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旬他……”是嫉妒嗎?雷耀看着那個遠去的身影, 張了張嘴,思緒一番,還是把最後的話吞回嘴裡, 果然, 他對人的情感還是不甚瞭解, 在這種時候, 他既有對朋友遭遇的感慨, 但更多的是不解。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出來,說出來太過於的□□裸,徒增難受。
戚北煜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雷耀詫異的眼神下他拉住了雷耀的手,跟上了邵佩佩的腳步。
手指之間的磨蹭撫摸讓雷耀一瞬間變了臉, 下意識的掙扎, 但奈何戚北煜力氣太大, 依舊紋絲不動,雷耀心裡嘆口氣, 揶揄道。
“我覺得心情繁雜的時候,拉住另一個的人並不能緩解,所以你能不能放開我的手。”
隔掉腳步聲,不緊不慢的
拉着雷耀跟在兩人身後,戚北煜理所當然的說, “我們是情侶, 牽手不是很正常。”
雷耀被堵的無言以對, 只好保持沉默。
邵佩佩和廖卓彥順着小路拐了出去, 和往常不一樣, 他們沒有選擇坐公交,而且決定慢慢走回去。
見到這一舉動, 雷耀難得的皺了皺眉頭,面帶不解,“他們應該很累纔是,這裡到公寓距離遙遠,走可不太明智。”
戚北煜全身僵硬了一瞬間,他要如何跟沒談過戀愛的對象解釋,人跟人談戀愛就是這樣,拉拉小手,膩歪的走在一起,發出秀恩愛的氣息,恨不得一條道走不到盡頭……
注意到戚北煜緊繃的身體,心想是不是有問題,雷耀湊近嗅了嗅他細長脖頸,隨即又挪回腦袋,順道,“一切正常。”,說完像是覺得自己話太少了,添了句,“如果不舒服記得讓我給你檢查檢查。”
在線求,我老婆天天撩我怎麼辦!
走了一路,膩味了一路,邵佩佩掏了掏鑰匙,意外的發現隨身攜帶的鑰匙不見就,轉身可憐巴巴的盯着廖卓彥。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廖卓彥對邵佩佩丟三落四表現出無奈的樣子,教訓了她幾句,拿出自己的那份鑰匙,開了門。
邵佩佩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頭,只得不住點頭,“是是是,老媽子。”
收回正準備跨進去的腳,雷耀難得想起了自己和戚北煜的行爲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我們不用進去了吧?”
想到這兩人的關係,再想到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如果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就不好了。
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私闖民宅的戚北煜自顧自的拉着雷耀往裡走,也不在乎雷耀的推搡,他的目的當然並不是窺探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而是爲了驗證一個猜想,但是他的腳還沒跨入,裡面兩人的對話讓他挺住了腳步。
原本不願意進去的雷耀聽到說話的內容也詫異的挑了挑眉,湊了過去。
裡面什麼都沒有發生,邵佩佩靜靜坐在新買的懶人沙發上,之前的長髮不知什麼時候紮成了馬尾,雖然清爽很多,但扔掩不住一臉的抑鬱。
廖卓彥也不知道自家老婆怎麼突然變臉了,手足無措的端了杯蜂蜜水遞過去,輕聲安慰。
“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
邵佩佩當然信任他,把杯子裡的蜂蜜水一飲而盡,甜甜的味道流過喉嚨,化爲了一片苦澀,她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我只是想驗證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說着一直女強人形象的邵佩佩咬住嘴脣,紅了眼眶。
廖卓彥嘆了口氣,拍拍她的後背,跟哄孩子一樣的輕聲安慰。
“你也不想,小旬挺好的,但是有些事他不知道……”
聽到這裡任誰都能明白幾分,雷耀把目光投向戚北煜,發現對方臉上沒有一絲的驚訝,更多的是深思,他收回目光,繼續聽了下去。
但裡面沒有再說下去了,除了幾聲小小的嘀咕,就是廖卓彥的不住勸慰。
戚北煜惋惜沒有聽到更多的內幕,抓住雷耀的手勁都小了不少,沒有知道全部的事實,他當然不甘心,但是湊了湊信息也八九不離十。
邵旬這個人平時看着嘻嘻哈哈的,不修邊幅,但是真要問誰瞭解他,知道他,還是得他姐邵佩佩,兩個人一起長大,雖然受到了家族條條框框的束縛,感情卻不少,所以戚北煜都能發現的異常,邵佩佩估計發現的更早。
戚北煜搖了搖頭,覺得頭暈腦脹,他身邊的這些人沒一個是一開始就把真面目露出來的。
方星宇是,邵旬是,他旁邊的這個……雷耀也是。想着他神色莫名的看向了雷耀,見他低頭,又情不自禁的轉到了那段雪白的脖頸,神情恍惚了陣,控制着自己移開視線,戚北煜嘆了口氣,他並不是變態啊!
“怎麼?”
雷耀感覺到涼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問道。
戚北煜再嘆了口氣,他覺得他把一年的氣都嘆完了。
“那你繼續看着他們,如果背後的人想下手會再來的,有情況通知我。”想了想,畢竟雷耀原身的身份挺高的,會不會不願意做這些小事,他又安慰道,“當然你不願意也沒事,畢竟不是大事,我請林方看着也行。”
輕輕搖了搖頭,雷耀也不氣惱,“無礙,小事一樁而已,我還是可以幫忙的,你準備去找邵旬?我也覺得癥結都出在他身上,找他應該應該能把這事解決。不過你最好多注意他點,我總覺得他哪裡怪怪的。”
聽雷耀一連說了好幾句,戚北煜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覺得貌似“覺醒”了的雷耀更好玩。
“你笑什麼?”
雷耀順着笑聲不滿地看過去,卻發現已經不見人影,嘀咕了句怪人,收斂表情繼續自己的監視任務,他沈搖光答應別人的事向來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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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奇特的店面依舊在這個黃金地段的商業街屹立不倒,門簾掩住了裡面的場景,路過的行人們來來去去,也沒有願爲招牌停駐,進去一探究竟的慾望。
一個身影竄了出來,弓着腰,試圖把卷閘門拉下來,正拉到一半,一道人柱擋完了他的面前的光線,身影的主人敷衍的重複着今天說了很多遍的話。
“不好意思,從今天起我們店放假了,除魔衛道,選黃道吉日,捉雞摸狗的事請改日再來。”
戚北煜心想,這人怎麼看怎麼都像個神棍,然後想到了邵旬的那些事,除了想笑心裡倒是有些慼慼然。
“我想問一下,我跟我死去的朋友見面,哪個日子哪個地方比較好,是陰月陰日的墳場?還是羣魔亂舞的逢魔時刻?”
“我都說了我不接工作了!你朋友死了當然是……”
邵旬憤憤的起身,正想打發掉這個聽不懂人話的,但當看到來人手裡拽着的黑傘,身體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都僵硬了,一個擡手,邵旬把卷簾門拉了上去,然後又進了店裡。
戚北煜跟了進去,見沒地方放,只得把傘靠着牆椅着,然後靜靜地看着邵旬跟煩躁症一樣粗暴的擦拭着牆上掛着的每一把桃木劍。
“邵旬有話不能好好說?你跟自己的謀生用具氣什麼。”
邵旬氣不打一處來,把特意搬來的小板凳挪開,噼裡啪啦一頓罵,“是誰先說我死了的?還墳場,你怎麼不去我家祠堂的牌匾裡找我!”
戚北煜裝作不屑的樣子,嘲諷道,“我說是我朋友死了,你是我朋友嗎?”
邵旬的臉色更好看了,青白相交,看久了還能發現透點紅,半響,他咬牙切齒的坐下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關店了?不是說讓我改天來。”戚北煜存心逗逗他,忍不住又挑釁道。
“你走了我再關。”邵旬甩了個白眼過去,他不是那種愛拐彎抹角的人,直奔主題。“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並不是,我只是想問你爲什麼把事情做的破綻百出,你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也是戚北煜不明白的地方,表面上看來跟邵旬沒關係,但只要調查了的都會知道邵旬參與其中,因爲所有細節都□□裸的無一不指向他。
邵旬睜大了眼,這人來居然只是爲了問這個?沒道理啊!搞得自己跟傻子一樣糾結怎麼回答比較好……
“好想給你一拳,沒你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邵旬苦笑着搖搖頭,在對方的面無表情下,慢悠悠的掏出根菸放嘴裡,又顫顫巍巍的掏出了打火機。
等一切過程結束,一分鐘過去了。
“那你老實交代吧,我會潤色一下,寫進給地府的報告。”戚北煜不耐煩的說。
“……”邵旬一瞬間以爲自己在警察局接受調查。
回憶了下自己腦子裡爲數不多的地府資料,終於想起了什麼是報告,邵旬小聲叮囑道,“哦哦,那記得把我寫慘點,我這麼可憐,應該可以寬大處理吧?你剛說是我朋友,可不能不幫我!”
戚北煜不說話,冷哼一聲,真當瞎寫地府高層不知道報告摻假?這可跟他業績掛鉤,想的倒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