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來轉去,頗有些氣餒,茫然遊走下,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涼亭旁,此處遊人稀少,只有一個穿着稍微有些破舊的老人,背對着兩個人,在涼亭旁邊不知道在鼓搗着什麼。
吳飛突然皺了皺眉,問秦雨寒道:“他穿的算是和尚服麼?”
秦雨寒走了大半天,實在沒什麼精力,掃了一眼那個老人,道:“肯定不是,沒看到人家長着頭髮的麼?”
吳飛啞然道:“和尚也有長着頭髮的啊,好久不剃而已。”
秦雨寒白了他一眼,撅着嘴道:“少貧嘴,急眼把你滿頭雜毛都剪掉。”自從兩個人經歷了那一夜,已經開始說話絲毫無顧忌了。
吳飛連忙捂着腦袋,笑嘻嘻跑到一邊,道:“那我還是離你遠點吧,免得惹禍上頭。”說完,隨意晃悠到那老人正面,看了看老人在鼓搗着什麼,順便想去問問,可是剛轉過去,看到老人蹲在那裡擺弄的東西,頓時愣住了。
秦雨寒見吳飛面色有異,也跑了過去,看了一眼,頓時也愣住了,那老人正在撫摸一隻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動物,兩個人長這麼大,只怕也沒見過這玩意。
那老人手裡撫摸的東西,是一隻黑黝黝的像京巴大小的一隻長着蹄子的東西,如果僅僅是這樣,頂多算是一隻小馬而已,可是那隻馬頭上竟然長了一隻角,溜尖的,漆黑鋥亮。
吳飛大奇之下,蹲下身子,看了看老人,那老人長的很普通,只是一張老臉黑黝黝的,黑裡透着紅,就像大西北人民一樣,雙眼炯炯有神,咧着一張嘴,牙倒是極白的。此時正嘿嘿的笑着,摸着那隻小獸的背上的毛。
吳飛隨口問道:“大爺,這什麼東西啊?”
老人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東西。”
吳飛頓時無語,擡頭苦笑着看了看秦雨寒,又低頭道:“大爺,這是什麼動物啊?”
老人這時擡頭看了吳飛一眼,這一眼,讓吳飛啊呀一聲,猛地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看着老人。
秦雨寒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扶住吳飛,道:“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吳飛看了看秦雨寒,又看了看老人,指着老人訥訥說不出話來。因爲剛纔老人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竟然隱隱放射精光,刺得吳飛雙眼直疼。可是此刻,那老人已經恢復正常了。吳飛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暗道:“難道這個是印能和尚?”
那老人掃了吳飛和秦雨寒一眼,呵呵笑道:“好,好。”說完,繼續低頭摸着那隻怪東西。
秦雨寒莫名其妙,這老頭說的好,什麼意思啊,什麼東西好了?
吳飛突然拉着秦雨寒過去,蹲下身子,指着那怪東西道:“大師,請問這是什麼啊?”
老人呵呵一笑:“馬。”
吳飛愕然道:“馬?馬有長這麼小的麼?還長着犄角?”
老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鐵樹開花馬長角,不詳啊。”
吳飛與秦雨寒對望了一眼,都覺得這老頭有點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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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寒眉頭微皺,拉着吳飛就要走。
突然老頭指着遠處涼亭中道:“那裡有一口井,叫做鎖龍井。”
兩人聞言,又停了下來,吳飛向涼亭那邊看了一眼,道:“鎖龍井?我聽北新街倒是有一口鎖龍井,難道這裡跟那個一樣的傳說?”
老人搖了搖頭道:“不是傳說。”
秦雨寒拽了拽吳飛的袖子,示意他趕緊走。
吳飛卻突然衝着秦雨寒擺了擺手,隨即又重新蹲下身子道:“印能師傅?”
老人再次擡頭看了他一眼,這一次,沒有什麼異樣,隨即咧嘴笑了笑道:“師傅不敢,印能而已。”
秦雨寒一聽,微感愕然,一方面沒想到這個最不像和尚的人居然是個和尚,另外一方面沒想到吳飛竟然比她還心細。其實秦雨寒並沒意識到,這個道理很簡單,關心則亂,這件事關係到她自身的未來,自然心中焦急,急必生亂。
而吳飛雖然也焦急,卻畢竟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並且秦雨寒如今對他來說,已經超越了一切,讓他前所未有的精力集中,因此,總能發現平時所發現不了的一些蛛絲馬跡。
聽到這老人就是印能和尚,吳飛連忙道:“老師傅,您聽過深海之星麼?”
印能和尚臉上毫無異樣,仍舊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對着吳飛道:“幫印能一個忙,可好?”
秦雨寒突然心中浮起一絲危險的信號,隨即插口道:“幫什麼忙?”
印能和尚站起身來,伸腳踢了一腳那隻長角的馬,那小東西一個尥蹶子,撒腿就跑,轉眼間便無影無蹤了。接着印能和尚衝着吳飛兩人招了招手,走向遠處的涼亭。
吳飛拉起秦雨寒的手,悄聲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趕緊跟過去看看。”
卻沒想到秦雨寒突然拽住吳飛的手,皺眉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的事肯定沒好事。”
吳飛滿不在乎道:“走了,怕什麼,飛哥身手利索着呢,且先看看什麼事再說。”說完,也不管秦雨寒反對,硬拽着她的小手跟了過去。
來到涼亭,見到印能和尚已經盤膝坐在涼亭裡,面前居然真的是一口大石井。吳飛四處張望了一眼,詫道:“這裡不是景點麼?爲什麼涼亭要建在水井上?”
印能和尚閉着眼睛,緩緩道:“這裡是鎖龍井,鎖龍井並非只有一口,京城三處水眼處均有鎖龍井。”
吳飛皺眉道:“那些是傳說吧?”
印能和尚道:“京城所在處,在古時,是幽海之地,大禹治水之時,此處有孽龍作惡,翻江倒海,水患連天,禹請動北極天宮之神,降服孽龍,囚困於幽海海底,在孽龍龍頭,龍心,與龍尾處,釘下三根金針。後數千載,滄海桑田易變,但是這三處卻始終存在活眼之水。明朝時期,劉伯溫晚年曾有一段隱居生活,隱居避世之時,一次行至北平,發現了這三處活眼,動輒有顛覆北平之險,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用奇術將金針用寒鐵鎖鏈鎖住,並牽出地面,用八卦盤鎮住,以保後世無虞。”
吳飛撇了撇嘴,往井裡看了一眼,黑黝黝的,一股涼颼颼的風迴旋而出。吳飛莫名其妙打了個寒戰,回頭對着秦雨寒搖了搖頭,做了個鬼臉,意思是確實不太靠譜。