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風和日麗的天氣,道路兩旁樹木林立,不見人煙。一路行來除了風聲鳥鳴,再不聞一點其他聲響。水奴托腮看着窗外,只見前方有一條岔道口,而後車伕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其中一條,另一條則漸漸消失在視野裡。
窗外的景色飛快的往後退,水奴輕嘆口氣,按理來說這速度也不慢,可是已經過去了十幾日,她竟然都還沒有追上殷暖。心裡漸漸的焦躁起來,不知是殷暖的速度太快還是出了什麼變故,緣何自從在小鎮錯過之後無論她如何打聽,竟一點蹤跡也無?
臨近午時,水奴還沒吩咐,車伕忽然“籲”的一聲停下馬車。
“怎麼了?”
“小娘子。”車伕道,“這裡有一家酒肆,可要歇息片刻再啓程?”
“不必,繼續走吧!”
車伕又道,“那小娘子可要吃些熟食再走,一直吃乾糧也不好。”
水奴見他如此執着,便說道,“你自去用餐,不必管我,且快些就行。”
“多謝小娘子!”
車伕應了一聲便下車離開,然而不過片刻又回到車上。
“小娘子。”車伕把一個油紙包遞給水奴道,“這是剛出籠的包子,須趁熱吃纔好。”
水奴還來不及說話,車伕忙又說道,“不過是一個包子,不值幾文錢,小娘子就別在對奴客氣了。”
水奴無奈,只得接了過來。果然是三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才揭開油紙就冒出陣陣香氣來。
還沒開始吃,車伕又遞進來一個用白紙仔仔細細包裹好的物件,見水奴沒有伸手接,便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娘子,這、這裡面是一些核桃仁,也不值幾個錢,因爲想着你力氣小吃着不方便,奴……便親自剝了,你放心。奴剝之前仔細洗淨雙手的。你、你別嫌棄。”
說完更是一臉緊張的等着水奴的迴應,然而因爲看不見她的表情便漸漸的有些焦急起來。
“……抱歉。”只聽水奴回道,“多謝你的好意,只是兒家一直不喜吃核桃。”
“是嗎?”車伕聞言。有些挫敗的收回手。不知是不是他太用力的緣故。水奴隱隱聽見那些核桃仁碎裂的聲音,莫名的竟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
在車伕看不見地方,水奴眉頭微微皺起。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車伕這一路也太過殷勤了些。
之後馬車重新啓程,水奴捧着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拉開簾布,見車伕頗有些鬱悶的模樣,終是拿人手短,想了想問道:
“這一路行來岔道頗多,難爲你竟都記得。”
車伕聞言先是頓了一下,臉上劃過一抹慌張,然後才因爲水奴的主動搭話而開心起來。
“小娘子過獎了,這一條路線奴跑過多次,早已經熟記在心裡。”
“這樣嗎?”水奴道,“不知距離臨川還有多久。”
車伕又是一頓,再開口時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差不多再過兩日就到臨川地界了。”
“兩日嗎?”水奴聞言喃喃,心裡也有些焦急起來。羅氏孃家就在臨川,若真要做些什麼,只怕會選在臨川境內動手,畢竟在其他地方羅家勢力涉及不到,不敢輕易出手。而若是深入臨川,謝氏孃家——謝家勢力極大,斷不是羅家能比擬的,故而對方在臨川界限處動手的可能極大。
車伕見她不說話,便問道:“小娘子在想什麼?”
水奴搖頭,“不曾。”
車伕又道,“小娘子如此心急趕往臨川,可是爲了什麼要事?”
“沒有,不過探親而已。”水奴道,“可否勞煩你快些,有人半路來接,兒家不欲讓人久等。”
“籲——”車伕忽然一拉繮繩把馬車停住,回頭幾乎有些急切的看着水奴道,“小娘子就這麼急着離開,?可是與人定下婚約?”
他停的突然,水奴猝不及防之下被頭被撞了一下,沒聽清他莫名其妙的言語,只有些不解的道:
“你在做什麼?”
車伕卻不管不顧,只是質問她道,“奴在問小娘子可是因爲與婚約之人有約,纔會這麼急着趕路?”
水奴聞言有些惱怒,“是與不是乃兒家之事,與汝何干?”
“如何不相關?”車伕忽然掀開裡簾布,幾乎有些惡狠狠的道,“小娘子現在乘坐的是奴的馬車,奴這些時日對你不夠好嗎?”
“你?”水奴簡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此言何意?”這樣的變故可真是讓她始料未及。
車伕似乎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心急了些,便退回身體,重新揚起馬鞭,語氣也和善了些:
“小娘切莫見怪,奴並無惡意,就像先前說的,因爲覺得小娘子脾性善良,故而有些不捨分別罷了。”
“是嗎?”水奴還有些驚魂未定。
“自然是的。”車伕忙澄清道,“小娘子若是不信,奴可指天發誓。”
“不必了。”水奴頓了頓,方纔開口道:“到下一個城鎮,你且找一家客棧停下吧?”
“怎麼?”車伕驚喜的道,“小娘子不急着趕路了嗎?”
“不急了。”水奴道:“這一路惠風和暢、百花齊放,如此美景因爲趕路錯過也太過可惜。”
“小娘子果然有見地。”車伕似乎又恢復成那個憨厚的老實人,依舊用有些討好的口吻道,“下個城鎮很快就到了,小娘子身體嬌弱,連續趕路這麼多時日,確實應該好生歇息一番。”
水奴不置可否,只靜靜的看着車窗外一條條遠去的岔道。
卻說殷暖等人經過十幾日幾乎不眠不休的趕路,總算是到了臨川地界。
“殷郎君。”謝三給殷暖送水過來,邊說道,“此處已是臨川範圍,最多再過五日左右便能到達臨川城。”
殷暖接過水,點點頭,“有勞了!”
“殷郎君很快就能和郎主見面了。”謝三道,“郎主心裡一高興,定會百病消除,平安無事的。”
“但願如此!”殷暖道,“繼續趕路吧!”
“是。”謝三應着,不動聲色的看了穗映一眼,而後放下簾布,關上馬車的門打馬離開。
“穗映。”殷暖回頭,看向穗映驚訝的道,“你怎麼了,臉色如此蒼白?可是傷寒未好?”
“什麼?”穗映下意識的搖頭,接過他手裡的水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邊說道,“多謝五郎君關心,婢子無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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