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痛大家一起痛
可是,孩子,他們是不是有一個孩子?
青輪倏然冷笑,他扣着湮陌西的下巴,指尖的溫度微涼,他冷冷道:“我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湮陌西,我也沒信任過你是湮陌西,你以爲就憑一顆痣,就憑你對蝦過敏,我就會相信你?你失憶,只是你因爲你不知道七年前湮陌西在a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害怕路出馬腳,很聰明地編了一句失憶就將過去推得一乾二淨,你說,我拿什麼信任你?”
湮陌西笑得諷刺,“阿青,我爲什麼要記住一個忘了我的男人?我出事不到一個月你和方若涵就走到一起,前一刻還對我呵護備至的男人後一刻就擁着別的女人入懷,我爲什麼要記住你,告訴我自己我有多麼地可悲?”
最可悲的是她明明不想記住他,卻怎麼忘也忘不掉,就像鴉片,你越想要戒掉你就越痛苦,那些記憶只會越來越清晰。
“你不信我,好,我告訴你,”湮陌西的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一點一點地靠近青輪的下身,她指着他胯下左邊一處隱秘的地方,低聲說:“你這裡,有一塊月牙形的胎記。”
青輪陡然呆了。
“阿青,我們接過吻,上過牀,做過愛,”湮陌西冷冷地笑起來,那樣的笑容落在青輪的眼裡更顯得悲涼,比哭還難看,她拉過青輪的手,覆在自己腹部的位置,眼眸裡都是深毒的色澤。
“知道嗎?這裡,曾經有過一個可愛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可是他沒了,他甚至還不知道這個世界長什麼樣子就離開了,我夜夜噩夢,夢見她哭着問我,媽咪,你爲什麼不要我,夢見她說媽咪我恨你,因爲你不要我,她是個女孩兒,很可愛的,阿青,憑什麼我一個人受盡痛苦和折磨,你們卻過得逍遙快活?”
你們青輪心中大痛,車內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他的臉陰沉可怖。
“要痛大家一起痛!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湮陌西,你只是懷疑我沒有失憶,的確如你所想,我沒失憶,我多希望我忘了你,可老天偏要折磨我,我記得你吻我的樣子,記得你爲我洗手作羹湯,記得你抱我入懷輕聲安慰,記得你說你就是我脆弱的權利。”
“我出事了,我等着你來救我,從希望到失望,從失望到絕望,你沒來,後來知道你是出了車禍,我不怪你了,我等着養一陣傷就回a市找你,可我等來了什麼?等來你和方若涵的漫天新聞,你要我相信你,好,我相信你,你看,我多蠢,讓我相信他的人教會了我再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是湮陌西對青輪最大的控訴,他想說不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可是什麼樣子,他似乎也不知道。
原來他們真的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孩子沒了,青輪突然陷入一種無力的悲痛之中,湮陌西的痛苦彷彿都一點一點地過渡到他的身上去,她說要痛大家一起痛,她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