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這句話一出,我的心徹底的涼透了!
同時我身上的護身甲蟲也轟得一聲,迅速的朝四面八方飛走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爬着。【∞八【∞八【∞讀【∞書,.︾.o@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我身上已經一個護身甲蟲都沒有了。要不是身上還留着腥臭的味道,我都要認爲剛纔只是幻覺了。
“師傅,甲蟲都飛走了!”這時阿泰纔敢下車,語氣略帶驚喜的說道。
樊守沒有理會他,目光復雜的盯着我看來。
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對,我們眼中都有彼此,可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我已經看他一眼,都覺得心涼。
“你還要護着樊雅?”許久,我被一陣風吹的頭髮掃了掃脖子,癢癢的感覺,讓我回過神,開口問他。
“是的。”樊守垂下長睫,掩住瞳內的光澤。
我注意到,他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也很難受。
可是……
“哈哈哈,你覺得自己救了我好偉大吧!”我仰天大笑,因爲這樣,我纔不會心酸心涼的哭出來。
他沒有回答我。
阿泰卻忍不住替樊守辯白了,“陳碧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師傅還不是爲了你!他剛纔都……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連尊嚴都不要了,可見他有多在乎你了!你不該感動嗎?”
“哈哈哈……感動?!”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就和瘋了一樣,“感動他護着我的殺父母的仇人?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我剛纔寧可死了,也不想他發誓保護我的仇人!”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樊守終於忍不住朝我大聲吼道。
我停止笑,認真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平復心情回答他,“你該對我說,“碧落,我一定要替你們報仇!”這樣,我還覺得你是個有血性的男人,是我記憶中爲我出頭的守哥!”
“可這樣你會死!”樊守氣的將路邊的水杉樹踹的掉下來許多的黃色葉子,朝我吼道。
看着黃葉紛紛下落中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我漠然道:“我不在乎會死。”只在乎你爲不爲我出頭!
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出來,因爲說出來,他就知道我心裡還有他了。
他看了我一會,然後轉過身,手撐着旁邊的水杉樹幹,低着頭,艱難的說道:“可我在乎!”
說完,他就捶了樹幹好多下,樹上開始連綠色的樹葉也往下落了,他的手也捶的破了皮,流出血來。
阿泰見狀,要過去拉他,都被他一把推倒了。
他就和瘋子一樣不停的捶着樹,彷彿樹就是那個活蠱人一般。樹皮都被他捶掉了一大片,何況他的手呢?
他就是這樣,脾氣發上來,什麼都不管了。以前在大樊村的時候,他被我氣到,就會把家裡的東西砸的稀巴爛。現在,倒是學會自虐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上去阻止他,不讓他傷自己,可現在,雖然我也心痛他這樣,但我沒有阻止,而是轉身從他身邊走過,無視他這個樣子。
我一步一步的遠離他,心裡告誡自己,這樣的男人已經不值得我去爲他心痛了,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護着樊雅,只要他是護着她,那麼就是我的敵人!我殺父母仇人的同夥!
這樣想着,我的心裡不在痛,只有麻木的感覺。
他沒有追我,估計是怕活蠱人見到又好傷害我的原因,所以,我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直到腳走累了,我停下來休息一會,才扭過頭往身後看了一眼。發現他站在樹邊,目光是朝着我看過來的。
我轉回頭,從兜裡拿出手機,找到汪洋的手機號就撥了出去。
這個點,他下午的課應該剛上完,所以,打通了“嘟”了一會,他接了電話,只是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女生圍着他那種嘰嘰喳喳的聲音。只聽他對她們說了句,“不好意思同學們,我接個電話,有問題的,稍後去我辦公室找我。”
隨後就聽到他走出去的腳步聲,慢慢的他周圍的環境安靜下來,他纔開口問我,“還在等我?我說了不用等了。”
他這次可猜錯了……
他這話讓我好半天都沒法接話,他就又問,“怎麼不說話了,你在哪?”
“我在郊區。方便的時候來接我一下吧。”我小聲的說道。
說話時,我又開始往前走去。
“你怎麼在郊區?”他語調立馬緊張起來。
然後我就把樊守強行拉我進麪包車,以及遇到活蠱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雖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不可以信任,但是,我騙不了他,與其讓他事後自己猜測出來,還不如我直接告訴他,換得他一點信任的好些。
他聽完我說的,好半天沒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最終我沉不住氣的喊他,“汪老師……?”
“呆在那裡,我不堵車的情況下,四十分鐘後到。”他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一掛斷電話,我就放心了。汪洋雖然心腸歹毒,讓人琢磨不透,但說話基本上都是說到做到的,他說四十分鐘左右來接我,那麼就一定會四十分鐘左右到。
所以,這會我脫了高跟鞋,坐在這條郊區的馬路邊,等待着他來接。
樊守和阿泰的麪包車隨後開了過來,樊守他們剛把車停下,要載我回去,阿泰就驚呼車前窗有護身甲蟲!我掃了一眼,確實看到有幾隻飛過來了,樊守就縮回手,對阿泰說了句“開車”,然後就表情不捨的看着我。
還不等我看清他眸中晶瑩透亮的是不是淚光時,車子已經開走了,他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他走後,我自嘲的笑了。
原來,一個人恨極了就不會哭,只會笑了。
汪洋來的很快,不到四十分鐘就趕到了。車吱嘎一聲停在我身邊,然後我忙站起身要走過去拉開後車門坐上去,卻見他下了車朝我急匆匆的跑過來,還不等我反應他過來是要幹什麼的,他就一把摟住我。
我愣了……
汪洋是一個很潔癖的人,我身上被護身甲蟲敷過,沾滿了腥臭的怪味,以及它們身上留下的青綠青綠的液體,他居然不嫌髒的抱我,真是讓我有點意外。
“你放心,今天你受的苦,明天我一定幫你還回去!”汪洋抱了我一會,手按在我的後腦勺上,將我的頭緊緊按在他的頸脖處,然後似對我說,又似對他自己說道。
只是這話語裡有點發誓的感覺,聽起來我後背有點涼颼颼的。總感覺他要不做什麼好事似的。
“汪老師,我沒受傷,也沒死,更沒受什麼苦的,所以,不要麻煩你……”
“不要心軟,如果你受一點委屈的時候不反擊的話,之後只會在同一個人身上,受更大的委屈!”汪洋打斷我的話。
他話說的總是這麼有道理,讓我反駁不了。
“可他是活蠱人,我們拿他沒辦法。”我最終還是說出這樣一句無奈的話來。②miào②bi.*②閣②,
因爲我離他很近,嘴脣幾乎是貼在他脖間說出來的,所以,我感覺到自己說話時吐氣到他脖間了。鼻尖也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味。
汪洋和樊守雖然同是養蠱人,可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樊守是蠱蟲身上的腥味,而汪洋則是檸檬的香味,以前在大樊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更重要的是,汪洋體溫很低。我問過他,他回答我說,蠱神級別的人想要升爲活蠱人,必須想辦法將體溫降下來,這樣就能在身體裡留住更多的蠱蟲。
“哼,你錯了。他是不死不僵的活蠱人,可他有軟肋!他雖然厲害,腦子似乎不怎麼好用呢!”汪洋說着說着,就開心的笑了,手也伸到我後背摸索起來。
我以爲他要吃我豆腐,身子一僵,剛想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卻發現他手摸索到我後背的毒蠍後,就猛地將它們拿了出來,然後我就聽到“啪唧”兩聲,隨後汪洋就鬆開了我。
我忙朝他手上看去,只見兩隻毒蠍被他捏的稀爛,這會他正鬆開手將毒蠍的屍體扔在地上。
“汪老師,你這是……?”我見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我不明白,這可是他給我的護身蠱啊!聽他之前說過,這對毒蠍,他養了五年了!他爲什麼會突然捏死它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