日日教誨不要又拋到腦袋後面去。”齊文昊整一整衣衫,再交待妹妹一句。三舅哥夢裡只想落shen,我們康寧兒打扮起來也不差,就是凌波微步全然沒有,玩的上性的時候分明一個野丫頭,只有太后會誇:“康寧兒率性纔是。”

好在父母親近一時注意的多,公侯之家長大的齊文昊也時爲康寧在宮中飛揚跋扈而擔憂,交待妹妹穩重些,小侯爺這才攜着妹妹往府門上來。

門房上的人如平時一樣滿面笑容迎出來:“小侯爺來了,小郡主來了。”兄妹二人徑直進去,在二門內分了手,康寧郡主要先去看閔將軍和胖倌兒,站在沒有開花的紫藤花架子下面對哥哥仰起小面孔道:“哥哥先去端慧姐姐,我一會兒再去。”這就撒歡兒走開,背後看着的齊文昊只是微笑,這就是康寧兒的凌波微步,兩隻手提着裙裾小跑着還是很歡快的。

朱閔的院子對康寧郡主來說是熟悉之極,不亞於康寧郡主對自己屋子的熟悉程度。身後是跟出門的幾個丫頭,一直來到閔將軍的院外,把丫頭們都嚇一跳,閔將軍留書離家,是王妃讓人先瞞着幾天,不想郡主在這樣的日子還會跑來。

“咦,閔將軍哪裡去了?”康寧郡主沒有找到朱閔也就罷了,先去找胖倌兒,胖倌兒應該是在。在書房院外找到胖倌兒,今天府裡下大定辦喜事,孩子們也放一天假,胖倌兒也沒有人玩,正在老樹根子旁邊扎馬。

跑過來的康寧郡主笑嘻嘻:“胖倌兒,胖倌兒,你要和我訂親嗎?”訂親?胖倌兒扎馬的時候是不爲人所動,可是這個雷人的話還是讓胖倌兒想上一想,依然是不動問康寧道:“訂親好玩嗎?”

兩個半大不大在家裡都是嬌慣成性的孩子在這春風底下討論一下訂親是什麼。“象是白天有時候不在一起,晚上要在一起,可以說話也可以吃東西,”康寧郡主對訂親目前是這樣的理解,所以覺得別人聽到訂親要不好意思,康寧是不明白。

胖倌兒第一次扎馬被人結實的打攪一回,舉起一隻小胖手搔搔頭:“晚上也要在一起,”胖倌兒與康寧互相看一看,都覺得不可以。胖倌兒房裡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出現,有時候是幾隻青蟲子,讓人看着噁心的不行,也不如閔將軍房裡時時是清雅的香氣,或是一炷香,或是當時令的一瓣香草,兩個孩子都搖頭,算了吧。

想想康寧雖然是鼻子眼睛生的都好看,捏泥人兒妹妹可以比着康寧捏,可是跟大多的小姑娘一樣,會尖叫會哭泣,晚上還跟着康寧在一起,胖倌兒也覺得不行,遠不胖妞兒,給她一拳撲通一下摔倒,不哭也不鬧爬起來就過來追着胖倌兒打,打不贏哼一聲,頗爲不服氣。

“三哥不陪你玩,我可以陪你畫畫兒,只是一會兒。”胖倌兒覺得人多的時候要玩伴兒,可以把康寧帶上。

春風綠葉子底下康寧郡主和胖倌兒互相搖頭,胖倌兒最後加一句:“要是跟你訂親,我也得出門住去,那多不好,點心一定不如家裡的好。”

“爲什麼跟我訂親,要出門住?”康寧郡主不明白。胖倌兒把自己偷聽來的話告訴康寧郡主:“因爲和你訂親,三哥不願意,就出門了。二哥在外面正找着呢。”

康寧郡主看看自己的衣服挺好看不是,閔將軍都說過,要畫衣服只畫康寧,康寧的衣服多好看,是宮裡太后自己看着挑的,不好看的康寧不穿。想到這裡康寧郡主撇一撇嘴兒對胖倌兒道:“找閔將軍,要往水邊兒找才行,要看落shen當然是在水邊兒。”

這一會兒覺得沒有什麼精神的康寧郡主覺得都不好玩,打算回去問問母親,跟我訂親不好嗎?

老樹底下胖倌兒繼續扎自己的馬,全然不管康寧郡主哪裡去,只是想着明天要上學去,還打不打徐先生,反正打徐先生沒有一次不捱打的,不過父親象是沒說過什麼,胖倌兒此時要思慮的就是這些。

一個人來看端慧的齊文昊此時正是大吃一驚的神色,端慧郡主只是擺手道:“你既然知道,倒是別說纔是。”

“這,這也太過份。”雖然是自己的舅哥,齊文昊也有怒容:“我要找岳父去問問,跟康寧訂親有什麼不好,他竟然還敢留書離家,”象是有些欺負人。

“你坐着吧,”端慧郡主也沒奈何,手裡的針尖從一旁的紅漆桌圍是雕花的小桌子上的紙包裡挑一個珠子,然後綴到福慧的小衣服上,手上這一件粉色鯉魚的小衣服是福慧過百天的時候要穿的,所以這魚身上的珠子大小要一致,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端慧郡主就找上齊文昊換了來,就是這一會兒,手邊也是趕着活兒在。

一面趕着活兒一面對着齊文昊有些央求:“偏你耳朵尖,剛進我院子就聽到這一句,你回家可不要說,這親事你是知道的,我父親和母親都是情願的,就是我,也想着親上加親。你看在我的面兒上,回去別說纔是。”

一語未了,外面有人回話:“王爺王妃到了,”房外朱宣和妙姐兒一起往這裡來,頭半天要找兒子要忙着下定,剛喘一口氣兒,就聽說小侯爺和小郡主來了。南平王夫妻一起趕來,看着齊文昊和端慧迎出房門來,齊文昊對上岳父是有些不忿的表情出來,我妹妹怎麼個不好,多少公侯家巴着訂親事,三舅哥,太氣人

朱宣和妙姐兒帶着這一雙兒女房中重新坐下來,示意服侍人出去,一向倨傲的南平王察顏觀色,女婿已經知道,今兒個是對着女婿要說軟話:“這親事我求了多年,幸得太后賜婚,我太高興,文昊你是個好孩子,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雖然是端慧求懇,齊文昊對着岳父母都沒有壓抑得住臉色,這一會兒心中實在氣不平,看看岳父母都是慈祥地看着自己,齊文昊這才忍氣答應一聲:“是,小婿當然是不會亂說話,只是請岳父母快些安妥纔是,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我家顏面受損倒也罷了,太后那裡不好回話。”

南平王夫妻最擔心的也就是太后知道會大動肝火,聽着齊文昊這樣說,妙姐兒嘆一口氣道:“如果不是今天下定,我自當去長公主府上賠禮去,我。。。。。。”做母親的實在憂心。看着最斯文的一個孩子居然會留書出走,且不說那信中語言多不中聽,多是頂撞父母,眼前最怕的就是太后知道。

再生氣也得識大體,齊文昊只能忍氣吞聲,看着岳父母道:“請岳父、岳母不用憂心,我這幾天沒有事情,我也去找一找纔是。”齊文昊打算找到三舅哥給他一巴掌纔是。

擡眼看一看岳父,朝中多是人懼怕於他,此時也是對着自己滿面笑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看,岳母一向愛惜自己,更是滿面憂愁。齊文昊覺得三舅哥真是混蛋一個,好生生的一件喜事,偏生他就弄出來一家人憂愁。

朱宣略覺得寬心,這個女婿倒是比兒子懂事些,趕快道:“我着人四處去找,想來也走不遠,你二哥一早已經去找了。”毅將軍是回來成親的,不想進門就遇到這樣事情,早飯也沒有吃,就出去找弟弟去了。

岳父母當面來賠不是,齊文昊也不能再說什麼,送岳父母出門後再回來坐下來,半天才氣忿忿道:“反正康寧是你們家的人,這眼睛高的探花郎不肯,還有胖倌兒呢。”端慧郡主趕快是笑臉兒附合道:“可不是,康寧和胖倌兒也好着呢。”

一句話說的齊文昊氣消一些,再看端慧,難得的今天格外下氣些,齊文昊決定今天不饒人,慢條斯理地重新換一個坐姿,抖一抖藍底衣襟放好,這才道:“要我回去不說也成,不知郡主有什麼謝禮兒給我?”

風水輪流轉,今天齊小侯爺大樣一回,抿着嘴兒笑的端慧郡主把手中福慧的小衣服抖一抖給齊文昊看看,再取笑道:“這衣服你能穿上,那就送你。”

“給你個楱子吃呢,”齊文昊轉坐到端慧身邊來,看着那小紅衣服上鯉魚分外有神采,再看看自己身上一件衣衫卻是家裡針線上人做的,遂低聲道:“你這小衣服偏是做的好,倒是現在學學這手藝的好。”

話轉說完,人就趕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嬌羞滿面的端慧郡主舉起手上的針來低聲道:“再

過來就給你一下。”低下頭來只扎得一針,這就開始不依:“你,這樣取笑我,我明兒告訴公主去,我。。。。。。”

面紅得象是滴水一樣的端慧郡主只是低着頭再不說話,齊文昊一個人笑一會兒,想想端慧以後手上做的是自己孩子的小衣服,該有多好。端慧郡主嬌羞滿面不知道怎麼啐齊文昊纔好,小侯爺坐在那裡倒嗟嘆上來:“二舅哥倒是有福氣,今年要成親。”獨我要明年才成親。

聽到這樣的嘆息聲音,端慧郡主臉更紅了。兩個人在房裡一個低着頭羞紅面龐,一個人雖然是嗟嘆卻是溢於言表的溫情,明年要成親不是。房中有一時沒有說話,各自在想着心事。

直到房外有小腳步聲傳來,是康寧郡主進來,房中兩個人才恢復常態,一起笑對着康寧郡主。康寧郡主也過來看一看端慧手中的針線,有些羨慕地道:“康寧也要做。”齊文昊立即拉下臉來:“康寧會的這就不少,”偏不學這個,以後讓三舅哥鞋塌拉襪塌拉去。

“哥哥和端慧姐姐的話要是說完了,咱們這就回去吧,母親不讓我出門呢,我得趕快回去才成。”康寧郡主催着哥哥回去,今兒不好玩,閔將軍不在,胖倌兒也不玩,康寧郡主就覺得無趣之極,又怕父母親知道自己出來,就催一下哥哥回家去。

端慧郡主送這兄妹兩人到房外,在廊下猶是面上飛紅未褪,想一想三哥辦出來的這事情,在廊下輕喚一下齊文昊:“你,”

已經邁步往外走的齊文昊聽到身後一聲輕喚,微笑回過身來,看到廊下繡着一起飛燕的錦簾前,身上是一件家常四合雲妝花玉色錦衣的端慧郡主輕施一禮,含笑看着自己。齊文昊明白是讓自己回家去在父母親面前爲三舅哥遮蓋。

眼前伊人窈窕,是素來的青梅竹馬,齊文昊只是含笑用眼睛看一看自己衣服,此時開價正是時候。只看到端慧郡主笑靨如花頭上首飾輕響,卻是點一點頭;齊文昊站住不動,再看看自己腳下的靴子,是一雙絲履當然也是好針線,只是不是端慧做的。

看着這個得寸又進尺的人眼前只是要個沒完,一絲兒嬌嗔神色浮上端慧郡主的脣邊,含羞帶嗔地對着齊文昊一個眼色,得寸進尺的小侯爺這才微微一笑,攜着妹妹的手往外面走。

朱閔爲親事離家,做妹夫的趁此機會得以和岳父爭上一爭,再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姨子福慧郡主也爭上一爭,這一次算是心滿意足的回家去。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在京裡爲尋找朱閔亂成一團的時候,毅將軍此時已經尋找到自己的弟弟。推祟曹植近來是好多了,落shen之羅襪生香卻不是沒有變的閔將軍此時臨水對花,手裡是一壺醇酒,正坐在水邊有香花處對水只是沉思。

已是薄醉的閔將軍搖一搖手中酒壺,喃喃道:“酒沒了,拿酒來,”身邊卻是無人答應,隻身一人獨自從家裡出來的閔將軍只爲散悶。

此身此世只願有一佳人麗影,花開對月花謝時對雨,這樣一想,眼中就出現康寧揪花攪亂水中月的場景,康寧她只會做這個,而且會做的高興之極。

富貴與權勢,隻身生於這錦繡叢中,不得見茅屋店月,也沒有野樹秋風。嬌婢繡帳中,是康寧樂顛顛在跑出來:“曹子建才高十八斗,快畫胖子來。”

水邊風吹過來,朱閔心想,我要是和康寧成親,到老的時候曹子建至少要才高兩萬鬥都不止,而且要最後要承認落shen不如康寧美。

身後一隻手掌伸過來,毅將軍嘻嘻一張笑臉打斷弟弟的綺思:“這裡吹風舒服嗎?吹夠了這就回家去吧。”看眼前一片茫茫大江水往東流,這是一處江邊茺地,不知道閔將軍是怎生尋來的。

岸邊蘆葦沒有揚花,卻有白色細碎不知名香花水邊搖曳,或許在朱閔眼裡,落shen之宛轉就如這香花一樣,隨着水波聲響不時輕輕搖動,惹人憐惜恰似美人纖腰無力。

對此江水,毅將軍卻是忽發豪情,大江東去浪濤待盡,江水拍岸有如戰場上廝殺不止。毅將軍突然對三弟道:“你可知道,我進京的時候,是從戰場上直接下來;你可知道,大哥還在戰場上;你可知道。。。。。。”

朱閔擺擺手:“我就回去,不過再站一時。”毅將軍仍是嘻嘻一笑,閔將軍離家三天,毅將軍是尋找三天,不窮講究的毅將軍看着自己靴子上沾的泥土,這江邊有水,泥巴也是溼地,極容易就沾到腳上。

提起腳來的毅將軍象是不經意地在那一叢白色無暇地香花上擦擦靴底,看得朱閔面色抖動一下,只得轉身道:“走吧。”不忍看那被哥哥腳底髒泥弄污了的一叢香花。

不管出來幾天終究是要回家,朱閔在馬上默默無言,似乎在品自己的薄醉酒意,只有一旁馬上的毅將軍依然歡喜快活的樣子,手裡提着馬鞭對弟弟指着這江邊景色看,一面語帶調侃:“你倒是會找這樣幽靜地方來,我就覺得荒涼。”然後眯起眼睛問朱閔:“夜來可有落shen入夢來?”

“二哥”朱閔變了臉色,落shen是甚等樣人,怎可這樣褻瀆。毅將軍笑嘻嘻一張面孔道:“我是個俗人,只是不明白,巫山神女尚可**,落shen就這麼矯情?”

氣得臉都發白的朱閔是說不出話來,二哥朱毅也是詩書讀遍的人,覺得弟弟過於癡迷的時候,話就不會客氣。聽着身邊的毅將軍在喃喃道:“漢皋尚且解佩,巫山也有云臺,這落shen一夢都這麼吝惜嗎?”

悶着頭趕路的朱閔只是不理會,兄弟再相爭下去,又如以前一樣不了了之。偏偏二哥毅將軍這個人,引經據典也不客氣:“既雲神仙,當知女子德言功容樣樣不可或缺,平白露一面給人看,難道神女不守古訓,果然是神女。”

爲着不把自己氣死,朱閔只能不說話。兄弟兩個人趕了一程路,毅將軍提醒朱閔道:“你這乾淨人出來三天,衣服也髒了不是,我馬鞍裡倒是帶的有,怕你又嫌不乾淨,這裡有我相熟的朋友地方,帶你去洗個澡換一換如何?”

“有勞二哥。”朱閔看看自己身上也是要換一換纔是,離家出走要有經驗帶足衣服盤纏才行。閔將軍銀子是足夠的,衣服帶上幾身現在也沒有的換了。象他那樣獨坐江邊喝酒,風吹起來江邊塵土,一會兒就髒了,直到此時換無可換,聽說要沐浴換衣服,倒是能打動閔將軍。

毅將軍頭前帶路,不到半天的功夫,行到一處集鎮上,離京裡只得幾十里路,這個時候天色也黑了,毅將軍在馬上伸一個懶腰道:“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歇。”

雖然是天色黑,也可以看到駐馬而停的這兩扇木門漆得油光滑亮,跟毅將軍的朱顯跳下馬來敲門去,裡面是一聲嬌滴滴聲音:“誰呀?”光這聲音聽的人就是一振。不由人要往門裡看,會出來一個什麼人。

“依呀”一聲門打開來,今晚月暈,一點兒暈光色下一個青衣小婢帶笑走出來,左右探望一下,這才嫋嫋行禮道:“果然月暈卻有佳客來,卻是公子到了。恕可人迎接來遲。”

兄弟兩個人下馬來往裡去,小院中青竹修修隨風而舞,毅將軍也覺得神思清明,對朱閔道:“怎麼樣,不錯吧?是我故人,你可以隨意。”

廳上不一時擺下酒來,一桌一幾極盡潔淨,兄弟兩個人飽餐一頓,朱閔才含笑道:“主人倒不在?”大大咧咧的毅將軍道:“說是回來的晚,我們自便罷了。”

二哥有這樣有趣的朋友,倒讓朱閔眼界一開,想一想毅將軍平時是什麼樣的朋友都有,有一次大家開玩笑,說鑽狗洞的朋友毅將軍也能認識幾個,毅將軍是聽過以後反以爲榮,只會笑嘻嘻。

今天閔將軍大開眼界,二哥這樣只會褻瀆的人也有這樣清雅的朋友。香湯沐浴以後的閔將軍是與毅將軍分房而居,一個人仍是心事重重,看院外月在中天,仍是不甚明亮,院中花草影色重重,獨步軒外的閔將軍正在尋思此時無琴,不然可以彈奏一曲表我憂曲,就聽到一聲琴音似乎從天地而發,一瞬時萬籟俱靜,唯有月暈照獨人。

尋聲步去有小小三間房,一個高髻秀佩的側影映在窗紙上,琴音由房中發出,彈琴的人似乎是一雙妙手,嗓音也是曼妙無比:“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魚潛在淵,或在於渚,”只這四句就止住頌吟聲,房中人似乎略有驚奇:“院中有人乎?”

朱閔覺得全身心毛孔裡都是舒服的,頌吟的是詩經中的鶴鳴,房中人雖爲女子,偏臉兒秀髮,聲若玉鳴,應該是一雅人才是。

此時月影兒照在這房內房外的一對人身上,雙方都是談興欲高,似是欲罷不能。。。。。。

及至清早,毅將軍站在院中看着容光煥發的三弟走出房來,心裡想半夜沒有睡,同人談詩論詞還這麼有精神,三弟中毒太深,還好有做哥哥的在,怎麼樣也要拉你一把。什麼落shen,什麼神女,都是虛空,毅將軍對朱閔道:“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看看你這精神頭兒,象是撿到什麼寶?”

不等閔將軍發問,毅將軍再道:“今天見見房主人吧,”回身喊一聲:“嬌容兒,出來送一送。”房中答應一聲,朱閔一下子就轉過臉來,這就是昨天同自己對答半夜的那個聲音,只有毅將軍暗暗好笑,不知道三弟要打我幾拳才能解氣。

房中出來一位容顏豔麗的女子,雖不年青也不見老,臉上脂粉不濃也不薄,可是朱閔頓時就吃驚了,不僅吃驚簡直是憤怒地看一看毅將軍,這個出來的女子可以看出來是昨夜窗上的側影之人,聲音也是,這就錯不了。

只是她一身衣衫單薄,這雖然是春季也不用如此暴露,這樣暴露的只有一種人,歡場女子。昨夜與自己對答半夜,彈琴作畫,讓自己回房後還一直在想的。。。。。。朱閔轉身就走,臉色鐵青地上馬去,毅將軍對着嬌容兒擠擠眼睛,命朱顯:“賞她。”也轉身跟出來。

作哥哥的是不想出這種主意噁心你,可是這主意應該能治根,出這種餿主意的毅將軍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三弟親事上太挑剔,以前看過的姑娘家,有容貌的沒文才,有文才的容貌不足,總是有一些小毛病。跟在朱閔身後的毅將軍還在喃喃自語。

“昨兒夜裡你們聊的有半夜,害我房裡沒有睡着。。。。。。”毅將軍這樣的話只能是火上澆油,閔小王爺只覺得象是吃下去蒼蠅一樣,世家公子再慕清風茅屋老樹野竹,可是這一點兒規矩是自小養成的,還算是知道自己穩重。無處泄火的閔將軍只能打馬飛奔,耳邊只有呼呼風聲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押着弟弟回家的朱毅在路上沒有說完話,跟在弟弟後面到家以後,先拖着他到一邊兒去。甩不開哥哥的朱閔只是煩躁,向來的儒雅氣質這一會兒只餘少許。

“你得聽我把話說完,康寧沒有什麼不好,這是太后賜婚,朝野上下多少眼睛都盯着呢,眼紅的不知道有多少。父親身子雖然好,也有年紀了,你再讓父親操心,母親憂愁,我揍你。”毅將軍一改一路上笑嘻嘻,對着朱閔嚴厲把話說完,毅將軍纔是真正的惱怒,從知道三弟離家就開始惱怒,不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嗎?不知道咱們家是什麼人嗎?真是不懂事

“你比胖倌兒還不如,”兄弟兩個人在垂花門裡面有一個偏廳裡說話,說過以後朱毅這才嚴厲道:“走吧,跟我進去見父母親。”

廳外一個白衣的人影冷冷地站開幾步看着這一對兄弟,朱毅趕快打哈哈:“文昊,你來了,”齊文昊只是冷冷地看着三舅哥,這是端慧的雙胞哥哥,一向是最爲親近的,不想作出這種事情來。

“探花郎回來了,”齊文昊不鹹不淡地道:“探花郎,你要是覺得康寧配不上你探花,你就實說,又不是個孩子,留書離家,這事情有這麼讓你不高興,家人你都不要了。”

朱閔垂下頭來不說話,也說不出來什麼,妹夫的諷刺,毅將軍的訓斥,朱閔直到進家後的這一會兒,才明白自己有多錯。此時此刻最想見的就是父母親。

隨着朱毅和齊文昊身後往母親房中去,院子裡的丫頭們看到閔將軍回來都是喜笑顏開。銀文對着毅將軍悄悄翹翹拇指,還是毅將軍有本事,總算是找到了。王爺和王妃天天都在不高興。還要去公主家裡賠禮,是康寧郡主把這話說出來的。

丫頭們高打門簾,房中只有沈王妃在,妙姐兒看一看幾天不見的三兒子,想想自己和表哥去公主家裡賠禮,公主和武昌侯氣憤惱怒,還要大家商議瞞着太后,妙姐兒對着面有愧色的兒子只一句話:“廊下跪着去。”

清靈靈的眼光裡雖然是不帶惱怒,妙姐兒心裡卻是生氣的不行,表哥朝野之中立足,爲家爲國都是盡心操持,就遇到這樣不省心的兒子。再對毅將軍道:“去書房裡請你父親來發落。”

“是,”毅將軍趕快去了,他倒願意自己去,請父親來的路上可以再爲三弟求求情。齊文昊看一看轉去房外廊下跪着的三舅哥,齊文昊一天來看一次,也是高陽公主和武昌侯夫妻交待的,小人兒家一時心裡擰不過來沒什麼,走丟一個孩子誰家不心疼。

榻上坐着的妙姐兒對女婿是和氣親切:“文昊,端慧在外面花廳上幫我管家呢,你去她那裡坐一會兒吧。”

齊文昊對着三舅哥是要冷言冷語,出來時再看一看他跪在廊下,覺得氣消下去不少,這就去花廳上找端慧郡主商議:“岳母讓三哥跪在廊下,請岳父來發落他呢。”

幾天裡時間,端慧郡主對齊文昊已經是轉爲埋怨:“你天天來候着呢,不就是看怎麼發落三哥你才高興,”端慧郡主埋怨完,這就匆匆站起來,在院門口正看到父親板着臉走過來,身後是跟着毅將軍陪着笑臉跟着:“父親息怒,他知道錯了,”

跟着端慧郡主出來的齊文昊又看了端慧郡主一個白眼兒,端慧郡主也迎上去對父親陪笑臉:“回來就好,父親日日辛苦,別再不高興纔是。”

一左一右是兩個人在朱宣身邊勸着,與端慧郡主兩小無猜長大的齊文昊這就轉身走開,其實心裡是大鬆一口氣,父母親在家裡雖然是惱怒,也是關心關切這位探花郎走到哪裡去了。齊文昊這就回家報信去,妹夫回來了,這樣一想,往外走的武昌侯小侯爺突然想起來,以後三舅哥是我三哥呢,還是我妹夫?

朱宣進到房裡來,剛在榻上坐下來,膝下就跪下來兩個人,兄弟姐妹再次開始包庇,毅將軍笑嘻嘻:“父親不必跟三弟動氣,太后剛剛賜婚,只怕宮裡時時要見,父親打的三弟動不得,這宮裡怎麼回話?”

“公主府上也要去賠罪纔是,”端慧郡主也想主意:“父親要打,倒是當着公主面教訓纔是,打一頓長輩們一起消氣。”

朱宣不能不說話,先對着女兒端慧:“要教訓當着公主面教訓,你想着公主一定是要勸的。”端慧郡主被說破心事,自己先笑兩聲,笑靨如花對着父親撒嬌:“昨兒父親說月亮好,我剛吩咐人備的好酒菜,請父母親晚上賞月亮。”再轉身對朱毅道:“二哥也來,獨不請三哥。他相不中的可是我小姑子。”

毅將軍跟在裡面湊趣:“對,咱們吃讓他看着。”朱宣再板着臉對二兒子:“你這個混帳倒也些本事把那個混帳找回來,找他作什麼,讓他在外面呆着去。”

然後朱宣越想越惱怒,兒大不由爺,前天太后宮中傳見,還好是公主一起幫着遮蓋過去,說是有急事出京。南平王在房中只是數落:“不成人的東西,回來作什麼,既然離家就滾得遠遠的。。。。。。”

跪在廊下的閔小王爺從小到大第一次是這樣的待遇,一個人跪在廊下已經是含愧不自在,聽着父親房裡發脾氣,母親房中不說話,可是剛纔也看到是惱怒的面色,家裡人看到自己都不高興,正在含愧中,院門外又走來高陽公主和武昌侯。

聽說女婿找到了,公主和武昌侯也要趕快過來,擔心南平王責罰過重兩位長輩要心疼,又生了這幾天的氣,也要來出出氣纔是。聽到齊文昊回家裡一說,也是來的快。廊下先看到跪着的閔將軍,公主和武昌侯一起沉下臉來。閔將軍又難過一下,從來見到自己是喜笑顏開的這兩位長輩也是惱怒中。

朱宣和妙姐兒一起站起來迎上公主和武昌侯,這件事情是自己理虧,朱宣命端慧和毅將軍送茶,這才道:“這個逆子是回來了,請公主和武昌侯只管發落,做出這樣不孝順的事情來,由着你們打死,權當我沒有這個兒子。”高陽公主粉面含霜:“請閔將軍進來,”朱閔走進來,看過一堆兒的惱怒眼光,進來自己先就跪下來垂首,高陽公主和武昌侯看着這位探花郎,又要生氣又要心疼,高陽公主道:“探花郎,你眼界兒是高到天上去了,你看不中我女兒也行,你說出來康寧哪一些兒不好,這婚事我去太后面前辭了去。這抗旨的罪名我頂着。”

武昌侯也發落:“親戚之中,就數你是個尖兒,知道是高攀了,平常來提親的人怕辱沒了你,公主這才請太后賜婚,難道這也辱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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