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蘭發出一聲尖叫,斧頭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我的心猛的往下沉去,就在這時,老潘忽然用力扯了我一把。
“這邊來。”
我不由自主的跟他衝了過去,常中華也激靈一下子跳了起來,但這時候我也顧不得他,跟着老潘就往前跑,老潘應該是剛纔就已經看好了石室裡的情況,直奔角落裡一道木門。
殺人的利斧彷彿就在腦後了,我和老潘趕緊一前一後跳出那扇門去,常中華從桌子上搶過那個陶罐,也緊跟着衝了過來。
“快,快過來!”我看着常中華也跑出來了,眼疾手快反手就將木門給重新關上,剛好在這時,那柄利斧飛了過來,嘭的一聲正劈進了木門中,透過木門,半截斧刃閃着寒光。
壯漢吼叫着過來拉斧子,但這木門的用料顯然也是極爲結實的木料,斧子一時間竟卡住了,我不由暗喜,忙順手在地上拿起一塊木板,死死撐住了木門。
"快走,快走,這門攔不住他多大一會的。"老潘一邊催促着我一邊往遠處跑去。
這裡也是一條狹窄的通道,不過牆壁上居然有長明的油燈,我也顧不得多看,三個人拼命的往前跑,同時後面傳來利斧劈門的聲音,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眨眼的功夫,那個壯漢已將斧子拽了出去,正在發狠地劈砍着木門,木屑亂飛中,那門已經搖搖欲墜!
跑在最前面的常中華忽然低呼一聲,我忙往前看去,上面是一個垂直的樓梯,我們從樓梯一直走上去,推開上面壓着的頂蓋,我這才發現,這出口原來就是先前那個破敗的屋子。
難怪陳玉蘭進入屋子裡就不見了,當時我還以爲是見鬼了,原來這屋子裡另有機關暗道。
我們先後跳了出來,我暗暗鬆了半口氣,想不到在院子裡折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這屋子裡,早知道就從這裡下來,也省得掉進井裡了。
通道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估摸着應該是壯漢已經將木門給劈開了,我們三個
不敢多做停留,加快了步伐,往老宅外面跑去。
藉着月色,我們動作麻利的穿過院子,但經過花樹的時候,我恍然間好像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
我放慢了速度,往周圍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有任何東西燒焦的痕跡。
但當我注意力放在鼻子上的時候,那味道似乎就越來越濃烈,好像就在我身邊一樣。
燒任何東西都有味道,就好比紙張和塑膠的味道就不一樣,而此時充斥我鼻腔內的這股味道不同於前面兩者,更像是活物被燒焦的味道。
老潘跑在我前頭,看我放慢了速度便回頭衝我喊了一句:“你找金子呢,還不趕快跑。”
身後壯漢的吼叫似乎越來越近了,我也無暇顧及自己所感受到的異象,加快腳步跟上老潘穿過月亮門,不多時就出了常家老宅。不過這個時候,常中華已經再次跑的沒了蹤影。
我和老潘沿着回去的路一路疾行,卻在半道上就碰見了常中華,只見他直楞楞的站在那,踮起了腳尖低垂着頭部,動作很是詭異。
老潘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隨之便放慢了步伐,等我接近了常中華的時候纔看清他的腳尖踮起的弧度簡直和專業的芭蕾舞者有一拼了,手臂和頭部自然下垂但身體卻是緊繃着。
他這個樣子,似乎像是中邪了,我正要去拉常中華,老潘伸過手臂,橫擋在我和常中華之間,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隨後猛的一個手刀劈在常中華的脖頸間。
這一掌下去,常中華整個身體直接就癱軟在地上,仰面朝上,人事不省。
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把他丟在山上不管,隨後我抱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陶罐,和老潘一頭一尾的擡着常中華就往回路跑。
常家老宅地處偏僻,我們來到大路旁的時候,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那輛車也早找不到了,說來也是巧,我們剛站了幾分鐘,遠遠就過來了一輛貨車,我們上前揮手攔下了車,貨車狂按着喇叭,發出巨大
的剎車聲,終於在距離我們十多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接下來,我只好又跟貨車司機編了一套瞎話,說我們進山迷路,費了半天唾沫星子,當我們將常中華擡上車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司機看我們從荒草叢中來還擡着一個人,面色生疑,就多問了幾句,我心中焦急,生怕後頭有人追過來,便沒好氣的催促道:“先開車,開車。”
司機猶豫了下,非要問我個究竟,就在我們對話的期間,突然車窗玻璃被猛的敲擊了一下,一聲巨響,車窗玻璃便在我的耳邊炸碎。
玻璃碎片亂飛中,我看見了一柄鋒利斧子,閃着寒光,正朝我揮舞過來,司機估計是被嚇蒙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坐在副駕駛上的老潘放下手剎,對司機怒喊了一聲:“再不開車我們都得死!”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就在壯漢將斧子落下的一剎那,車子終於開動了,鋒利的斧子正好砍在破碎的車窗之間。
鐵質的車框直接被砍爛了,車鎖應該是被砍壞了,車門隨着車身的顛簸一開一合的,風呼呼的往裡頭灌,我只好死死的緊抓着車門。
身後的壯漢似乎不肯放棄一般,舉着斧子又追了過來,但他的速度畢竟比不上車的速度,我望着後視鏡裡,他的身影漸漸消失,這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
我和老潘坐在車子裡,誰也沒說話,司機臉都白了,卻連看都不敢看我們。車子一直開到了縣裡,老潘多給司機修車的錢,雖然車門是報銷了,但司機收了錢,倒也沒多說什麼,跟避瘟神一樣一溜煙的跑了。
我們先是到了鋪子,但我覺得此時常中華這樣,待在鋪子裡不安全,老潘家又在市裡,離這裡很遠,一番商量後,我們決定索性先帶着常中華回我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比較晚了,此刻常中華雖然身體都癱軟,但是腳尖還是繃直的狀態,手呈現雞爪的樣子蜷縮在一起,兩個眼睛直往上翻,嘴角卻帶着一絲詭異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